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到翠竹园,白艽远背着双手走在白清漓身后,看着这个女儿的背影满心地不解,也十分头疼。
“清漓,你不是这样的性子,为何要挑事,为何要主动和你大姐发生冲突,你可知这样让父亲很为难。”
白清漓进了书房一屁股就坐到他的主位上,端了一旁的茶点就吃。
“如果我说,我就是故意的,就是想看看爹爹是否真的疼我呢?”
白艽远皱眉,这个女儿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不相信白清漓会不懂,一个十八年没见过面的女儿情份,怎么可能和朝夕相处的嫡女情分比。
“清漓,你要晓得手心手背都是肉,如果可以你最好不要用这种方式试探为父,为父很不喜欢。”
那意思是,若不是你还有用,再如此别怪我惩罚你。
白清漓冷笑,她就是单纯的想当着白艽远的面欺负白念初而已。
“我只能向你保证不会主动找她的麻烦,你也看出来了,我长在乡野就一点好,会打架,三个五个不是我对手,与其您在这里劝我,不如敲打警告一下白若初,叫她少往我面前凑。”
白艽远告诉自己,这个祖宗还有用,就当请回来的一尊大神,在没用完她之前就先贡着吧。
等用完了,再好好惩治,以解心头之气。
“好了,今日之事…”
“老爷,今日之事必须让妙语给我个说法。”
他话还没说完,周氏竟然追到了书房。
“老爷,白妙语先是勾结外人给翠珠下毒,盗取了白府宝物,后又对亲姐姐下毒手,她此等顽劣必须好好管教约束。”
周氏人没到声音先到,本想着好好惩治一番,结果前脚才迈过门槛,就看到白妙语大喇喇地坐在老爷书桌后面,双腿架在书桌上,手时端着盘子,吃了一脸的点心渣子。
“你们!”
老爷怎么可以让她如此没有规矩?
不但纵容她,老爷自己还立在一旁,像个下人一般,这是宠溺到无法无天了?
“老爷!”她扬高了音量,“你不觉得她这样太过分了吗?”
白清漓把盘子放下,坐正,“母亲,我和父亲在聊天也不行了?怎么我在你们眼里做什么都不对?”
她干脆把手里的点心一丢,对白艽远道:“父亲刚说带我去武骑常侍大人府上做客。我吃饱了,什么时候出发?”
白艽远看了一眼刻漏,“坏了,早药时间要过了,即刻就得走。”
周氏万万没想到,她都亲自过来替女儿讨要说法了,甚至丢了那么多贵重物品啊,老爷不但不管,竟然还躲着她!
非但躲着她,还把小贱人给带走了,这是怕她惩治小贱人?
“老爷!”她追出去。
“万事等我回府再说,真是越来越没有眼色。”
周氏身子一震,向后退了半步。
老爷这是厌弃她了?
白清漓一声轻笑从周氏身边蹦跳离开。
那声笑就像猫爪子一样,狠狠在周氏心口上戳了一刀。
“白妙语,我不管你用什么狐媚子手段迷惑了老爷护着你,别让我逮到你!”她死死捏住掌心,心口疼的病又犯了。
坐上马车,白艽远脸色深沉地看着白清漓,竟然有几分看不懂了。
“你回白府到底要做什么?”
之前她说助自己再进一步,体验一次父母高堂在上,豪门贵女的生活!
他一个字也不信!
白清漓见他问了,晓得胡乱的借口白艽远这等小人根本不信,于是她道:“父亲,我想知道母亲是什么人,为什么我生下来就被送到庄上。”
她恢复本身性子,一双剪水秋瞳充满睿智,盯着白艽远,竟然让后者心中暗暗不安起来。
这双眼睛与那个人真的太像了,一样的能摄人心魄,一样的高贵冷情。
“你回来就为了这个?这等小事你差人问我一句就行了,也值得你大费周折,冒这样大的危险?”
她回来,自然不是为了这个,但这件事她也一定要知道。
“在父亲眼里,妾氏和庶出的生死不重要,但是对于一个才降临这世的孩子,父母之爱是世间最贵重的礼物,可清漓一日都没感受过,我想追求这份爱,难道不重要吗?”她嘴角带笑,看着他。
这……
白艽远真的不能理解了。
“你说重要就重要吧,今日随我过武府,一会要怎么介绍你给叶夫人看诊?”
白清漓已经了解过叶馨梅的病情,十有八九是她猜想的那般情况。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那位叶夫人对自己的病闭口不谈,您只诊脉看不出她的问题很正常,既然男女有别您不方便诊治,我替父亲您看,她的病羞于启齿,我也可以让她替我会医术的事情保密,两厢约束,治愈的功劳自然都是父亲的。”
白艽远眼前一亮,这个女儿让人头疼是一回事,事情料想得全面又是另外一回事。
“好闺女,你要是能解了为父这一次燃眉之急,在府上你想要什么,为父都替你办来。”
白清漓冷笑,就怕这一次治好了叶夫人,你就想办法拿捏我了。
不过她也会借助这一次,好好捏住白艽远的七寸。
至于回府后她想要什么,第一个想法,自然是要白若初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