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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辛苦苦爬到人生巅峰,转眼坑爹的儿子给他招了一个惹不起的大仇人,人生剧情翻转不过如此,宋尚书简直被虐哭了。

想到赵王回京自己只怕就要水深火热,宋尚书气得老眼昏花,又大步提着倒在病床上叫唤的儿子往死里抽了一回!

不抽不能发泄自己心中激荡的心情呀!

抽得儿子哭爹喊娘的,看着这没种的儿子,宋尚书心里叹息了一下,往象王府送了信儿叫妹妹与自己说说好话儿,回头就将才进门的乔姐儿给请到了书房。

乔姐儿满怀忐忑地进来,就看见了宋尚书一张慈爱的老脸,真是感觉很伤眼。

“您,这是有事儿吩咐?”乔姐儿试探地问道。

当然有啥事儿她门儿清,见过了赵王后阿眸临走前都与她交代完了,怎么应对也与她说了,此时见了宋尚书一点儿都不发愁的。

“无事。”出人意料,宋尚书还是有点儿风骨的人,没有如同王妃大人那样儿小心眼儿,此时见乔姐儿模样儿端庄,也觉得这个外甥媳妇儿比较令人满意,这才温声道,“不过是问问你,这些时候在这府中可好?”见乔姐儿恭敬地应了,他便顿了顿,这才摸着桌上的一件玉石摆件儿若有所思地说道,“咱们家究竟怎么回事儿,想必你家里头与你说了。”见乔姐儿红着脸点头,他便温声道,“虽是姻亲,然而有些事儿,是不该求人的。”

“您?”

“此事,本就是你表哥做错,说破天也没有叫人抬手放过的份儿。”宋尚书在朝中也咬死过一二政敌,从没有叫人放过儿子的觉悟,此事便淡淡地说道,“若是叫你舅舅抑或是旁人出面,这就是陷人与不义。我虽圆滑,然而却也知道有些事儿能做,有些,是不能做的。”

许赵王看在兄弟姐妹的央求上放过宋家,可是又如何?宋尚书还是觉得,自家作孽自家还才是正理。

“你去吧,小夫妻好好儿地过。”宋尚书没有说别的,只温煦地与乔姐儿说道。

兴师动众,就是为了与自己说这个?

乔姐儿不大明白宋尚书的话,一头雾水地走了,然而到了晚上就知道厉害了。

自家那很纨绔很多情的表哥,一把年纪还真爱真爱不停因此给家中招了大祸,这眼前,却哭爹喊娘地叫宋尚书捆了往车里塞,叫声凄厉。

他的身边捆着不知多少的女人,显然都是他的真爱。

广宁王他表姐自然也在其中,哭的是最伤心的一个了。

前儿她还想着因无所出,想要求求太后将下头一个妾才生的儿子夺在身边养着充作嫡子,日后好稳住正妻的位置,如今哪怕是正妻,竟都不想做了!

“你们做什么?!知道我是谁么?!广宁王是我的表弟!”她用力地在地上挣扎想要脱困,迎着乔姐儿震惊的眼睛,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尖声骂道,“你好歹毒呀!知道表弟与我亲近,你要帮你那妖精似的妹妹,竟陷害我,将我置之死地么?!”

她想到了广宁王妃阿眸正是乔姐儿的表妹,顿时就觉得自己真相了,顾不得是在哪儿里破口大骂道,“一家子的小贱人,爷们儿都叫你们迷惑了去,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狐媚子!”

广宁王妃就是一狐狸精!迷得她表弟对她这样绝情!

想到自己本该是广宁王妃的,这女人就哭了起来。

乔姐儿听得面上涨红了一片,正要反驳,却见身边人影一晃儿,一个青年护住了她,转头冷声道,“还不堵嘴?!”

“她……”

“姨丈说了,表哥无状,这些年做了许多的恶事,虽罪不至死,却该流放。”当然,这也没有刑部什么事儿,宋老尚书亲自出马,预备送儿子滚蛋,此时见乔姐儿捂住了嘴,这青年也叹息了一声道,“姨丈也是狠下了心,送表哥往的是极北苦寒之地,那儿苦得很,一年到头儿都是大雪封门,十户之中冻饿死者□□。”

这简直是去送儿子死了,也能看出宋尚书并不是做给赵王看看而已。

舍出这个儿子,才能保住自己别的从来不干坏事儿的儿子,宋尚书自然明白取舍。

“就算活着,那地方……”这青年明白些宋尚书的心,便握着乔姐儿唬得冰凉的手说道,“也不是能过好日子的。”

既然觊觎了一个郡主,有这样的下场,也是情有可原了。

宋尚书给了赵王一个交代,也顺便震慑了一下家中,不叫家中再有纨绔生事。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乔姐儿看着宋尚书冰冷的脸,还有各房都在明明灭灭的火把下畏惧地看着,便轻声说道。

