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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流光应该还没有红煌那么小心眼爱记仇吧,只要自己装出很诚恳的样子道歉……这个念头在安加伦的脑海转来转去,有些懊恼,怎么就打疯了呢,完全忘了自己面对的是一位骄傲的勋章贵族,就算真忍不住要揍他一顿,也要做得更隐蔽一点才对嘛。

难道……是被凤十三给传染了?

“冒犯?你为什么会这样想?”白流光微微愕然,安加伦的道歉听在他的耳中,有种说不出来的别扭感,望着少年一脸的诚恳表情,这种别扭感就更重了。

“因为……”安加伦的表情更加诚恳,甚至还多出几分惶恐之色,“学长是勋章贵族啊……”

被敷衍了。

白流光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他看出来了,少年的诚恳是装出来的,惶恐也是假的,因为曾经见过少年惊恐害怕的模样,那时无助的表情,至今仍刻印在他的脑海里,成为令他不解的谜团,两下一比较,再看不出来,那他这双眼睛就白长了。

“安学弟不仅是拳法进步了……连胆子也比以前大了很多啊……”

从病床上起来,白流光干脆拉了把椅子,就在安加伦的病床边坐下,虽然表情依旧温和着,唇角边甚至还有一抹柔和的笑意,但是挺直的腰身,却透出一股隐约的怒意。

难得有这小子躲不开的时候,今天,他非得把这小子的心给挖出来看看,究竟藏着什么东西。

“学长太过奖了……我还要继续努力……”安加伦一脸的谦虚,只是额角处,忍不住悄悄渗出汗珠。压力好大,胳膊被固定在病床上,想跑都不能。

唔……不能逃避,一定想办法化解。

“你以前那么怕我,是因为我是勋章贵族?”

“啊?呃……那是学长太威严了,像传说中的神祗一样,令人膜拜……”

什么乱七八糟的回答,白流光差点被他气乐了,威严?还神祗?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小子挺有胡说八道的天赋。

“那现在不怕了?”他板起脸来,试图像个“威严的神祗”,倒要看看这小子还能怎么胡扯。

“是尊敬,学长又不是怪物,怎么会让人害怕呢。”安加伦一脸认真的表情,就差没让眼睛里冒星星,“其实学长人长得帅,脾气又好,能力又强,又很平易近人……”

高帽子一顶接着一顶,安加伦毫不吝啬形容词,只有他想不到的,没有他说不出的。

白流光捂住脸,说的人没有脸红,听的人已经快要有没脸见人的感觉了。拍他马屁的人不是没见过,但能拍得这么不要脸还面不红气不喘的,他算是头一回见识到。

“停……停停停……安学弟,你确定你说的人是我?”

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安加伦一脸惊讶,道:“难道这个世界上还有第二个像学长这么优秀的人吗?”

白流光终于败下阵来,苦笑道:“学弟……我认输……你别再说下去了……”现在他才意识到,当初那个一看到他就害怕发抖的少年,有多么的珍贵。

“那么学长不怪我冒犯了?”安加伦趁热打铁,打算一举搞定,他也瞧出来了,白流光确实没有生气的样子,不过还是要亲口确认一下比较好,以防有人回头后悔了要秋后算帐。勋章贵族的荣耀,不容挑衅,这种骄傲令人厌恶,但也有一个好处,只要白流光说不怪他,那以后就绝不会翻旧帐,否则,这种骄傲就没有了。

“是是是,绝对不怪你……”白流光从善如流,顿一顿,忽地意识到什么,脱口道,“学弟,当初你害怕的不是我吧……而是……勋章贵族?”

一直令他不解的谜团,突然打开了一角,令他豁然开朗。当初与安加伦初见,少年那样的害怕无助,让他几度怀疑自己是不是面目可憎,直到现在,他才终于摸清了真正的原因。

安加伦眨眨眼睛,白流光的话题转得太快,让他一时跟不上,脑子里有点糊涂,无意识地“嗯”了一声,然后才反应过来,又“啊”了一声,却没再说什么。从上一世带回来的心理阴影,已经彻底离他远去,当白流光乍然再次提起的时候,他的心里只有一片平静安详。

没有害怕,没有恐惧,没有惊慌,没有无助,哪怕是今天白流光记了仇,他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可怕,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说好话哄不过去,就硬抗呗,这一次,不管白流光用什么手段,他都接着,谁输谁赢,那就各凭手段。

