豆丁先没有回答美华的问话,先是抽出胳膊揽住了媳妇的肩膀。
把鼻子凑到媳妇的头顶闻闻,又把脸在头顶蹭蹭感觉舒服了这才一脸微笑踩着地面上阳光的斑点小步溜达着。
虽然脸上带着微笑,可豆丁心里却满满的都是心疼。
女孩没有不爱美的,更何况在这个年纪,又遇到社会风气大变的时期。
可美华是一个外科医生,每天都需要面对血色呼啦的各种伤口和形形色色的伤员以及他们的家属。
稳重的穿戴是让伤员和家属相信你的首印象。
漂亮首饰,奢华的服装穿的机会是真不多。
岳母和母亲给美华准备的衣服,总是趁着这段难得的蜜月期不停的换着穿出来显摆。
铁蛋兄弟俩,加快脚步跟上了王义,爷仨看着走到斜前方的豆丁俩口子。
铁蛋一抬手拍了自己额头一下,‘我就说哪里奇怪呢!’
说着回头看看身后好像训练过一样排着队的新生。
王义看到铁蛋的动作也回头一看,这才把手搭在钢蛋的肩膀上笑了起来。
‘这正常,能来送孩子的家庭都是重视孩子的。’
‘千百年来,我们国人对于学府和知识的尊重是刻进骨子里的。’
‘他们进了学校,自然而然的就说话小声,也更加的守规矩。’
‘这是发自内心的,这会家长们可小心翼翼多了,他们可不想给自己的孩子丢人。’
王义虽然没有批评铁蛋,但铁蛋脸上的笑容却收敛了起来。
仔细的向着后面看看,明显一副农民打扮的俩口子,拿着孩子的行李。
母亲拉着儿子不停的交代着,好像有无数的话要说,感觉时间又不够了。
父亲肩膀上扛着儿子的行李,儿子听着母亲的嘱托,扶着父亲肩膀上的行李。
父亲脸上没有一点的吃力,反倒是微笑着询问一边负责接待的老生。
总是要把孩子在学校的基本情况问清楚才放心。
对于老生一再要求帮着拿肩膀上的行李总是笑着拒绝。
王义看了一眼,这才对铁蛋兄弟俩说道。
‘看到了,那位农村夫妇来送孩子,还不知道耽误多少收成呢,村里能出一个华清大学生,那绝对是县里甚至是市里的骄傲。’
‘那些奖金能少嘛,可你看看俩口子的穿着,依然朴素,处处都透露着对未来不确定的担忧。’
钢蛋只想到了这对父母的不容易。
可铁蛋却想到了最近从援朝叔那里得到的消息。
手也不自觉的握了起来,这些人是得好好清理一下了。
这才给农民伯伯们分地多久,好日子才过了几年,各种摊派,各种乱收费已经有了抬头的趋势。
村里的干部,乡里的干部已经体会到手里权力的好处了。
村里不多的好地,肥田,水浇地,总是被村领导的亲戚,乡领导的亲戚给分走了。
到了粮食关键的灌浆期,水也是他们优先用。
修渠铺路集资中那些见不得人的小手段也越来越多,什么马无夜草不肥,这是拿着农民家庭不多的劳动结余肥了自己的腰包和那些控制着生产资料的官二代们!
各种罚款收费也渐渐明目多了起来,计划生育罚款,教育附加费,治安联防费,社会抚养费,真是莫名其妙。
一个乡政府,以前工作人员能骑着自行车上班都非常满意,可现在有一辆吉普车都觉得不够有排面。
这才多久,已经让当地的农民伯伯都不敢发声了,多少在乡镇里开小饭店,开小作坊的人家已经被他们吃垮要垮了。
王义对于铁蛋时不时的沉默已经习惯了,搂着钢蛋的肩膀笑着问道。
‘老三,你这天天忙活的见不到人,干什么呢?’
铁蛋从自己的世界里走了出来,漂亮的嘴角一挑,微笑就从嘴角如波浪一样荡漾的满脸都是,黑色的眼睛更是单纯的让人一下就陷了进去。
这不后面的短发姑娘看到铁蛋的表情眼睛都看直了,心脏好像已经到了嗓子眼,喉咙被堵的厉害,呼吸都变的急促了起来。
要不是豆包叫她,她能悄悄的看着铁蛋一直不让他离开自己的视野。
短发姑娘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这才大方的回答着豆包的问题。
前面铁蛋也小声的给二叔解释起来。
‘这不是没考试就被导师选中了嘛,带着我们正研究对港岛政策的研究和探索呢!’
‘从来没有的一国两制,这可是一个大课题。’
说着铁蛋往王义身边靠近了点,‘二叔,我总感觉这个政策会因为各种问题打破原有的平衡和默契!’
王义扭头看看铁蛋,心里一阵叹息,这个侄子自己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虽然说的都对,可总感觉这小子的话不那么真实。
王义好奇的问道,‘你小子是发现什么了嘛?’
铁蛋小声的回道,‘前段时间去看师爷爷,听到他和那些老战友在聊港岛地下世界的事!’
‘我感觉公安系统的同志已经进了港岛在工作了!’
王义笑着拍拍铁蛋的后背,‘怎么这些事没问问你爸?’
铁蛋摇摇头,‘我爸现在工作忙着呢,就不打扰他了。’
王义点点头,‘这就是差距,我们更注重的是以人为本,更看重回归后的社会秩序,不能单单的考虑经济利益。’
‘资本主义国家他们更看重的是经济利益,他们只会想着更多的从港岛抽取利益。’
‘想留下一个金融空壳给我们!’
铁蛋突然微微一笑,‘如果我们发展的顺利,刚好让我们的特色金融快速的进入,也没什么不好!’
王义笑着回答道,‘这可是一个长期且艰难的战斗,现在我们才刚开始市场化的脚步,然后是法制社会,之后才会在金融上和世界接轨。’
铁蛋听了一愣,不由的扭头看向二叔,提出这个理论可是需要长远的眼光,这可不符合二叔的设定。
看到铁蛋眼里的怀疑,王义突然就有点懊恼。
伸手在铁蛋脖子上用力按了按,‘这是我们部里开会,听几个老专家在闲谈的时候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