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众人口中议论的大boss,给祁助理打完电话后,捞起椅背的西装外套便开溜了。
他也没去哪里,只是回了泮江别墅,回了自己房间而已。
望着床上正在酣睡的唐佳洛,沈骁只是手痒痒捏了捏她的肉脸,转身便进衣帽间换了套舒适的灰色居家服。
灰色虽然清冷却又莫名有种令人舒服的柔和,一如此刻的沈骁,褪下正装后,向来凌厉的五官也没那么凶狠严肃了。
他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再看看床上睡得香沉的一团,抬脚走过去摁下遥控将窗帘拉开。
房间陡然一亮,刺眼的光芒扰到了熟睡中的人儿,她本能地转过身,却不经意间扯到了身上的痛处,难忍地嘤咛一声。
半梦半醒间,唐佳洛感觉身侧的床榻重重凹了下去,不过巨大的疲惫感让她睁不开眼睛,只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并不想理会。
可惜,身边那人似乎跟她杠上了似的,不仅把窗帘拉开让阳光跑进来刺她眼睛,还故意捏着她的鼻子,活生生想憋死她。
真是烦死了,连觉都不让人睡。
唐佳洛悠悠醒来,本就湿润的眼眶迅速汇聚雾气集结成泪珠,不停地在眼眶里打转。
眼尾泛红,樱唇轻撇,委屈之余又添了一丝浑然天成的媚态,只一眼,便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强烈的罪恶感使沈骁讪讪收回手,不自然开口,“醒了就起床吃饭吧。”
唐佳洛吸了吸鼻子,刚想开口,却发现嗓子沙哑地厉害,“尼\\u0026%……\\u0026\\u00266”
完了,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内心哀嚎,绝望地闭上眼睛,一滴泪珠嗖地从眼尾滑落,隐入发间。
“你想说什么?”沈骁屈起食指帮她擦去泪痕,小声询问。
起床气加喉咙疼,浑身难受的唐佳洛依旧闭着眼睛并不想搭理他。
沈骁见她不说话,轻叹了一口气,双手直接把她捞过来抱坐在腿上。
唐佳洛刚挣扎一下,全身像是被碾过的疼痛感让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娇俏的小脸瞬间皱巴巴的。
“疼就别乱动,乖乖坐好。”沈骁待她坐稳后,抽出一只手将床头柜上的保温杯拿过来,轻轻一摁便弹开了。
他把杯口凑到唐佳洛嘴边,“喝吧,这是恒温的,不烫。”
她虽然还气着,但是也不想和自己的身子过不去,便就着他的手喝了起来。
温温润润的水滑过喉咙,虽然刚开始有点刺痛,但是慢慢地就舒服多了。
她咕噜咕噜喝了小半瓶便扭头不再喝了。
“就喝这么一点?要不要多喝几口?嗓子都哑了。”沈骁依旧举着保温杯,神色淡漠看不出任何情绪。
可是话音刚落,便遭了唐佳洛的眼神凌迟。
她嗓子为什么会哑,他心里没点Acd数吗?
狗东西,真过分。
沈骁被她这奶凶奶凶的神情逗笑了,也不再逼她,将保温杯放回去顺手摁下盖子。
大掌揉了揉她的发顶,轻声说着,“行了,不喝就不喝,起来洗脸下去吃饭。”
唐佳洛摇了摇头,手指指了指床,示意还要再睡。
“快两点了,吃点东西再睡。”沈骁不由分说地抱着她起身走进浴室。
他本来是想让唐佳洛站在凳子上的,谁知道她双脚发软,根本就站不好。
可是坐着她又哼哼唧唧满脸难受,向来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阎王,在这一刻真的是束手无措了。
无奈之下,他只好抱着她出去拿来一个软枕放到洗漱台边,让她坐在软枕上面,一手搂着她扶稳,另一只手拿牙刷挤牙膏。
“张嘴。”他捏着牙刷柄,语气虽然平淡但是又夹杂着不容反抗的威严。
唐佳洛乖巧地张开嘴巴,安然接受他的服务。
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更何况,自己搞成这样都赖他,他服务自己是应该的。
既是服务就得有要求,有时候沈骁手劲大了,她不适地唔一声,他刷的力道也自动变轻了。
这一刻,沈骁成了声控的人工牙刷,虽然业务水平有待提升,但是态度不错,可以打三颗星。
不过呢,她心里想的这些沈骁可不知道。
他呀,正一边帮她刷牙,一边自我忏悔,无比痛恨那个毫无节制的自己,可若是再来一次的话,他想自己依旧会那样的。
等做完一切之后,他早已大汗淋漓,额头细细密密的都是汗珠。
湿热滚烫的怀抱有点黏腻,唐佳洛皱着眉头,嫌弃地后仰身子。
她嘴巴虽然暂时说不出话,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是明晃晃的。
沈骁舌尖抵腮,哑然失笑,“嫌弃什么?还不是伺候你弄的。”
刷牙洗脸还要涂护肤品,一样接着一样,没见过这么娇气矜贵的,使唤人的本领强得很。
他本以为娶回来是花瓶当摆设的,谁知道娶了个小祖宗,又娇气又嗲,动不动就掉金豆子,难哄得要命。
不过能怎么办呢,既然已经决定将她彻底纳入自己的领地,那费些心思宠着护着也不是不可以。
沈骁双手故意收力将她往怀里抱,看着她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难看了,眼底的笑意多少有点幼稚。
思索一番,他最终还是将唐佳洛抱回了床上,“先躺着,我下去端粥上来。”
毕竟照她现在这情况,站又站不了,坐又坐不好,还是别下去折腾了,在房间吃也不是不可以。
沈骁说完便起身下楼了。
可沈骁不知道的是,向来强悍不可触碰的底线,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变得越来越低、越来越低......
一开始明明还是嗤之以鼻的胆小无用的小王八,可在朝夕相处中,柔情融化了冰岩,她也渐渐成为了惹人怜惜的小朋友、不得不捧在手心轻哄的小祖宗。
不过,这种转变捏,天塌下来有嘴顶着的“嘴强王者?沈”就算隐隐发现了也依旧难以宣之于口。
因为自诩没有感情的“怪物”只会像个老六一样躲在阴暗处窥伺猎物,丝毫不敢往前迈出半步,直到避无可避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