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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件的终结,是广宁王勒住他皇兄的脖子拖走想要“私下谈谈”作为结束。

方才还站在胖猫仔儿的身边激烈地表示了一下自家父皇没有爱与信任,无情无心无理取闹,跟着皇后造反的大公主抹了一把脸,回头面对诧异的大驸马的时候,还是那个温柔可亲,说一句话都脸红的善良的姑娘。

大驸马觉得自己大概遇见了幻觉,带着有些虚幻的笑容走了。

他家公主真的是个温柔的姑娘!

宫中自然是胖猫仔儿旗开得胜作为结束,然而庆德长公主的府中却已然是雷霆!

嘉靖侯三朝元老,什么龌蹉事儿没见过,承恩公夫人一露头,侯爷就知道这女人究竟想要干什么。

换了别人嘉靖侯也就不管了,不然京中勋贵这么多家,侯爷还不累死啊!然而这小宫女是胖猫仔儿最喜欢的,为了自己个儿的闺女的心情,嘉靖侯觉得要对承恩公府伸出热情的双手。

总不能叫胖猫仔儿难过不是?

因这个,晚上吃饭时,嘉靖侯就在饭桌上将事儿原原本本地与庆德长公主说了。

本在新婚甜蜜快乐的不行的庆德听了气了一个倒仰!

她并不稀罕承恩公府那个没用的纨绔,只是承恩公府再三在婚事上做耗,这代表什么?

代表承恩公府完全不将她庆德长公主,与陕甘总督府放在眼里!

从前想要嫡子换庶子,如今可好,庶子都不想给了,想要别攀高门,做梦去吧!

况阿萝不嫁给承恩公长孙,凭她这些时候磨干了庆德对她的喜爱,长公主殿下实在懒得给她再寻一门好亲事。

凑合过吧,反正是真爱来着!

“父亲的话,我明白了,”庆德恭敬地对微含笑容的嘉靖侯说道,“承恩公府这门亲,是我的脸面!况从前永定侯府罪过大时,怎么这姑娘就寻不着呢?眼瞅着人家又要起来了,就想攀高枝儿,做梦!”

她的脸上带着几分煞气,冷冷地说道,“当本公主好性儿的呢!竟敢如此,本宫,就拿他来开刀!”本朝的公主大多骄横,无人不怕的,庆德当年小透明缩着头过日子,都赞一声恭顺,然而这也代表旁人不将她放在眼里。

公主,特别是长公主,若是不横行京中,岂不是白白投了这个好胎?况只要她的名声打出去,林萧作为驸马,也不会叫人小看。

这年头儿,泼妇最吃香。

因如今是自家很慈爱的皇兄当家,庆德长公主完全没有压力,稳稳地告别了笑呵呵的嘉靖侯与林萧回了公主府。

安稳地坐在了府中能想事儿了,庆德眯了眯眼,只叫阿昙与阿萝姐妹俩到了面前,见阿昙也就罢了,还是从前的模样,然阿萝的小身子骨儿挺拔优雅,显然现在就把自己当未来的承恩公夫人待呢,庆德心中冷冷地哼了一声,这才对阿萝冷冷地说道,“你的婚事有变,你要有些准备。”

“有变?!”阿昙与阿萝都要在京中成亲,今日陕甘总督府给两个女孩儿的嫁妆运了来,自己的那份儿因有父亲做主,竟然比阿昙还要多些,虽然阿昙并不在意,庆德长公主也拿自己的私库给她补足,然而阿萝在生父面前得脸自然很得意,只想着阿昙是在心中嫉妒口难开,今日心情很好,匆匆来见庆德竟迎面给泼了这么一盆冷水,几乎傻了一样,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急声问道,“姑母这是何意?还是……”

“还是?”庆德正想着自己要怎么打上承恩公府呢,听见这丫头有些疑虑的声音,不由皱眉道,“你还想说什么?!”

“还是……”阿萝咬了咬牙,目光落在一旁阿昙的身上,挑眉冷笑道,“姑母不欲我比三姐姐要强,因此要坏了我的亲事?”

换了平日庆德早就一耳光抽上去了,只是今日看着阿萝竟然是这么个性子,庆德长公主又觉得有些愉悦。

这么个东西到了承恩公府,承恩公府也算是有福,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呐。

“阿昙嫁的是大皇子,天潢贵胄!你想要强,只怕不能够的。”庆德话音一转,变得温和起来,和气地说道,“承恩公府要悔婚,我听见了,因此为你恼怒。”见阿萝的脸色变了,小脸儿煞白,她笑了笑,和气地说道,“你们感情好,从前的姻缘算什么呢?你放心,姑母定为你争到底!”

见林萧无奈地看着自己,庆德扭头只当看不见,就见阿萝哭着就跪在了自己面前求自己做主,唱作俱佳的样子,心里冷笑一声温声问道,“你这是做什么?”这时候知道在自己面前哭了!

