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位上,纪格与四皇女谈笑风生。
席位上,白家家主白丰年看着白如不知所措。
“闺女!闺女!你别吓娘啊!”
白如目光涣散,精神恍惚,牙齿死死咬住,嘴角有着点点血迹,不管白丰年怎么喊都不应声。
白丰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无助的抱着白如,面上焦虑,“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一旁有人回道,“看样子是失了魂,给两巴掌或者用水泼几下。”
白丰年闻言,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端起一旁的茶水,径直泼在白如脸上。
但白如神情还是没什么波动。
白丰年见白如没什么反应,又是一巴掌拍下去,接着拿起茶壶就把茶水全倒在白如脸上,随即紧张的看着。
半晌,白如悠悠醒转,泣不成声。
“怎么了?闺女,哭什么啊?陈星呢?我刚才见他和三皇女走了,是商议什么事吗?”
白丰年看着女儿哭,心里也难受。想到白如最喜欢陈星,便提起陈星想要转移白如的注意力,让她不要再那么伤心。
哪知弄巧成拙,白如一听到陈星的名字更加控制不住,扑到白丰年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白丰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用双手拥着白如,等她情绪稳定。
慢慢的,白如哭泣的声音越来越小了。
白丰年摇了摇白如,目光带着询问,轻声问道,“怎么了?有娘在呢!娘给你撑腰!”
白如抽泣道,“我对他那么好,他为什么离开我?”
“谁?”白丰年心底突然有股不祥的预感,“陈星吗?”
白如身体一震,肌肉绷紧,泪眼婆娑,点了点头,“他说和我就是普通朋友,可我们这段时间不就是像恋人一样吗?”
“他现在在哪?”
“主动送三皇女一起去偏殿了,他笑得好开心!”
白丰年是女人,知道一个男人主动陪女人去偏殿还笑那么开心什么意思。况且对方还是皇女,只要不瞎就能明白他想干什么!
“这混球!”白丰年怒道,一把摔碎了一个杯子。还好,宴会本就嘈杂,也没什么人看她们。
但对方是皇女,她们一介草民能有什么办法。只得先安慰白如,想着等陈星出来问个清楚。
。。。。。。
主座上,太监在一旁站着,四皇女表现的很单纯,酒也不喝了,就是拽着纪格聊天喝茶。
“刚才在外面看到一个男人竟然在铁锅炖自己,当真稀奇古怪!不过的确有些好笑,我还叫人去赏了他二两银子呢?”
“还有还有,来的时候还听说有人裸奔被抓了,说是影响京城容貌,估计要关十几天。真没想到,世上竟然会有这般不知廉耻之人!”
纪格附和着说些话,每一句话都能正好击中中四皇女的内心,让四皇女产生一种与纪格投缘的感觉,不由感慨道,“和你聊天就像是在和女人聊天一样。可惜你是男儿身,不然我定要与你结为异姓姐妹!”
纪格只是笑笑,并未当真,这些皇女们一个比一个精。
不知不觉,宴会到了尾声,但三皇女还没出来。那太监去了一躺偏殿,皱着眉头回来的,然后在四皇女耳边小声说些什么。
四皇女眼睛一亮,随即又恢复正常,开口道,“既然皇姐还在休息,那就不打扰她了,让她歇息吧!”
接着端起酒杯,“诸位,今日时辰也不早了,请满饮此杯,这宴会就到这吧!”
众人忙举杯,“恭送殿下!”
四皇女饮尽杯中酒,对着纪格做了一个wink,靠近纪格的耳边,“以后有机会再聊!”,说完站起身径直离开,只留给众人一个背影。
等四皇女离开,立马就有不少人围了上来,“纪家主!纪家主!你和四皇女都说了什么啊?”
纪格只是笑笑,“四皇女喜欢纪家的酒,多和我聊了一会儿。”
众人不信,纪格也不多说。
众人慢慢觉得无趣,不再发问。
随着时间流逝,慢慢的,会场的人越来越少。纪格也是早早的离场,回到了家中,不过却是为了自己的一点八卦之心。
等一会儿白如再见到陈星会有什么表情呢?
他让指导灵帮忙把主会场的景象投入到了自己的脑海里,重点观察白如。
会场已经没什么人了,白如坐在席位上失魂落魄的。
她心中已经有了很清晰的答案,但她还是抓住那一丝庆幸,一直在安慰自己。
“或许星儿只是在说笑?”
“或许星儿是为了让白家更好?”
“或许这么长时间不出来是他从我不知道的门出来回家了?”
“或许三皇女认他做弟弟了也说不定!”
“对,星儿不可能就这么离开我的!一定不可能的!”
