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灼不安的等待中，半夜十二点过去了。
左等右等，德维特没一点消息，也不吱一声说说结果对不对。
宋河发消息问卡特琳娜，“德维特给你批改结果了吗？”
卡特琳娜：“我怂了。”
宋河：“什么意思？”
卡特琳娜：“你算出来那最后结果太奇怪，我抄完看了半天，没敢交，一犹豫就过时间了。”
宋河忍不住笑出声，卡特琳娜看来也是拧巴人，抄都抄了居然不敢交，这么胆小干脆别抄啊！
他没再继续等下去，德维特说不定在睡觉什么的，也可能在细细批改其他同学的答案，等出结果恐怕得几个小时了。
干什么呢？
宋河决定掉头重新审视德维特的考题，重做一遍！
复盘，是战斗结束后的必做功课，尤其扑朔迷离的大战役，必须反反复复地复盘分析。
这是他曾经在部队短暂学习指挥艺术的经验。
卷子是交了，题目却并未吃透，仔细复盘一下，他有信心再榨取点经验升升级！
……
外星动物园，红毛猩猩馆。
深夜，几乎所有红毛猩猩早已沉入梦乡。
唯有一道身影蹲在墙角。
榴莲痛苦地抓挠头皮，难受地喘粗气，不时情绪失控狠狠捶打草地，向来好脾气的它今晚分外暴躁！
砸了！
三十万的大生意砸了！
暴富的机会没抓稳，成了债台高筑的祸根！
榴莲面前的墙角，堆着几十个快递盒子，里面是崭新未拆封的手机和耳机，已经无猩问津！
当初他从宋河手里借到三十万启动资金，雄心壮志展开手机耳机推销之路。
翻阅手机网店详细信息时，它意外发现店家留了小字，超过百件以上的大规模购买，可以和客服联系申请优惠！
于是榴莲试着和客服联络，表示自己未来几天很可能需要大约二百部手机现货，询问折扣能到多少？
客服被二百部的数量惊了，直接联络店铺老板，随后老板主动问榴莲要电话号码。
榴莲的手机刚有电话卡，是赵依依给他办的，有急事可以直接电话联系，没想到谈生意派上了用场。
网店老板来电话，向说话略微磕巴的榴莲一通热情推销，恐怕对着手机喋喋不休的老板，做梦也想不到顾客不是人，是一只初入商界的红毛猩猩。
最终双方谈妥，老板一次性出货200部手机，折扣10%，两天内到货！
当时榴莲也想过，万一出了差错，一口气订太多货卖不出去怎么办？岂不全砸手里了？
但生意做的太顺让它得意忘形，10%折扣的诱惑冲垮了它最后的警惕心防线，没忍住赌性大发！
于是榴莲豪爽付款，激进地一次性订购二百部手机，并表示一旦这二百部手机卖出去有了资金，很可能还会迅速加购一百部。
手机店老板自然高兴，欢迎加购，承诺加购百部手机依旧按照10%的折扣，预祝生意兴隆！
紧接着榴莲如法炮制，又和耳机店老板谈了优惠，耳机店优惠幅度更大，一口气干出降价20%的折扣，榴莲付钱付的急吼吼，生怕付钱晚了对面老板反悔。
手机耳机到货后，榴莲火急火燎去各个场馆推销。
音乐的魅力，无猴可挡！
尤其觉醒了语言系统的猩猩猴子，对音乐的敏感性远超同类，戴上耳机试听后纷纷被折服，争先恐后写欠条，举债找榴莲购买手机耳机。
头一百部手机耳机仅仅用大半天卖光！
接下来一百部用了一整天，也迅速售空！
各场馆的猴王猩猩王们也都很好说话，接受了榴莲的分利合约，纷纷表示会帮助榴莲收款，态度诚恳勾肩搭背，看上去不像赖账土匪。
临走前榴莲长了个心眼，统计了一下想买手机耳机的猩猩猴子数量。
它原本的预测，整个动物园能卖三百部手机耳机就很不错了，它已经卖掉二百部，大约还有一百部能卖。
统计结果却出乎意料，居然有160只猩猩猴子，明确说想买手机耳机！比预期还多了六十只！
生意风生水起，榴莲用卖手机耳机拿到的首付款，果断向耳机手机店再度订购一百台货！
货来，它又去找没买手机耳机的猩猩猴子们推销。
岂料，形势陡变！
艰难地卖出五十台手机耳机后，剩下的五十台居然卖不出去了！
前两天还口口声声说“出了必买”的猩猩猴子们，突然开始躲着榴莲走，榴莲狂奔着抓住几只，被抓者连连摆手说太贵了不买不买。
榴莲被逼得没招了，甚至偷偷承诺可以提供超低息乃至无息贷款，但依旧没猩猩猴子愿意买。
现在，它心情绝望地坐在墙角。
面前整整五十部手机耳机，崭新崭新，总价值高达五万六千块钱！
榴莲计算过，用猩猩猴子们的欠条利息，减掉给猴王们的利息和给宋河的利息，他这一波生意最多能赚三万块钱，可眼下五万六千块钱的货物砸了，漏洞逼近三万！
逼近三万的漏洞是什么概念？
家底一夜清空！所有积蓄全没！
榴莲心态崩溃，从暴富到赤贫，竟然只需短短几天。
它突然对人类商业产生了恐惧，或许自己只是一只愚蠢的红毛猩猩，不该贸然做生意？
“榴莲，还没睡？”一个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
榴莲吓了一跳，回头看，是另一只红毛猩猩，苹果。
原本两只红毛猩猩并不熟悉，榴莲喜欢和人类玩，苹果喜欢看蚂蚁上树，仅仅是点头之交而已。
二代脑泉开售后，榴莲和苹果是整个红毛猩猩馆唯二的购买者，虽然一富一穷，却不约而同付出巨大代价订购了二代脑泉。
榴莲此刻看向苹果，感觉它神态有些变化，眼神似乎更聪明了。
“正在难受。”榴莲叹气。
苹果看看墙角堆积的手机耳机盒，眨眨眼思考了一下。
“卖不出去了？”苹果问。
“对！”榴莲咬牙切齿，“明明很多猴子说想买，我花钱把货拿来了，它们又不买了！撒谎！臭猴子！”
“我这些天在看你的生意。”苹果认真说，“你的生意很成功，错就错在货买太多了，应该先收猴子们的钱，再给它们货。”
“你不知道，一次性买很多货，可以打折。”榴莲用手搓脸，“我贪图折扣，捡了桃子，扔了西瓜！”
“这些手机耳机卖不出去，你是不是要赔钱？”苹果问。
“是。”榴莲有气无力道，“赔死了。”
“你有什么再赚钱的办法吗？”苹果关心。
榴莲想了想，绝望摇头，“我只能去求求宋河，让他允许我晚一两个月还钱，然后我找找其他好东西，再推销给猩猩猴子们。”
“万一宋河不答应呢？”
“我就死了。”
苹果沉默半晌，目光再次看向墙角的手机耳机，若有所思。
“我有办法，可以帮你赚回这些损失。”苹果突然说。
“你？”榴莲愣住，不相信地盯着它，“你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