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方玉云用这般警惕的眼神看着她,春香是方兴民的人。
方玉云看着宁小如,咬牙往一侧躲了躲。
“是我,小霜儿,不是春香。”
小霜儿?
骗谁呢?
连声音都不是小霜儿的声音,你是怎么大言不惭的说自己是小霜儿不是春香的?
方玉云眯了眯眼睛,依旧没有放松警惕。
宁小如笑了,这易容丹的效果就是好,声音也能模仿的几分像。
这会儿她不再刻意模仿春香的声音,而是尽量还原她自己声音:“二公子,我易容了。”
听到“易容”二字,方玉云愣了一下,又辨认了一下她的声音,这才半信半疑的问道:“你真的是小霜儿?”
宁小如点点头:“我想靠近城主身边,探听一下你的消息,没想到你竟然回来了。”
方玉云苦笑了一下:“我就没离开过这里,只是我大意了,没想到自己竟然中了毒。”
中了毒?
宁小如吓一跳:“你中了毒?”
方玉云有气无力的点点头,而后软趴趴的往墙上倒了过去。
这还是头一次见到方玉云虚弱至此的样子,宁小如伸手将他扶了起来,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怎么会中了毒?食物有毒?”
方玉云轻轻吐出一口气,皱着眉头疑惑道:“不会,食物有毒,逃不过的。中毒前我吃的喝的都不曾有任何异常。但慢慢的我就发现自己提不上力气来,后来甚至一直都处于昏睡状态。”
宁小如挑了挑眉,怪不得这家伙的脉象看起来如此不一样,原来是中了毒。
只是中毒后的感觉怎么像是受了重伤呢?
宁小如压下心头的疑问,仔细想了想方玉云的话。
“你就那么确定食物里没有毒?”宁小如提出疑问。
方玉云知道宁小如的疑惑:“我的牙齿可以辨别出食物有没有毒,不管什么样的毒药,只要接触我的牙齿,都能给甄别出来。”
宁小如惊得眼珠子差点就掉出来。
幸好,这个时候顾玄觞插了一句:“这就是某种妖的天赋,这小子的母亲想来应该是血脉比较纯净的大妖,他正好遗传了母亲的这个天赋而已,不足为奇。”
那如此说来,下毒就只能寻找其他的方式了。
宁小如想起了在幻境里所遇到的空气传毒:“那就是空气亦或者这几天你有接触什么东西?”
“接触什么东西?”方玉云紧紧皱起了眉头,他慢慢转过头,视线落在了桌子上的一个黑色的锦盒上。
宁小如眼皮子跳了跳,那可是他的城主父亲亲自给他送来的他母亲的东西。
方玉云面上的神情慢慢就变了,他惊疑不定的看着那盒子,慢慢说道:“这几天院子里唯一多出来的东西便是这个,是我母亲的东西。”
他卖力抬起手,指向桌上,宁小如眼神闪烁,果真是那锦盒。
“这是?”宁小如故意问道。
“这是我母亲做的一支毛笔。”说完,方玉云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面上惨然笑了起来。
他抬手将锦盒打开,宁小如探头看了过去,过着一支通体透白如玉般的毛笔安静的唐子昂里面。
突然一丝不同寻常的香味传入鼻尖,宁小如因为炼丹需要辨认很多天材地宝,因此这锦盒打开散发出的香味,她一下子就辨认出了。
竟是六月梅的香气。
六月梅本身是无毒的,这本是一种常见的香料,并不算名贵,寻常的小富之家也能用的起六月梅的,。
宁小如皱了皱眉头,找不出答案了。
“大师兄,六月梅有什么禁忌吗?”
顾玄觞闻言当即回话:“六月梅?你在他这里发现了六月梅?”
“是,这只锦盒里有六月梅的香味。”
“六月梅本身无毒,可它一旦跟落红楠,枫桂相遇,那就是剧毒了,轻者会陷入昏迷,神志不清,重者则七窍流血而死,几乎无法生还。方二公子的院子里那棵开的正旺的花树正是枫桂。”
宁小如手一抖,起身走向前厅。
借着前厅的光,她看了看四周,方玉云这次换了阵法,便是连那颗正开着花的枫桂也给换了。
回到方玉云身边,宁小如问道:“二公子,你院子里的那棵正开花的树呢?”
方玉云指了指后厅最不起眼的一扇窗:“在哪!”
宁小如挑挑眉,怪不得她并没有在院子里看到,原来竟是被他挪了地方。
窗外的枫桂开了满树的花,那花朵有些像在那个世界看到的三角梅,极漂亮的紫色,在昏黄朦胧的光线里,整颗树都像是镀上了一层光华,美的让人难以移目。
有风吹过,枫桂枝丫轻轻摇曳,伴着闯入室内的风,枫桂的花香瞬间充满了整个房间。
这是一种非常名贵的植物,正因为花看起来神秘漂亮,而同时花香又有提神醒脑的作用,因此被很多达官贵人养在书房,既有雅趣又能提神。
只是在这里却成了催命的药。
“二公子,你可知这锦盒上面散发的香味是六月梅?”
方玉云点点头:“我知道,我还以为是我母亲也喜欢六月梅的香,如此看来应该是我那城主父亲喜欢的是六月梅吧!”
这家伙聪明的很。
顾玄觞慢慢解释道:“枫桂和六月梅放在一起是剧毒,但是这样通过花香混合,这样毒起效果实际是很慢的,两种花香相遇怎么可能会形成剧毒,最多也就是让人陷入昏迷。”
果真是这样。
宁小如伸手指了指窗外那颗枫桂:“这应该是叫枫桂吧!”
方玉云点点头。
“枫桂和六月梅放在一起可产生剧毒物,两者通过花粉,香气混合也能产生毒素,只不过这毒素要轻一些,会使人产生幻觉陷入昏迷。”
方玉云扭头看了看窗外的枫桂,又看了看面前的锦盒,过了好久,面上才露出一丝苦笑:“果真是是他啊,想要我命的果真是他。”
宁小如皱了皱眉头:“想要你的命?谁想要你的命?”
方玉云苦笑着伸手拿起锦盒里的毛笔:“还能有谁?我那城主父亲呗,用我母亲的东西让我放松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