白如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开心,一会儿哀伤,情绪起伏不断,看得一旁的白丰年也是一脸紧张。
白丰年已经陪着白如坐到现在了。
不过她也不得不走了。
白家的一些合作伙伴来找她续场子,一起再去别的地方喝几杯。因为对方家族也不小,白丰年不好推脱。看了看不省心的女儿,她试探性的问,“闺女,我们回家吧!”
白如神色暗淡,她抬头看了看白丰年,又看了看门口站着的一些白家朋友,随即低下了头,“没关系的娘!你先走吧!我只是要确定一些事。。。我没事的!”
“闺女。。。”
“我真没事的,娘,你给我留几个护卫就行,我一会儿就回去。”
白丰年看了看这个嘴上说着没事,眼神却灰淡无光的女儿,又转身看了看等不急的朋友们,长呼一口气,什么也没说,拍拍白如的肩膀,转身走了。
“你们几个!务必保护好少奶的安全!她出了事,我饶不了你们!”白丰年对着门外守着的护卫们喝道。
“是!誓死保护少奶!”
白丰年走后,主会场真没什么人了,或者说只剩白如一个人了。
空荡荡的房间内灯火忽明忽暗,后半夜冰冷刺骨的风灌入屋内,白如像是一株小小的幼苗摇摇欲坠。她的身上极冷,心也极冷。却说不得是心冷导致的身冷,还是身冷带动了心冷。
“哗啦”
白如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偏殿那边终于传来了动静。
白如灰暗的瞳孔有了一丝色彩,她想站起身,但坐在地上太长时间腿已经麻了,脚上一软,趴在了地上。她奋力抬起脖子望去,一道纤细的身影慢慢清晰起来。
“星儿。。。”白如想喊却已失声。
陈星扶着墙壁走着,衣服有些地方都被撕烂了。
他看见白如趴在地上的身影,有些吃惊,“你怎么还在这?”
看着陈星的模样,白如心里最后一根稻草被压垮了。她想喊却喊不出来,她以为自己会很硬气的甩手离开,却不成想如今连说话的力气仿佛都被抽走。
终于,声带艰难的发声,她开口了,声音沙哑无助,传递着浓浓的绝望,“我很喜欢你,我想你是知道的。。。但你。。。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吗?”
闻言,陈星皱起了眉头,“我们一直以来就是普通朋友,顶多就是比一般朋友关系好了点。我不知道我的什么行为让你误会了,但你现在这么说话让我感觉很不舒服。”
陈星决绝的话语听在白如耳朵里,她只觉胃中不断翻腾,恶心想吐。又觉得心间疼痛万分,有什么东西要蹦出来。随后凄然一笑,眼神哀伤,看着陈星道,“还回去吗。。。”
陈星点头正色道,“确实要回,白家酒业是我打造的,我应当回去继续管理,但回去之后你我要立一纸协议,酒业收入我们对半分!这也是三皇女的意思。”
白如心乱如麻,听到“三皇女”更是脑子一团浆糊,什么都思考不了,嘴中喃喃道,“白家是我娘做主,回去你与她谈吧。。。”
说罢,跌跌撞撞的站起身,“我们走吧。。。人都在外面等着呢。。。”
陈星摇了摇头,扶着墙壁,“三皇女一会儿送我,你先回去吧!”
白如脸色一白,跌跌撞撞的往外跑去。
陈星看都没看,坐在了主位上,等着三皇女出来。
纪格让指导灵关掉了画面,叹了口气,“白如这个傻妞喜欢错人了!”
。。。。。。
那天白如回去后吐血三升,卧床不起。白家家主白丰年心急如焚,招名医无数,付出天价诊费后才把白如救了回来。这事就是那些医生口中传出的。
“可恶!这个陈星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白家待他不薄,他竟然这般对待我这可怜的孩儿!”
白丰年自从白如卧床后便日夜守在床前,看着白如发灰的头发,心中难受苦闷。
那晚,白如回来的比她还晚,回来后一言不发,只是拿着陈星送给她的头绳坐在院子里吹着冷风。
那头绳是陈星亲手做的,虽然不贵,也没费多长时间,但白如视若珍宝,收藏于盒内,只在想念陈星又见不到其人的时候拿出来看看。
白如拿着头绳看了半天,突然疯笑三声,将那头绳连同盒子一道扔进了火炉中,烧了个无影无踪,接着咳血倒下了。
白丰年一看就知道肯定和陈星有关,便气势冲冲的去找陈星理论。
但陈星自从回来后对自己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仅神色倨傲跟自己摆谱子,竟然大言不惭要当白家酒业一把手。
白丰年大怒,虽然酒业配方什么的都是陈星提供的,但所有的设施宣传开发成本都是白家出的,而且白家酒业怎么可能让一个外人做一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