“说的就是这个道理。”这青年也跟着叹气,又与乔姐儿说道,“这些妾都是表哥心爱的,当初既然荣华时与表哥同在,如今落魄了,自然也该不离不弃。”他附耳在乔姐儿的耳边轻笑道,“你瞧瞧,这就是妾多了的坏处,穷了起来,只怕都要养不起。”

见乔姐儿嗔了自己一眼,却带着对自己的爱怜,他忍不住笑了笑,又与乔姐儿说道,“还有表嫂,这些年仗着自己与广宁王有点子情分,姨丈早就烦了她,如今仿佛有广宁王的暗示,因此也就一并送走。”

“暗示?!”乔姐儿诧异地问道。

她反复揣度完了,本要往宋尚书面前去撒泼打滚儿,问问有没有一个嫂子管表弟屋里女人的道理,最好叫宋尚书抽她一把,谁知道这原来自己还没动手,广宁王先干了!

“不知她怎么得罪了王爷,我也知道的不多。只姨丈与我含糊地说过,广宁王说了,若姨丈舍不得这个儿媳妇儿,王爷就要自己动手,到时不知能不能顾忌两家人的和气体面了。”

这都是广宁王的原话儿,他听宋尚书说起的时候,老头儿被气得脸色发白,显然是要命的节奏,眼下瞅着自家姨丈竟然这样毫不犹豫,显然又有广宁王的催促,此时看着那女人被堵着嘴呜呜地丢在了瞪大了眼睛看着她的丈夫的身边,这青年简短地笑了一声。

他表哥之前还以为自家媳妇儿哪怕自己有三妻四妾,却还是与自己真爱来的呢。

那一日叫广宁王捆回府他才知道妻子的心中另有其人,如今也不知道到了冰天雪地的地界儿,这对儿夫妻得怎么收场。

“广宁王,行事叫人恐惧,却叫人安心。”乔姐儿看着那女人干净利落地被车运走了,轻轻地说道。

那个人,从没有叫妻子因为女人伤过心,伤过脸。

什么都给她表妹想到前头了。

怨得不她表妹越来越傻了呢。

正想着将今天晚上的事儿回头与阿眸好好儿学学,叫她对广宁王好点儿,乔姐儿就听见耳边青年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温声道,“日后,我也不会叫你为了别人伤心。”

她一转头,对上了一双温润认真的脸,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却觉得自己嫁给了眼前的这个人,就已经足够了。

宋尚书府上发生的事儿并不瞒着人,虽然旁人不知道为何宋尚书处置了自家的纨绔儿子,只都赞宋尚书一声心狠手辣,然而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这回老东西跟王伯的仇结大发了。”再不堪也是自己儿子来的,赵王之后一直都未再动手,显然是等着叫宋尚书大义灭亲更痛苦些,如今老尚书的痛苦来了,自然就得迁怒一下,怨恨一下赵王啥的,至少这么一个大仇人是跑不了了。

觉得这个结果叫自己很满意,元德此时靠在阿眸家里软软的软榻上,觉得满舒适,就与上头趴在另一张软榻上努着小眼睛努力吃饭的王妃大人说道。

象王元智抱着波斯猫给它喂鸡腿儿,顺便鄙夷一下已经吃了半个时辰还没停嘴的这婶子。

“你说这话,起码得背着点儿人吧?”阿眸吸溜了一口格外香的鸭血粉丝儿,咳了一声目视元智,与元德嘴角抽搐地问道。

那什么,宋尚书跟小少年有亲来的,老东西这么个称呼,能不能没人儿的时候说?

“我与阿智谁跟谁,他不会与我计较的。”元德也一缩脖子,见元智反应过来了,怒气冲冲地看着自己,急忙赔笑道。

若这个小伙伴儿都不陪他玩儿了,太子殿下往哪儿找另一个也没有媳妇儿的倒霉蛋儿呢?

这话不能说,说了小少年非翻脸不可,元德急忙正了正脸色,与阿眸一脸凝重地说道,“我觉得大事不妙!”

这货觉得大事不妙的事儿,大半被证明不是大事儿,阿眸一边吸溜粉丝儿觉得味道好极了,回头给小厨房赏钱叫他们再接再厉,不由含糊地应了一声。

“王伯他今日在京里,很忙啊。”元德见祖宗还在吃,吃得小腮帮子鼓鼓的跟小仓鼠儿似的,不得不忍住了想要戳一把的想法,与阿眸窃窃私语仿佛讨论阴谋地说道,“前儿与京中仗着开府的名义大宴群臣,给面子的不是一个两个,据说还言谈甚欢,秉烛夜谈!”见阿眸吧嗒着嘴儿继续哼唧哼唧吃粉丝儿,一点儿都没给自己个忧虑的脸,他便继续叹气道,“还往英王府上去,说什么父皇太过软弱,叫人担忧呢。”

听了这个,阿眸的筷子停下来了。

“他怎么管得这么宽?”她皱眉问道。

“可不是。”元德用力点头。

“不对啊,”阿眸突然一伸手止住了太子的长篇大论,怀疑地看着太子问道,“这样的话,他定不会于大庭广众说起,若私密之语,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是血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