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容看着被苦情树根须吊在空中缓缓晃悠的东方族人,眼睛也忍不住睁开,她已经猜到了一心的想法。
“你真的打算抽他们的血?”
一心点了点头,他的面容不悲不喜,他看向容容冷声道。
“东方灵族的血可以使他们免受纯质阳炎所伤,这一点对他们还是对别人都是如此。这些人的分量,就足够对付他们了。”
“你不怕他们事后再来报复吗?”
“我巴不得他们来,这样我就有理由了连那俩猴子一块揍了。”
一心的笑容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脸上,只是这笑容却让容容和翠玉灵感到无比寒冷。
在知道一心的态度后,容容也不再就这个话题纠结下去,转身就准备借着苦情树离开这里。
一心看了眼准备离开的容容,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她轻声道。
“你是聪明人,容容,比我见到的九成人和妖都要聪明。可是,偏偏总有人聪明反被聪明误。”
容容将伸入苦情树树根的手收了回来,她微眯着眼带着标志性的微笑看向一心道。
“那么,姐夫有什么高见吗?”
一心听到容容的称呼,嘴唇微动缓缓别过了头,“它也是圈外生物。”
“好的,我知道了。”
容容点了点头,便毫不留恋的离开了苦情树的深根。
翠玉灵看着渐渐沉默的一心,有些不解的看着他问道。
“你不知道红红姐妹三人都是从苦情树上诞生的吗?”
“正因如此,我才害怕。”
一心的长刀不知何时出现在他手中,他撑着长刀,借着刀鞘在地上一砸。
微风自他周身而起,吹起了一心的衣角,也吹起了翠玉灵两鬓的发丝。
“苦情树在这里多久了?你我都不知道,就算它不善争斗,这么多年积攒的情力也够我们喝一壶了。”
“你别忘了,凤栖还活着,黑狐也始终可以通过苦情树影响她们,红红的先例那一次你也是知道的。”
翠玉灵凝神微微思考了片刻,在想到这种情况出现后,顿时后背也是惊出一身冷汗。
可又细细思索了一番,她又觉得这种可能并不会出现。苦情树存在了这么多年,涂山狐妖折耳狐一族也是在涂山存在了这么多年,也没见苦情树有过什么动作。
她带着几分试探的意味,看向面前沉默着看着苦情树树根的一心问道。
“你是不是最近去圈外去的有点勤快了?我觉得你说的这种情况应该不会出现吧?”
一心闻言扫了一眼翠玉灵,只是这一眼就让翠玉灵有些感到毛骨悚然,一心的眼中此刻满是通红的血丝,他看着翠玉灵畏惧的眼神,朝后退了一步靠着一根较为粗壮的树根坐下闭上了双眼。
“没什么,我没被影响,也没出什么问题,就是我太累了,又看到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你帮我将他们抽干就扔那里就行,尸体我会处理掉。当然了,你想养着他们多抽点也行,他们的意识我都抽走了。”
一心说了很长一段话,随后一动不动的靠在树根上陷入沉睡。
翠玉灵看着陷入沉睡的一心,在注视了他片刻后,便默默放掉了那些东方灵族之人的血。
这点事情对于常年治疗伤患的翠玉灵而言并不算什么难事,只是挥手间加以妖力驱动便将东方灵血放完。
在整整装了十坛子后,翠玉灵将其中两罐塞进了储物袋,这是一心先前答应她的酬劳,在完成后可以带走五分之一。
她回过头看了眼依旧坐在树根边上,若非是能看到他的胸膛还在不断起伏,都怀疑一心猝死在深根里了。
她收敛气息缓缓朝着一心走来,可走到距离一心还有五步的时候,却发现一心的眼睛不知何时已经睁开,正在空洞的注视着她。
一心微微歪了一下头眨了眨眼,这才从刚刚恢复过来,他扫了一眼角落中摆放整齐的坛子轻声道。
“结束了?”
翠玉灵点了点头,随后略带担忧的看向他,上前伸手在一心双手手腕处分别把了把脉道。
“你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也许吧。”
一心笑着挣开了翠玉灵的手,他打了个哈欠便又缓缓闭上了眼睛呢喃道。
“小月初安顿好,我还得去一趟,还有几个麻烦家伙要处理掉。”
翠玉灵上前拽着一心的胳膊想把他拖出去,结果她鼓足了力气就连脸都憋红了,都不曾将一心拖动。
“那你回去休息啊,躺这里干什么?”
“没事,习惯了,你走就好,不用管我。”
一心拒绝了翠玉灵的扶持,将身上的衣衫裹了裹便又陷入沉寂,翠玉灵叹息了一声,看着他渐渐蹙起的眉头,碎碎念叨着离开了深根。
“我要去告小红红。”
翠玉灵气鼓鼓的离开了,深根之中再度陷入沉寂,唯有翠绿色的狐火依旧在轻轻摇曳。
“唉...”
一声幽幽的叹息声响起,涂山容容再次从树根中迈步走出,她一步步缓缓走来,一直走到一心身边都不曾将他惊醒。
她伸手在一心眉心上一点,一丝带着安抚的精神力注入,一心咕哝了一声眉头也随之微微舒展,也进入到了更深层次的睡眠。
“你在圈外到底看到了什么?”
“该怎么办......怎么办......没别的方法了?”
似乎是注意到了一心即将从梦境中苏醒,容容手中散发着绿光的精神力随之散去,她叹息了一声伸手一招,用狐念之术将一心的身形拖起,身形轻轻飘起带着他穿过了苦情树来到了地面之上。
星点月光穿过苦情树的树叶打向远方,一道如月光般清冷,却又如梅花般冷傲冷傲的身影正站在远处,在看清楚被容容用狐念之术托举出来的一心后,瞳孔又是一阵紧缩一步跨出便来到了容容身边。
“好多......怎么这么多......没完了......”
她听着一心梦中的呢喃,还有他微微蹙起的眉头,本想伸手为他将眉头抚平,又怕将他从梦中惊醒。
“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