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原本挺气的，可面对着宁小如这个样子，终究又心软了。
丹药入口即化，奇异的清香充斥在唇齿之间。
不对劲，补灵丹怎么是这个味道的？
以前她吃过，完全没有大师兄给的这个丹药好吃的。
宁小如意识到不对劲了，扭头问：“大师兄，这补灵丹是不是你炼制的？”
顾玄觞眉梢微抬，看着宁小如点了点头：“是我炼制的。”
“所以，这颗补灵丹的品阶是？”
顾玄觞面无表情：“天品。”
竟然是天品。
虽说补灵丹是比较普通的丹药，可是天品却是极其罕见的。
就这么随意吗？
宁小如面上一阵惋惜：“大师兄，这可是天品丹药啊！你就这么随意给我吃了，刚才你怎么不提醒我呢？可惜了。”
顾玄觞不以为然：“有什么可惜的，喂你吃的丹药皆是天品，不是天品的反噬太大，你不能吃。”
宁小如愣了愣，原来大师兄投喂她的丹药竟都是天品。
宁小如迷糊了会儿，才慢慢品出顾玄觞的双标，不由笑了：“我不能吃，别人就能吃？”
顾玄觞轻叹了口气也笑说：“我管不了别人，只能管你们四个。”
宁小如心里一阵暖，大师兄确实双标，但这双标让她心里还挺感动的。
之前，便记得二师兄三师兄，还有四师兄跟她说过，是大师兄不让吃宗门那边的丹药。
原来不是没钱买，而是大师兄根本看不上宗门丹药阁的丹药啊！
丹药品阶越低，杂质越多，毒性越大，当然反噬就会越大，是以大师兄都是亲自炼制天品丹药给他们吃。
好幸福啊！
宁小如想到这里，由着补灵丹精纯的灵力流转过周身，舒服的伸了个懒腰，一双眼睛便都弯了起来。
看着宁小如如猫儿般的模样，顾玄觞补充道：“你自己炼制的丹药卖可以，但自己吃是不允许的。我管不了别人，也不能去管，我只是想保着你们几个就够了。”
很感动有没有。
“大师兄，你对我们太好了。”
顾玄觞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茶杯触到唇，却又放了下来，眸色突然沉了：“嗯，就是对你太好了，让你现在无法无天。”
“我哪里有无法无天？”
宁小如嘴上坚持，身子却一下子坐直了。
“没有吗？”
顶着顾玄觞沉沉的眸光，宁小如 一瞬间怂了：“大师兄，我错了。”
“错在哪？说说。”
宁小如胆怯的看着顾玄觞，小声道：“错在不应该跟李崇打。”
“只是李崇？你胆子太大，跟谁都要近身战，你知不知道今天你的每一场全是越级？近身战你有几成把握不受伤？至少林薇和李崇对你是产生了杀意的，如果你躲不过呢？为了一场比赛将自己的命搭上？”
这还是顾玄觞头一次，一口气说出这么多。
这人确实生气了。
宁小如怯怯的看着顾玄觞：“大师兄，我以后不敢了，这不是想着给息壤赚点口粮嘛！”
“息壤稀罕你那几把断剑？”
宁小如眨了眨眼睛，一边掏出那断剑一边往息壤边走：“稀罕，大师兄，息壤绝对稀罕，给它换换口味嘛！”
她捏诀将息壤融合，显出真身，而后拿起断剑往息壤身上扔。
顾玄觞还没反应，倒是养魂木急眼了。
“干吗？”
“丫头，你要干吗？”
宁小如嫌弃养魂木大呼小叫，啧了一声，：“神君你咋了？我喂息壤，你激动啥？”
养魂木无语了：“你懂不懂息壤的爱好？它喜欢的是异兽，你怎么能丢法器给它？”
宁小如笑了：“你咋知道它不喜欢啊，换换口味啊！”
养魂木：“胡说，换什么口味，息壤不吃法器。”
“这你就不懂了吧！息壤吃的可不仅仅是异兽，凡是有灵气的东西都吃，不信你瞧。”
养魂木一个劲的阻止，但这根本阻挡不住宁小如。
她弯腰捡起那一堆破剑，尽数丢尽了息壤身上。
霎时，息壤将灵剑裹了起来。
剑很快便化了，同时息壤通身显出一阵暖黄色，这便是吸收了灵力的样子。
养魂木不说话了，被宁小如这一通操作给震惊了。
它有些不明白，怎么息壤在这个丫头手里不挑嘴呢！
宁小如笑了：“老神君，看到没？息壤可好养了，不挑食，啥都吃，越是好的法器越能给它涨灵力。”
说完，自己忍不住嘟囔：“改天给息壤弄点厉害的法器让它尝尝······”
顾玄觞眉头拧起来了：“你说什么？”
这语气好冷！
宁小如忍不住觉得后背一凉，回身看到 顾玄觞那目光彻底投降了。
“大师兄，我就这么随口一说，息壤喂饱了，最近没有再喂它的计划了。”
顾玄觞听到她说了没有喂息壤的计划了，这才垂下眼眸不再说话，显然是不跟她计较了。
宁小如顿了顿，又开口道：“大师兄，实际我心里也有些不舒服。”
顾玄觞闻言，凝神看着她：“怎么不舒服？”
“虽说我这几场胜了，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因为用了息壤才侥幸胜的，胜之不武嘛！”
顾玄觞听到她说这话，原本绷紧了的神经才松了下来，修道之人最怕的就是心有惑，憾······这些都有可能在未来成为心魔，挡在修行路上，严重者可使之功亏一篑。
“你说，什么是正义？”
宁小如一噎，眉头不由都拧紧了。
顾玄觞笑了：“所谓正义，是不是因为没有做恶的条件才保持正义的？”
宁小如想起了她在那个世界听到的一句话，所谓的高尚与卑鄙其实都是机会在作祟，穷乡僻壤的犯罪率低，不意味着那里的人就高尚，因为他们没有选择。
她扭头看向息壤，看看周围的一切，恍然中才发现她竟然不再是那个一无所有，拼命去抢夺生存机会的原主了。
顾玄觞接着说：“面对蓼西时，你不是说的很好，怎么到现在反而瞻前顾后起来？你以为用息壤就是作弊？古若初跟你对战时用了暗器，只是恰好被你的剑气给屏蔽了，林薇最后那一剑若是成功了，你还能像现在这样活蹦乱跳的在我面前。所以，赛台上同样，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你觉得息壤用的对不对？”
古若初竟然用了暗器，她还真没发现，想来果真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