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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

齐苏从睡梦中被外边清脆响亮的鸟叫声吵醒。

这会太阳还没出来,远处的山巅云雾翻滚,风景美不胜收。

巴乃穷是穷了些。

但胜在环境清幽,各种生物都能在这里茁壮成长。

齐苏没睁眼,而是双眼微眯眷恋的蹭了蹭柔软的枕头。

枕头是解语臣从京城带来的中药枕。

里面装的药材有助于睡眠,比民宿里的劣质品强胜百倍。

张启灵起的更早,齐苏起床时地上的地铺就被收拾妥当。

说起这茬,齐苏便很郁闷。

昨晚张启灵不知道什么毛病非得打地铺睡觉。

齐苏拉着他去床上睡还不肯,好像那大床有什么洪水猛兽似的,固执的可以。

如果不是确信张启灵为人不错。

齐苏几乎以为张启灵是在用行动表示对他的不满。

幸好民宿是用竹子建造而成,睡地板感觉不到冷。

不然要是张启灵因此而冻感冒,齐苏就太过意不去了。

又在温暖的被窝里赖了好一会儿齐苏才不情不愿的起身洗漱。

张海客看到打着哈欠的齐苏,指了指面前的早饭。

“小族长就等你了。”

彩云父女起的更早。

客厅的桌上放着热气腾腾的饼子和豆浆就是彩云做的,小姑娘心灵手巧,做的饼子咬一口喷香扑鼻。

一行人刚用完早餐不久,盘马老爹来了。

盘马老爹手上拿着一个铁疙瘩,仔细一看,和那栋小竹楼里搜出来的一样。

盘马看到陌生的解语臣也不感到好奇,随手将铁疙瘩放在桌上,眼睛深深的看着张启灵轻轻道。

“我不知道这里面隐藏着什么秘密,你们来这里究竟所为何事,但是那一整支考察队确实被我全部杀了,后来走出大山的那群根本不是人。”

解语臣疑惑的看着盘马,刚想要询问,便看到齐苏冲他微微眨眨眼,解语臣只好继续听着。

“出事那一晚,我从那些人身上闻到了死亡的味道,就和你们朋友身上的一模一样。”

盘马说着指了指张启灵,语气很镇定,看来经过一晚上的心理准备,盘马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

“这铁疙瘩是那支考察队的,之前一直散发着那种味道,现在这几年味道淡了一点,我不知道这东西对你们有没有用,希望你们言而有信。”

盘马说完就自顾自的走了,根本不管身后神色各异的几人。

“这老人咋回事?”

解语臣微微扬起下颚,眼神里全是审视。

王胖子咧嘴,随口将经过复述了一遍,解语臣翘着二郎腿冷冷一笑,眼神鄙视的扫视着在场几个人。

“这种一眼假的话骗一下三岁小孩还差不多,你们几个不会真信了吧?”

吴斜被解语臣话里的你们是不是傻子的意味刺痛到了。

默默的抱住了柔弱无助的自己。

他道行太浅,他有罪。

潘子同样敢怒不敢言,他有被解语臣无差别的攻击内涵到。

黑瞎子仿佛察觉不到解语臣夹棍带刺的话,竖起大拇指,也不知是反讽还是称赞道。

“花儿爷的心眼起码有八百个。”

解语臣抬起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打到黑瞎子的头上。

“滚蛋。”

……

“诸位好久不见。”

几人在民宿里无所事事,直到接近晌午,阿宁才姗姗来迟。

她还是那副装扮,黑衣劲装,马尾高高的扎起,尽显干练的气质。

“看样子你们过得很不错。”阿宁一点也不拘谨,大大方方的走进客栈。

王胖子懒洋洋的抬头看了她一眼。

“呦,这是哪阵子的邪风把你宁大小姐给招来了。”

阿宁懒得搭理出言不逊的王胖子,妩媚的眼睛扫视着屋里的几个人。

目光在看到陌生的张海客等人时诧异的瞪大了眼睛。

随后表情慢慢变得诡异猥琐,视线带着点八卦在齐苏身上来回巡视。

“卧槽,又招惹了几个男人,这小腰估计承受不住吧?”

阿宁的声音一时难掩好奇和幸灾乐祸。

光是张启灵一个人的精力便够这死男人折腾的吧,竟然还敢勾搭其他男人?

他们就没打起来,这气氛简直和谐的仿佛一家人似的,齐苏的御夫手段高明啊。

阿宁轻咳一声,随手将旁边的一张报纸卷成一团,然后当成话筒,凑到齐苏嘴边,严肃道。

“采访一下,齐小爷你是如何迷倒如此众多男人,阿宁我实在佩服至极。”

齐苏差点没一脚踹飞这个八卦的女人,心中刚升起老友相见的喜悦立刻消散的无影无踪。

“你能不能有个正行,很闲吗?”

