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现在你输了,你也有退路,因为你早就安排好人随时可以报警,不是吗?”
“嘛~本来我们也忍了,左右不过是互相利用,提防着点留个后手就是!可最恶心人的是,临到关键时候犹犹豫豫,居然差点想取消计划!”
“还好...还好你母亲死了,你受了刺激!”
“你不想要那小家伙的命,不想伤害他,却还想利用他,哪有这么好的事?”
“本来打算杀了小家伙气气沈骆臣与叶之枳好为安琪报仇的,可惜了...”
“也不瞒你,现在嘛~你远在m国的黑拳馆已经移交到了我们手上。”
“你一无所有。”
路遥瞪大了眼睛,满是震惊。
林期拳头捏紧,发出一阵阵响声。
麦斯说的句句属实。
他从不是会付出一切去搏一把的人。
从小到大他最缺失的不是爱,而是安全感。
他的安全感在于,不论什么时候都要给自己留一手,手中都要有足够保护自己的东西。
比如,把黑的说成白的。
杀了人?那又如何?
那个时候他刚好未成年,心理也有些疾病。
魏建成死的时间看似突然,实际还不是由他来把握?
就算量刑,他也可以酌情被处置。
可林期没想到,麦斯穷途末路,把一切都说了出来!
沈骆臣叶之枳听到了。
他的后路,没了。
叶之枳很失望。
她记忆里那个会在黑拳馆帮她护她,会在她刚回国无人帮助时给她撑腰,会在林家与众人一起调侃她的林期哥,或许早就死了!
似乎注意到身边女孩的情绪,沈骆臣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麦斯见情势反转,脸上爬满了得意之色。
“哈哈哈哈!路小姐,之前我对您没说完的话,现在可以继续了。”
“你知道我们的计划?不,你不知道。因为我与你的丈夫从来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你的孩子安全了,可你呢?”
“小东西都长这么大了,你抱过他吗?要是就这么死了,会不会遗憾?”
“小东西要是知道自己的身世和今天发生的一切,会不会恨不得自己从没出生过?”
路遥脸色煞白,气到浑身发抖。
叶之枳冷眼,毫不犹豫反驳。
“他不会。”
“他分得清人的好坏,会判断事情的对与错,更加珍惜自己拥有的一切,包括生命。你口中的小东西,他从不脆弱。”
叶之枳的话强韧有力地贯入路遥的耳中,她发抖的身子渐渐停了。
说话间,包括林期在内的三人大脑都在飞速运转,思考着怎么才能把路遥安然无恙救出。
就在这时——
礼堂内回荡着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让叶之枳眼前一亮。
“麦斯!老头子我是退休了,不是死了!”
Andrew迈进大堂,他精神矍铄却顶着一张怒容,背挺得很直。
他的身后跟着的,正是叶之枳的师兄师姐们。
肆火一眼就看到了自家小师妹,兴奋地朝她招手。
“呀!小师妹!好久不见哦!”
叶之枳见到几人安然无恙,终于松了口气。
而麦斯却勃然大怒,“不可能!老头子你们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卡里特呢?!”
大师兄项鼎扫了他一眼,食指与拇指轻轻揉搓着。
“你找他?”
“他在地狱等你。”
“你心心念念的安琪也因为替他挡枪,死了。”
“主张分裂进攻的你们这一派,就剩你了。”
麦斯有些崩溃,“不可能!单凭那些旧部,你们不可能这么快...”
却被肆火无情打断。
“你是不是傻?我们能站在这里就说明,那些旧部都是假的呗!”
“你怕不是忘了我师父是谁?不过是演一场戏罢了,也难怪师父要退休想解散,谁让你们脑子不好使?”
麦斯瞳孔中有一瞬茫然。
什么?假的?
旧部是假的?
他们与老头一直以来的不合是装的!
想到这里,麦斯死死瞪着连半点伤都没有的老人,眼中恨意滔天,却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林期在这时有了动作!
林期一拳轰来。
与叶之枳经过训练的力道不同,林期没那么高的武力值,所以他选择了最脆弱的地方——眼睛!
麦斯吃痛当即就要揉,林期趁机拉着路遥往身后一拽!
叶之枳见状,往前快速掠去!
可谁料,麦斯竟咒骂一声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朝着林期那边乱打,连开了数枪!
“阿期!不要!”
一直没有说话的路遥眸中瞬间晕染上大片的惊恐,下意识推开了挡在她身前的男人。
彼时,叶之枳到了!
一脚踹掉了手中的枪,双手抓紧了他的肩膀往后一翻,麦斯整个人背砸地面!
“威胁?”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叶之枳的脚一下踏上了他的胸口,阵痛难忍后,又是一口老血吐出!
“辱骂?”
叶之枳早在麦斯一口一个“小东西”的时候就按捺不住了,她揪起他的头颅往地上狠狠一砸!
血迹蔓延开来。
“得意?”
她似乎打红了眼,踩在麦斯那命根子那里,脚后跟用力旋着。
“猖狂?”
就在叶之枳顶着腹部突如其来的疼痛,要一下折断他那受伤的手腕时,她终于听到了那头路遥虚弱的声音,一扭头。
手一抖一弯,麦斯哀嚎痛哭。
那里,路遥原本洁白的婚纱上晕满了血,三颗子弹命中了她的胸口与腹部,血还在不停地留。
作为公认的影后,她自然一直很美。
现在的她,被那白色与红色死死纠缠着。
是脆弱的美。
但殇。
她瘫倒在林期怀里,面色白得吓人,却笑容仍然温和。
“阿期,幸好,幸好你没事。”
“我还有好多话...想...想跟你说。”
林期眼中空洞极了,一双手只麻木地捂住了路遥的三个出血的部位。
“阿期,我知道...你觉得是因为自己那晚的话刺激了阿姨,才导致她跳楼。”
“可不是的。”
“你不让我听,我还是偷听了。”
“那晚你们谈话之后,我去送粥,阿姨很清醒,这么多年第一次清醒。”
“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就告诉我,她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