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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德长公主已经恨得眼底冒血,恨不能将眼前这么两个东西一把撕碎!

一见倾心?!

混账!真以为她是傻瓜?!

“你……”承恩公府的这个小子不归自己管,庆德长公主管不着,也不想知道这小子是机缘巧合出现在西山,还是知道她在此斋戒因此来捡便宜,只看着委顿在地上哭哭啼啼求自己成全的阿萝,冷冷地说道,“你大了,本宫管不住你了!如今,本宫只问你一句,你想好了没有?!”

她的目光落在元恕与元德的身上,目中飞快地闪过担忧,闭了闭眼,双手发抖。

阿萝这样与承恩公府的小子好上了,就拖累了阿昙的名声,如今还叫元恕撞见,就是遮掩都不行,也不知日后元恕会不会看不起她。

况,谁愿意有这样声名狼藉的姻亲呢?

“求姑姑做主,我,我是真的喜欢乾家公子的。”阿萝今日怒气冲冲地下山,才下到半山腰就遇上了这位承恩公府的长孙,马上就看对了眼儿,一个假装跌倒,一个上前搀扶,眉来眼去彼此有意之间,又知道她是总督府的小姐,这位乾家大爷就上了心,因与她有了些不规矩的亲近,因此一口答应迎娶自己,带着她就往庆德长公主的面前来了。

此时有些得意地看着长公主,阿萝的嘴角就挑了起来。

嫡姐见不得她嫁到好人家,百般阻挠又算得了什么?她照样儿自己就能做成事。

“既然如此,回头,我与你祖父修书一封,成全了你。”庆德长公主长在宫廷,并不是一个烂好人,见阿萝执意往死路上走,也懒得理会,此时拖着声音对她笑了笑,见阿萝的目光惊喜,心里哼笑了一声,冷冷地说道,“太后娘娘前些时候,还与陛下说起中意总督府的小姐,如今可不是就应在了你的身上?”她目光扫过眼神闪烁的乾家大爷,之后敛目,转动着手腕上长长的数珠说道,“承恩公府,也愿意?”

“自然是愿意的!”乾家大爷急忙赔笑说道。

不是承恩公府时刻看着庆德长公主的动静,知道总督府小姐往西山来了,他怎么会大老远的往这么兔子不拉屎的地儿跑!

“愿意就好。”庆德长公主嘴角讥讽地勾了勾,淡淡地说道,“在我的面前说了这话,日后,谁敢反悔,别怪本宫往陛下面前告一状,到时,承恩公府,只怕受不起。”

她的声音之中早就没有了温煦,冷冰冰的,叫面前的轻浮青年猛地打了一个寒战,只觉得这事儿有点儿不对劲儿,然而事到如今,已经站在了庆德长公主的面前,这青年看了看柔媚地侧头看着自己的阿萝,心中突然一荡,急忙赔笑道,“绝不反悔!”他一边说,一边恭敬地从自己的脖子上拉出了一块晶莹剔透的美玉,放进了柔柔地看着自己的阿萝的怀里,深情地说道,“这是承恩公府的传家之物,今日,就留给小姐作为信物!”

“大爷!”阿萝已经唤了称呼,怀着满心的真情地唤了一声。

庆德长公主恶心坏了,只冷冷地说道,“回去叫人上门提亲!”

“到底是总督府的孙小姐,不如赐婚,更有体面?”这青年今日就想将事儿砸瓦实了,急忙说道。

“赐婚?”庆德长公主看了看这青年,见他搞不清楚状况的模样,又见阿萝被感动的不轻,顿时颔首,笑了笑,淡然地说道,“竟然愿意赐婚,可见你二人真是真爱!”

这话说得叫这青年有些疑惑,还未问出什么,就听见庆德长公主不耐地说道,“既然愿意赐婚,你往宫里求太后娘娘去,只记得,你心上人是总督府的四姑娘,可别记错了人!”

“四姑娘么,我记得了。”这青年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然而却觉得哪里有点儿不对劲儿,与从家中出门时老爹老娘叮嘱的有些不同,忍着心中的疑惑,他对着庆德长公主拱了拱手,这才心满意足地去了。

“至于你……”眼见外人走了,阿萝已经欢欢喜喜地抹了眼泪起身,转着手上的美玉满面春风,长公主便冷笑道,“路是你自己走的,你喜欢他,本宫成全你!”

“姑姑偏心!”见长公主气色与从前不同,冰冷疏远没有半点儿欢喜,阿萝顿时就哭道,“您为了三姐姐尽心尽力,一颗心都在她的身上,左一个承恩公府的少爷,右一个大皇子的,满心都是她,可是我呢?!”她哭着叫道,“连剩的那个您都不肯给我!”

“我不为你费心?!”长公主也恼起来,厉声道,“不是为了你,我刚回京,就出去与应城伯家走动?!”

“一样的姐妹,凭什么差出这么多?我不服!”阿萝尖声道。

一个能嫁给皇子做正妃,凭什么她就只能嫁给长公主口中那个伯府庶子?!