齐苏强行按下额上爆起的十字路口,同时忍着心中的羞耻感,恶狠狠的瞪了过去。

就是这死女人和霍锈锈带的头,害的他身边的人都跟着奇奇怪怪起来。

阿宁完全没把齐苏凶狠的眼神放在心上,继续不怕死的把报纸怼齐苏嘴边。

“别啊,我这是代表所有迷恋齐小爷的少女在做采访,请认真回答我的问题。”

齐苏身体微动,气的咬牙切齿,阿宁这死女人,他就知道当初不应该救她,这死娘们脑子里塞的全是浆糊吧。

张海言审视着阿宁。

严格来说,阿宁是个妩媚美丽的女人,但张海言对此的兴趣却不是很大。

“小族长,这是你朋友?”张海客忽然向着齐苏问了起来。

齐苏用力的摇头。

“不是,只能说是半个朋友,我们是敌对关系。”

阿宁耸耸肩,颇为自来熟的拉了一把凳子,坐好后不顾齐苏恶狠狠的眼神,笑眯眯道。

“齐爷你这态度有些伤人心了,好歹是共患难的朋友了,不说热情招待,起码得有口水喝吧。”

齐苏僵硬的扯动了一下脸皮,高冷的吐出两个字。

“呵呵。”

阿宁满脸茫然,虽然听不懂,但她就是觉得齐苏骂的特别脏。

刘丧看热闹不嫌事大,好心的替齐苏翻译道。

“我家族长是说你在想屁吃。”

齐苏满意的点点头,这刘丧的悟性极强,不枉他一番精心栽培,孺子可教也,随后一脸嫌弃的看着张海客。

“小族长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张海客脸皮厚,仿佛察觉不到齐苏的不满,很自然的凑了过来。

齐苏恨不得一巴掌扇飞对方,没好气的瞪着张海客。

“有空你和黑爷去医院检查一下,我怀疑你们是失散多年的兄弟。”

脸皮一个比一个厚,潘子哈哈大笑。

“齐小爷这话倒是说的对。”

阿宁憋着一口气,忿忿不平的横了齐苏一眼。

这混蛋一见面就怼她,就不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聊聊,什么玩意儿。

解语臣冷眼注视着阿宁,“宁小姐有话不妨直说。”

对于阿宁,解语臣倒是没那么多的偏见。

立场不同而已。

解语臣很难评价忠心于自己老板的下属,但总归是欣赏居多。

在男权当道的社会里,没有背景的女子想成就一番事业谈何容易。

而阿宁能在裘德考这获得一席之地,想来也是付出了很多不为人知的艰辛努力。

解语臣心思百转,面上却不显分豪,依然显得很沉稳,阿宁对解语臣的感观也很不错。

“还是花儿爷善解人意,不像某人忒小心眼。”

阿宁意有所指,解语臣抿唇但笑不语。

齐苏翻着不甚优雅的小白眼。

没有他出手,阿宁这死女人早就跟西王母和鸡冠蛇作伴了。

哪还有机会人五人六的坐在这里跟他斗嘴焖子。

齐苏头一撇,不想去看阿宁那张娇艳的脸庞。

阿宁面对众人的目光,陡然一挑眉,“我老板要见你们。”

大伙毫不意外,这个结果明显在他们的意料之中,阿宁将这些表情尽收眼底,脸上笑意不显,语气也有些冷。

“你们是故意散播消息的吧,目的就是把我老板引来。”

吴斜嗤笑,很轻易的拆穿了裘德考现在的处境。

“你没资格用质问的语气和我们说话,现在该做选择的是你老板,小哥是张家传人,他可以顺利进入张家古楼,而你老板不是,而且留给你老板的时间不多了,要不要合作全看你们的。”

阿宁被吴斜这态度气的不轻,她发现,西王母国一行后吴斜的变化很大。

如果以前的吴斜是被人三言两语就能哄走的小奶狗,那现在的吴斜则是老谋深算,面对任何困境都游刃有余的智者。

阿宁感慨万千。

“吴斜你变了。”

变得连她都不敢相处了,吴斜的转变出乎阿宁的预料。

吴斜眼睛微眯,并未去看阿宁的表情,语速低沉道。

“人都是会变得,如果我还是那傻乎乎的模样,那才是真的无可救药。”

而他只有逼着自己成长才能守护好在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