白流光不知道少年的心里在转着什么念头,他只是从少年的反应里,确认了自己猜测的正确性。准确的说,少年害怕的,是勋章贵族独有的那种高傲,虽然白流光将这种高傲掩藏得很好,但他很了解这种高傲,如果有人有意或是无意地碰触了这种高傲,瞬间就会遭到强力的反击,这种高傲会化做一把利刃,直至将冒犯者切割得鲜血淋漓才会罢休。

安加伦曾经被这种高傲伤害过。

白流光凝视着少年的面容,在那张清秀的脸上,试图寻找到曾经被伤害过的痕迹,然而他失望了。所有的痕迹,不知在什么时候都已经消失了,在虚伪的崇拜表情之下,隐藏的是一抹不易令人察觉的坚强与自信。

依稀间,他仿佛感到一阵失落,在不经意间,少年已经成长了,而且成长迅速快得令他吃惊,那个曾经令他感到好奇与心疼的少年已经彻底不见了,想起少年在重力室里背负着3倍重力却仍然坚强不倒,吃力地抵挡着他暴风骤雨般的攻击,瘦弱的身影却仿佛被海浪击打千万年的礁石,是那么的执着、坚定。

白流光忽然觉得,其实自己更喜欢现在的少年。

“安学弟……我们做朋友吧!”

他伸出手,向少年诚挚地表达着他的喜欢。真心诚意地想与一个人成为朋友,可以一起大笑,可以一起胡闹,可以一起拼搏,可以一起前进。

安加伦一脸愕然,盯着白流光伸出的手看了好一会儿,才道:“学长……我的手不能动……”

白流光一愣,这是拒绝,还是简单地述说一个事实?

就在这时,医疗仓的门突然被推开,红煌冲了进来,道:“流光,听说你受伤了?”

“你怎么来了?”白流光笑了笑,“没事,就是活动了一下筋骨,脱了力,现在已经好多了。”

红煌围着他转了一圈,见真没什么明显的伤痕,只有下巴上的那块瘀青有点碍眼,这才松了一口气,道:“我听老兵们说的,你跟一个维修系的打成了平手?”

这时他才注意到旁边的病床上还躺着一个人,仔细一看,吃惊道:“怎么又是你?”

安加伦忍不住扯了扯嘴,惭愧道:“让红学长看笑话了。”

红煌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好半天才没好气地瞪了白流光一眼,道:“你跟他较什么劲,维修系的废物,打赢了也不光彩,打输了更没面子……”再看看安加伦两只手被固定在那里接受治疗的样子,又忍不住皱眉,“流光,你下了多重的手?”

虽然对安加伦没有半点好感,甚至还有点瞧不起,但是红煌不认为一个维修系的学员就值得白流光那么认真地对待,就算要活动筋骨,随便打几下不就得了,至于下这么重的手吗?

一想到白流光是将维修系的这个废物当成势均力敌的对手来看待,红煌心里就更不舒服,除了他之外,谁配跟白流光并肩而立?就算要当对手,也该是凤十三那样的人物,安加伦算什么东西,一个维修系的废物,凭什么能让白流光这样看重。

“安学弟的军体拳打得很好,我就没收住手……”白流光随口解释着,这一场比试,打得很痛快,虽然3倍重力下的环境对安加伦并不公平,可是少年的坚毅却有种感染力,令他不知不觉就使出了全力。

不过红煌说得也对,打赢了不光彩,打输了更没面子,打成了平手,似乎也没比打输了强到哪里去,白流光到底还是有几分郁闷,纠结着以后要是有机会再跟少年比试,他是出手呢还是不出手呢?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这几天压力大,想放松一下,但也没必要欺负维修系的学员,回头我跟你打一场,马上就回华骝星了,这次集训的总结报告还没有完成,大家都等着你去做最后的归总,别想在这里偷懒,既然没什么事,就跟我回作战指挥室。”

红煌一脸的不满,什么叫军体拳打得好,军体拳也算什么玩意儿,不过是健身而已,打得再好又有什么用。既然白流光喜欢用打拳的方式释放压力,那他以后在军中格斗术上也多花点时间好了。

白流光这时才想起自己还有事情,轻轻拍了拍额角,懊恼道:“果然是压力大了,我差点就忘记了。”说着,又向安加伦微微一点头,“安学弟,你好好休息吧。”

安加伦乖巧安静地目送他们离开医疗仓,然后精神一松,一脸终于送走瘟神的喜悦,总算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不一会儿,疲惫的感觉如潮水般涌来,放松了心情后,他就再也挡不住睡意,很快就进入了深层次的睡眠中。

这一睡,整整睡了三天,醒来时,正是天芒号降落华骝星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