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急于想见到女儿,赵东岳在路上让桑姐停车,他来开车。
车到了学校门口还不到放学的时间,零零星星几个家长在门口等着,九薰看到后说:“老公,你在这里等着,我下去等月月出来,今天我要给她个惊喜 。”
赵东岳答应了一声留在车上。
他失联的事深城人基本上都知道,要是被人认出他来,会把学校大门口堵了,影响交通。
看着九薰下车,桑姐也走了出去,车里留着赵东岳一人,坐在那里趁机给扎西打了个电话。
他这边没专用司机,出门有点不方便,希望扎西尽快来入职岳华。
扎西正在家里忙着收拾东西,还忙着处理车的事,此时他正在出租公司,和一个买车接牌的人谈价钱,听到手机响了拿出来。
看到赵东岳的号码忙接了:“喂!赵董!”
“来岳华上班的事李强通知你了吗?”赵东岳低沉的声音在手机里响起。
对面扎西高兴地回答:“通知我了,赵董,我明天一早就坐飞机过去,到时候我直接打车去岳华好了。”
扎西第一次来深城,赵东岳决定让人去接他,忙说:“这样吧,明天我派人过去接你,你下了飞机在机场等着就行。”
扎西听到这话,话语里透着感激:“好的,谢谢赵董。”
两个人结束了通话后,赵东岳眼睛盯着学校大门口,他想看到那个小小的身影走出来。
终于放学了,九薰和桑姐站在学校大门口一边,等着月月出来,赵东岳则是坐在车里,翘首企盼。
“妈妈!”
腊月是班里的班长,带队出来,看到门口不光是站着桑姐还有九薰,像个小燕子一样,张开双手跑出了校门。
九薰也张开双手,迎接着女儿,又是一周多没见面了,她也想她了。
这三个孩子中,九薰最感觉到对不住的就是腊月,最近发生的这些事,九薰无暇顾及她,只要有事就把她放在家里。
腊月从一开始的惊恐到后来的适应,这么小的年龄经历着这下,她心疼。
还好,女儿走过来了,此时的月月很像小时候的她,无论多大的困难都能坚强走过来。
“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腊月来到学校大门口,抱住九薰头靠在她胸前,像个小袋鼠。
“妈妈刚回来,妈妈答应你以后尽量不出门,在家陪你。”
以前说这话,都是为了让腊月安心,现在说这话,九薰已经做好了打算,以后没有很重要的事,她尽可能的在家陪着孩子,以弥补这些年来对她的愧疚。
“月月,想妈妈了吗?”九薰低头看着腊月漂亮的脸蛋问。
“想了!”
腊月毫不犹豫回答。
“那想爸爸了吗?”
“想!”
九薰决定和她开个小小的玩笑:“是特别想爸爸还是想特别想妈妈?”
腊月嘿嘿笑了笑:“特别想爸爸。”
看着九薰眼睛里带着怒气马上解释:“因为好久没有见到爸爸了,所以就很想很想他。”
说到最后的时候,腊月眼里竟然露出了难过。
九薰抱了抱她:“那我们回车里吧,妈妈要给你个惊喜。”
桑姐站在一边,看着娘俩一直在微笑。
“给我什么惊喜,妈妈,是不是给我带礼物了?”
腊月眼里的难过不见了,换上了一种满足,妈妈每次出门都会给自己带礼物回来。
“是!给你一个你非常想要的礼物。”九薰看着女儿说。
“到底是什么?”腊月一脸迷茫。
腊月带着期盼跟在九薰身边,桑姐跟在两人身后解释:“你想想最喜欢的礼物是什么?”
腊月果真开始思考,歪着头的样子充满了天真:“猜不出来!”
九薰把腊月带到车边,故意把驾驶位的方向挡住,打开后面的车门:“先上车吧,礼物在车上。”
腊月半信半疑进了车里,人刚进去就听到赵东岳的声音:“月月!爸爸回来了。”
赵东岳熟悉的声音吓了林月一跳。
时间像是静止了一样,腊月看着赵东岳,一开始是惊愕,然后是惊喜,后来又是激动。
“爸爸!”她站起来从座位后面抱住了赵东岳的脖子。
“爸爸你可回来了,我想死你了。”
赵东岳没法回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活了这么大年龄他第一次为一个女孩哭,这个女孩不是九薰,而是自己的女儿。
腊月的那声爸爸直抵他的心扉,后面抱着他的女儿和他血脉相连,他用父爱的温柔呵护着她,陪伴着她。
都说父亲如山,对腊月来说,父亲就是她这辈子的底气,有了父亲她才能幸福。
失去赵东岳的这半年,她蒙着被子在夜晚偷偷哭了多少次记不清了,她甚至希望爸爸像童话童话故事里那样,突然就出现了。
可是现实是爸爸一直杳无音信,知道爸爸突然给她视频电话,那一刻她都怀疑是梦景。
直到这一刻,她内心压抑一切都表现出来。
赵东岳回头看了桑姐一眼:“你过来开车,我去后面陪陪腊月!”
因为女儿一直在哭,赵东岳心里控制不住他想好好抱抱女儿,让她尽情释放这半年来的思念。
前面桑姐开车,后面是一家三人,月月坐在爸妈中间,哭的稀里哗啦。
“好了,宝贝,不哭了,爸爸这不是回来了吗?”
九薰眼睛也红了,想到当初带回消息说赵东岳死了的时候,她的心像是被摘走了一样。
要不是因为有腊月牵绊着她,她都想跟着他走了。
赵东岳紧紧抱着腊月,用手缓慢拍着她的后背:“爸爸知道你受委屈了,对不起!”
赵东岳一个宠溺的吻印在女儿额头上,在他心里,捧在手心里的女儿哭的这么 伤心,都是因为自己。
“爸爸,你知道吗?他们说你死了,还拿回来你的骨灰盒,我妈妈不让别人动,天天晚上抱着……”
“月月!”
九薰不想让腊月提这事,但孩子当时心里有多绝望,她就想告诉爸爸。
赵东岳眉头锁紧抬头看着九薰:“什么骨灰盒?怎么没人告诉我这些?”
九薰尴尬笑笑:“是我叮嘱他们不让说的,你还记得那次的车祸吗?刘洋接到通知赶过去的时候,只留下了你被烧了一半的衣服,他就悄悄地买了个骨灰盒带了回来,直到有一天腊月想一探究竟,把骨灰盒打开,我才知道里面只有烧掉的衣服灰烬。”
“一件衣服?”
当时赵东岳被撞后昏迷了,后来又失去记忆,那件衣服就忘了,现在想想他当时真的穿了件西装。
“九薰,月月,我们回家吧。”
学校大门口人都走完了,桑姐还停在那里,只等着赵东岳发话然后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