“你父亲把你教坏了!”见阿萝口口声声都要与阿昙分个高下,庆德长公主闭了闭眼,冷冷地说道,“你心比天高,日后,不要后悔。”

庶女有野心不是错,有许多有野心的庶女也将日子过得极风光,过得比嫡女还好,然这都是要手腕儿的,至少也得是个聪明人。阿萝没有脑子,却还想一步登天,庆德长公主也不肯管了,此时对着阿萝喝道,“出去,别脏了我的屋子!”

哪怕自己给家族联姻了承恩公府,在这长公主的心里自己依旧赶不上阿昙,阿萝的眼眶红了,又见她对自己毫不留情地呵斥,都不避着两个皇子,阿萝目中恨得流泪,转身就跑了。

“好大一出戏。”屋里的气氛有些尴尬,元德就一笑,抱着看的直甩尾巴的阿眸上前笑了。

胖猫仔儿此时捂着鼻子打了几个小喷嚏,小身子抖成了秋天的落叶。

“这是何意?”长公主见胖猫仔儿耍宝,急忙问道。

“那小子身上的胭脂味儿逆风都能传三里地去,可见不知多少的女人海誓山盟过,谁受得住呢?”元德笑嘻嘻地看着胖猫仔儿深以为然地点头,顿了顿,便见长公主转头笑了,却有些忧虑藏在眼底,急忙笑道,“大哥本是有话要与姑姑说的,如今您心情不好,侄儿想着听完了,定然欢喜。”说完了这话,他转身就捅了捅元恕。

元恕英俊的脸上通红,咳了一声,这才小声儿说道,“姑姑,我是个不会纳妾的老实人,您日后就瞧着好了。”

“不纳妾?老实人?”庆德长公主这下就更被逗笑了,又见这兄弟两个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许久之后,便微微颔首,忍着笑说道,“你的心意,我明白了。”

大皇子翘首以盼,目光炯炯。

“这亲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有你们小儿女说话的份儿呢?”火候到了,庆德长公主就不说什么彼此有情的话了,特别规矩地说道,“你是个好孩子,我瞧着好,也就允了你,你也是,回去等着去。回头,姑姑求皇兄给你们赐婚。”

她掩了掩嘴角,淡淡地说道,“这姐妹一同赐婚,岂不是佳话?况体面也大了,叫我瞧着也郑重些。”她说到了这里,见下头的两个小子顿时欢呼起来,还有一只胖猫仔儿跳到地上人立而起扭着小身子小屁股蹦跶,整个儿群魔乱舞,便露出了无奈来。

“多谢姑姑,多谢姑姑!”元恕此时真是欢喜得不能自己,跟弟弟对掌,又俯下了身与胖猫仔儿对爪,这才感激地说道,“侄儿,侄儿做鬼都忘不了您!”

“你做了鬼,还是把本宫忘记吧。”庆德长公主见这个侄儿欢喜傻了,顿时有些无奈地揉了揉自己的眼角说道。

这个话题太惊悚,不是这小子目光坦然,长公主真觉得这小子是咒她来的。

“那个,侄儿能不能……”

“阿昙还没点头,你们不要见了。”长公主挥了挥手,见元恕眉眼之间都是喜色,便摇着头含笑说道,“原是该规矩些。”

“如此……”元恕的头低落了一下,然而对上了下方胖猫仔儿鼓励的眼神,又想到方才承恩公府的那个败类还知道给点儿定情信物呢,急忙对长公主说道,“姑姑且等等。”说完,顾不得长公主的疑惑,浑身往门外而去。

“这是?”长公主见侄儿跑了,不由疑惑地问道。

胖猫仔儿露出了一个十分生动的表情,甩着尾巴,口水都滴滴答答地淌了出来。

不大一会儿,屋里的众人就听见外头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再一看,就见元恕捧着一个不小的石盆进来,艰难地放在了庆德长公主的面前,后者疑惑地往里一看,却见里头竟是两条肥嫩的鲫鱼缓缓地游动,还未待如何,就见一只胖猫仔儿两只小爪子搭在了盆沿上,看着里头活生生透出鲜美味道的鲫鱼,目光垂涎。

“这个是侄儿刚才在后头的溪水里抓的。”见庆德长公主看着自己呆呆地点头,元恕就红了脸,抓了抓自己的头小声儿说道,“这鱼不论做汤还是烤来吃,都十分美味,因在佛祖面前,侄儿不敢杀生,如今送给姑姑,等回去了,姑姑再叫下头做给三……你们吃,”他一笑,露出了诚恳的笑容来说道,“您相信侄儿就是,不是给……您,侄儿一定会自己吃掉!”

这个是真的,这鱼特别好吃,阿眸陛下和它的小伙伴儿们经常抓来吃!

胖猫仔儿拿爪子拍着水面,吞着口水,迎着庆德长公主无语的目光,认同地甩了甩尾巴。

连鱼都舍得拿来给三姑娘吃,这才是真爱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