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元开口说话。
但是他发现自己的声音消弥在了虚空之中,这一刻,他居然有一种溺水的感觉。
自从修成元神法身以来,整个天地对于自身的束缚一下子就解去了,不在五行之中。
可是这一刹那,他感觉自己又再一次的回到未成法身前的那种感觉。
鱼在水中可以自由自在的游动,但是鱼永远受到水的束缚,当惊涛骇浪来临之时,不管你这个鱼有多大,都只能够被浪卷走。
虚空之中突然之间出现了花藤,很细,但是却快速的生长着,朝着各个元神法身探勾而去。
涂元面前也有一道如血色的蛇一样钻出,
并朝着自己额头钻来的花藤。
就在那花藤要钻入身中的一刹那,涂元内心深处的咒音乍起。
“哈……”
阴阳咒里面的最基础的阳咒,可以将一切阴郁邪恶冲散,朝着四面八方而去,就像是一口气将镜面上的覆着的浮尘吹散。
眼中的景象刹那之间消失,一切都变的正常,那些突然从柱和壁画之中长出来的花藤都像是根本就不存在,一切都像是幻象。
涂元站在那里,耳中听着弓勒说道:“这似乎是一座空殿,没有任何的曼陀罗神波留下的神旨,这一片地域曾有数位神先后统御过,而前一位神离开之后,有人说是陨落死了,但更多的认为是他们自己离开,回到了自己的神国里,这位曼陀罗神婆,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应该是自己回归的吧!”
涂元没有回答,他还在想着刚才的那一幕,是幻觉,还是自己被什么影响到了吗?
他看着其他的一些,由于都是法身,根本就看不出他们有什么表情,只是一道道不同色泽的光影立在那里,原本的那种寂静没有了,从他们的身上能够感受到各不同的波动。
不过,在他的心里,却有一股危险生起,警惕万分。
看着那旁边柱子上面的花藤,觉得它们随都会活过来。
“咦,难道?”涂元心中突然闪过一个想法,随着这个想法的生成他越看越觉得就是如此。
他看着那一条条的花藤的刻纹,认定那就是符纹,他不知道是因为这个曼陀罗神国的符纹就是这种风格的。
这片大地上,很多不同的符纹风格,都是来自于当年在这片大地上的神传承下来的,其中最典型的莫过于姚瑶的虫符。
每一种符纹都是天地的语言,没有接触过曼陀罗神国符纹风格,涂元并不能够看懂,但是心中的那种危险感觉却越来越盛。
就在大家不约而同的将目光都放在了中间那花朵一样的祭台之时,涂元目光落在那祭台的神像上面泛起血色。
随着这血色的出现,
那壁画上的花藤竟是活了过来,快速的生长着,似真似幻。同时那十二根柱子上也开始泛着紫色的光。
涂元抬头,他突然发现这个并不大的祭殿不知何时变的高大无比。
那十二根柱子竟是高耸入云端,而那中花瓣般的祭台也同样的高大,一层层的花瓣变成了台阶。
一座人间普通的祭殿,在这一刹那之间竟是变成了神域的神殿,而在那花瓣般的祭台中央,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人站在那里。
那是一个面貌苍老,但是却穿的一身鲜艳,红花绿叶般中的裙装,而面容老似榕树皮。一头银丝盘起,戴着金色的王冠,双眼泛着血色,手中柱着一根有着嫩芽的藤杖。
他的目光注视着这一众元神法身,但是涂元却觉得她的目光很遥远,仿佛是透着层层空间而落在了自己等人的身上。
涂元回头看,看到的不是壁画,不是狭小的空间,而是一片城市房屋,他们所在的地方是在高山上,而山下是一圈一圈的奇特的建筑。那些建筑风格怪异,但却排列的很整齐,由内到外一圈一圈拱卫着中间的神殿。
这是神国,是曼陀罗神国,涂元心中生出这样的明悟。
但是他可以肯定,自己并没有进入这个曼陀罗的神国之中。直到元神法身,他才算是真正的体会到,其实这个天地不同维度真正在心中眼前展现是怎么样的感觉。
而这个世界将这些不同的维度称为人间的大千世界、神域星空、阴魔之地。现在涂元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看到的是处于神域星空之中曼陀罗神婆的神国景象。
那个面容苍老的女皇般的妇人应该就是曼陀罗神婆,她的双眼不是平视着自己等人,而是透过元尽的虚空看过来。
“原来是渎神之地的啊,这么多年了,你们还是这么的愚昧。”曼陀神婆的声音突然响起,仿佛是来自于遥远的星空,可就是能够听得到。
随着她的话落,眼中的神国景象消失了,而这小小的祭殿再一次的显现在面前,神国不在了,但祭殿却也大变样,原本的空荡祭殿已经长满了诡异的花藤。
那些花藤上有些长了蛇一样的鳞,而在尖端之处有些是如针一样的尖刺,有些则是一张恐怖的口,里面一排排的尖牙,还有些直接是一只诡异的眼睛。
这与之前涂元突然之间见到的景象很一样,他感觉整个都处于水中,有一种被无形的力量束缚着。
“道……道……道……友,快快,离开……此处早……早已被阴魔占据……”
涂元听到了弓勒的话,但是他的声音却是断断续续的传来,忽明忽暗的。
想走,可是往哪里走呢?涂元法身旁边有花藤缠绕过来,只见他的身子动了动,那花藤竟是从他的法身旁边滑了过去。
而在他的眼中,弓勒已经身化一道蓝色的剑光在小小的祭殿之中游走着。所过这处,那些诡异的花藤都被斩断,只是很快又重新长出来,并不会有被斩断的掉在地上来。
甚至,有一个法身已经被缠上了,没有实体的法身竟是无法挣脱。
涂元也面对着疯狂涌上来的诡异花藤,他法身在虚空这中如光影一样的飘忽着,寻找着离开这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