“阿萝在京中无依无靠,只能仰仗姑母为我张目!”阿萝拉着庆德的衣袖央求道,“日后,阿萝一定报答姑母!”

“你到底是表哥的血脉。”庆德叹息了一声,轻声问道,“我只问你,你是真心,绝不后悔?!”

“我与大爷一心,绝不后悔!”阿萝指天立誓一般地说道。

“既然如此,今夜,我就带你往公府去讨个公道!”庆德也不多说,十分利落地叫忍笑的林萧看守家门,自己领着府中的几队亲兵气势汹汹地就往承恩公府的方向去了,走到了公府,看着火红的灯笼下头那高高的朱漆大门,还有两旁的巨大的石狮威武,庆德长公主冷笑了一声,陡然用力挥手厉声道,“给我砸!”

长公主府的亲兵都是皇帝亲自赐下,最精锐的,此时得了话儿,也不顾忌这是太后的娘家,纷纷上前拎起兵器砸上了那紧紧关闭的大门!

寂静的夜里突然响起了巨大的轰鸣声,半个京城仿佛都在颤动,许多人家使人探出头查看,见被砸的是承恩公府,外头一家朱轮宫车停着,看规制是长公主的车驾,前头一个佳人粉面含煞有恃无恐,在京中的长公主是谁大家都有数,见不好惹,这些人纷纷地缩回了头去,不敢多看。

这么大的声音,承恩公又不是死人,自然也听见了。

今日朝上简直叫他心神疲惫,永定侯府这事如同大石一样时时刻刻地压在他的心底,刚刚听了承恩公夫人的絮叨,觉得娶了弱水回来也不错,就听见了外头震天响的打杀声,经历过诸皇子夺嫡的承恩公初时还以为是某个皇子又要造反,然而之后听到家中门房惊恐地前来禀告,说是庆德长公主打上了门,承恩公顿时心中一凛,目光落了了大惊的承恩公夫人的脸上,许久之后,深深地叹息了一声。

没有想到庆德长公主也不是省油的灯!

与承恩公夫人一同披衣而起,承恩公到了外头,就见着了气势汹汹的庆德长公主,急忙含笑上前道,“公主这是所来为何?这大半夜的,也闹人不是?”

“若本宫今日不闹上一闹,本宫可怜的侄女儿就成了枉死鬼了!”换了从前,庆德长公主哪儿敢这么跟承恩公说话呢?然而小透明如今也抖起来了,面上冰冷地看着含笑的承恩公,庆德长公主只冷笑了一声道,“乾家当初,与本宫说的时候,可没有提旧时婚约的!”

见承恩公张口欲言,庆德伸手叫他闭嘴,继续冷冷地说道,“这忽然冒出来了一家,您就吵吵是有婚约,有什么凭证没有?”

“我与永定侯世交,婚约哪里需要凭证。”承恩公急忙笑道。

庆德长公主一口险些唾在他的脸上,厉声道,“世交?!永定侯获罪,这姑娘不是第一天落魄,当年为何不说是世交迎入府中?!如今……”她笑了笑,见承恩公脸色难看,便淡淡地说道,“是瞧着我庆德没有体面,觉得不满意了,因此辱我?!”

她的身后,阿萝转出来就掩面哭道,“亲事长辈定下,本没有我开口的余地,只是再如何,前头的那个没有凭证,我与大爷是换过庚帖的呀!”

她本还想说说自己与乾家大爷之间不得不说的深情,然而叫庆德冷冷地看了一眼,凉入肺腑,顿时不敢说话了。

“本宫说了,你家的小子本宫不稀罕,只是若是想要随意退亲,这个绝不行!”庆德长公主霸道地说道,“之前的那婚约不作数!那姑娘颠沛流离,也可怜,日后,本宫寻一门极好的亲事补偿她!只是阿萝是本宫最疼爱的侄女儿,断断不许旁人委屈她,承恩公,本宫的意思,您该明白?!”

这话,就是决不让出这门亲事的意思了,叫阿萝感动得不行,觉得平日里与父亲书信的时候,可以少抱怨这偏心的姑母一些。

“公主咱们往府中商议。”见庆德长公主大半夜的在外头瞎嚷嚷,承恩公都丢脸死了,此时急忙赔笑道,“有话都好商量。”

“本宫,也只是想与贵府有姻亲之缘的。”庆德笑了笑,觉得自己的名声应该是打出去了,便微微颔首,等着承恩公给自己一个交代。

承恩公府的热闹不过半个时辰就以光的速度传遍了半个京城,听闻妹妹这么给力,还在皇后身边苦苦纠缠不想去睡书房的皇帝顿时精神抖擞了!

一同精神起来的还有趴在软绵绵的床上百无聊赖的胖猫仔儿!

“喵噶!”作为一只特别喜欢看热闹的猫,阿眸陛下快乐地表示,热闹决不能少了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