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阡陌禛意外失眠了。
这些时日他都在泡药浴,到了辰时便能深睡,可大祭司那句,琉璃珠遇到命定之人会有反应,琉璃珠已失,会不会有反应已经无法验证,但白清漓对他有与生俱来的感应,这是为什么?
他问过对方,可有过一颗珠子,他也在想,自己生来与女子不得亲近,那夜是个意外。
而白清漓对他有致命吸引,他想,白清漓会不会是那夜帮他解毒之人,可是被她否认了。
他坐起身,准备去问问大祭司,他与白清漓的这种牵扯是什么原因?
转瞬间,他又躺了回去,不管是什么原因,他今生只认定她一人,不管命定之人是何人,这个女人能治他的病,便是他阡陌禛命定之人。
想通这一点,他索性不睡了,披上外氅连夜又赶回了幽澜山庄。
白清漓睡了两个时辰,不知是否因为心中惦记着事,竟然做了一个梦,梦中之人久远到她都快忘记他的长相。
可是醒来,还是被影响了心情,心口被压着石头,沉闷得厉害。
看了一眼刻漏,是该去给赵泰宁换药了。
她打着哈欠往起爬,阖着眼往外走,心中默数着,再十步到门口,然后右转……
“砰!”
“唔!”白清漓手捂额头,有一瞬间发懵,
“我累出玄幻了吗?”才走五步就撞墙了。闭着眼睛伸手去摸,热乎乎的,滑溜溜的……
“啊!”白清漓吓得猛向后,蹦出老远,身体垂直向后倒。
以为要和地面来个不友好接触时,腰间被一只有力大手紧紧箍住,身体被人往前带,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
同时,嘴被阡陌禛死死捂住。
阡陌禛对她做了禁声手势,他可知道,房间的另一头住着灵珊呢。
白清漓巴拉开脸上的爪子,凶狠地瞪了一眼,“你大半夜不睡,来吓人玩吗?”
阡陌禛不想说,他想她了,有些事情想问清楚,便等不及第二日。
“你呢,大半夜梦游?”
他手收回后,背到身后,手指在掌心摩挲着,温热柔软的触感,比他想象的还要好。
白清漓避开他往外走,“你觉得我堂堂一代妙手神医,会让自己有睡行症?”
擦肩时,阡陌禛大手一捞,白清漓一个趔趄,险险跌进他怀里。
原本无心之举,却让二人再次抱在一起,对上幽王静默如慧白清漓才武装好的心防又被轰出一个洞,血液似从洞里扑通噗通向外涌一样,不受控制的染红了面颊。
好在有夜色的掩盖,将她的羞囧藏的很好。
“阡陌禛,有话不能明天再说。”他这是闯她的卧房成瘾了?
脸上有冰凉触感,阡陌禛竟然在抚摸她的面颊。
她别开头,退出他的搂抱。
“刚是我不小心沾了你的便宜,不过幽王也摸回来了,两不相欠。现在说说,你来找我什么事。”
白清漓极力克制男人带给她的慌乱,说真的,她害怕这种失控的感觉,她喜欢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尤其是幽王,几次她都要动心了。
她怕有一天,自己会变得满心、满眼、满脑子都是他,忘记自己的本心。
亦如前世她还在师门当中那时……
不过阡陌禛不是师兄,前世的事她也都忘记了。
阡陌禛皱眉,这女人刚刚眼里明明有她,忽然又变得这般疏离了?这种感觉让他的心有一瞬间的刺痛,好不容易拉近的关系,好似一瞬间变成了陌生人,温度变成了冰点。
看到她冷漠的态度,来找她的目的似乎都不重要了。
“是要去给赵公子换药吗?”
白清漓点头,眼神里有探究,想知道夜闯她的房间,到底是为什么。
“他还在危险期,今夜尤为重要,我需要定时去复查看看。”
阡陌禛跟在她身后出了房门。
白清漓看了一眼身后的人,“王爷这是何意?”
“你不用管我,忙你的就好。”他不想她这样对另一个男人尽心尽力,哪怕他什么道理都懂。
不能阻止,便陪着她。
白清漓却止步在前,转过身,“王爷忘记现在的时辰了吗?三天后便是我给你医治的时间,你今日没有用止痛药,还不按时休息,你是想让我给你治疗时,加大难度吗?”
“我……”
阡陌禛想辩解,他其实来是想印证,她是不是大祭司口中所说的,命定之人。
才开口,白清漓脸色已经冷到了极致,“我知道,你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但你也是我的病人,在我开出药方的那一刻,我已经开始为你医治了,所以你现在也是我的病人,病人就必须听我的话,我不管你有什么事,非要今夜说,但现在是我规定你睡觉休息的时间,你若再不听我的,那你下半生瘫着好了,不要再来找我了。”
一句话,堵得阡陌禛哑口无言。
他才一张嘴。
白清漓已经高挑了眉毛,“怎么,还不走?”
“我走,这就回去睡觉。”阡陌禛面子受到了伤害,声音也冷了几分。
“本王只是想提醒你,假面没有戴。”
白清漓站在原地,伸手抚摸上自己的脸,哎呀,今天劳累过度,洗过澡过就睡下了,竟然忘记易容就出了房间。
差一点犯了致命的错误。
看到幽王吃力走路的样子,她又心生后悔了,那么急着赶他走,都没有把一下他的脉搏,希望不是病情加重,现今吃的药不起作用。
都怪那个该死的梦,为什么会梦到早就死掉的人呢?
大师兄,你给我留下的阴影还真是重啊!
阡陌禛回去的路上,无风跟在后面暗自摇头叹气。
他们家爷多么清冷孤傲的一个人,从来都是对女人不假辞色,何时被人训成这样。
他有一点替王爷难过,对一个丑女人动心就算了,还是一个凶巴巴的丑女人。
陶姑娘除了医术好,王爷到底看上她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