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元，你今天安排谁去盘点的？”
“小乔。”
“你摁免提，我问下小乔。”
“小乔，保险柜里的东西有没有都清查一遍？”
小乔接过电话，不以为意地回道：“这个我忘了，我当时就清点了一下现金。”
“现在再去复盘一次，要求清查保险柜里所有的资料，郑元你跟着一起去。”
一刻钟后，两边都打来电话，跟白馨一样，发现了收据问题。
郑业成顿时怒了，两个小组组长都被骂得狗血淋头。
“谁告诉你们，现场盘点只清点现金，保险柜里其他东西不用看的，所里培训说了无数次，你们都当耳旁风的？”
李新顶着郑业成的怒火，问了一嘴：“那个，郑哥，你是怎么知道的？”
郑来成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我有千里眼，坐在总部，就能知道你们干活卖没卖力，偷没偷懒！”
“你要有这功力，你今天就不是这个级别了。”李新尽说大实话。
“我项目上一个实习生发现的，你说你们是干嘛吃的，正式员工都比不上一个实习生。还是她提醒我，让你们赶紧再去盘点一次，要不然收据被转移走了，你们啥也不知道。”郑业成提到这事，就想骂人。
也是够丢人的，一个实习生能发现的问题，正式员工却发现不了。
“唉！以前每次盘点，我都说一嘴，就这次没说，就出纰漏了。”李新在那头强调道。
郑业成丝毫不留情面，嘴毒的狠，“切，以前，谁知道！你们做的项目，最后我签名。我跟你说，我的手都在抖。”
“郑哥，这说得有点过了啊！我们尽心着呢，放心吧！”
“要让我放心，还得你老人家多用点心才行。别废话，赶紧的，把数据统计好，提交到黄茹这来。”
“黄茹，他们都统计好后，你汇总一下看看到底有多少金额。”
“我和白馨去一趟财务室，看看她们怎么说。”
说完，郑业成带着白馨一起来到财务部。
财务部其他人已经下班了，只有吴经理独自坐在位置上，心神不宁的。
她前一秒才挂掉子公司财务的电话，说他们那边的收据，也被审计师拿走了。都在焦急地问她，一会儿审计要来问，她们该怎么回答。
怎么回答，她自己也没头绪。把员工交上来的房租放在账外，也是因为公司有好多开支没有发票，才想出这个办法，大老板也是同意的。
一开始她还抱着侥幸心理，现在瞧见审计来办公室找她，她知道这事麻烦了。
她立即站了起来，一脸不安地问道：“郑老师，白老师，你们怎么来了？”
“吴经理，那些收据是怎么回事？”郑业成很直白地问道。
“其实也没啥，就是公司帮员工代交房租，然后员工再把那部分房租还给公司。”
郑业成与白馨互看了一眼，看来吴经理打算糊弄过去。
“不太对吧，我们另外两个项目组，查看了子公司的房租合同，承租人是子公司，交房租的人也是子公司，这个没问题。”白馨没打算跟她绕弯子，直言道：“但出租方给你们开的发票是全额的，你们也是全额计入公司的费用，而收到的现金在公司账套里，却没有体现出来啊。”
吴经理低头不语。
白馨不想跟她打游击，“你们公司是不是打着给员工代交房租的名义，套取大量现金到账外的？”
吴经理脑门开始冒汗了，但也只能点头，事实摆在眼前，不承认不行啊！
白馨接着问道：“这些现金用到哪去了？被谁拿走的呢？”
吴经理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想了想，她答道：“这个……用到何处，我还真不清楚，我只是按照要求来做的。”
郑业成追问：“谁的要求？用到何处你不知道，但钱给了谁，你是知道的吧？”
吴经理内心慌得不行，这事要等明天与陈副总商量好再说的。
“郑老师，你看这样行不行，明天让我们的陈副总当面跟你们说清楚 。”
“钱是陈副总拿走的？”白馨问道。
“是他拿走的，我们收到现金，全是交给他的。”吴经理勉为其难地回道。
吴经理虽不想回答，但也知道回避不了这个问题。
也是她自己大意了，以前大同所来审计时，从没要求打开另一个保险柜，所以她就把那些票据心安理得地放在那里。
完全没想到，有今天这一出。
“这事从哪一年开始的？”郑业成接着问。
“98年开始的，通过财务就这些，收据都被白老师拿走了。”
“还有不通过你们财务部的？”白馨觉得这吴经理说话有点意思，不由让人多想。
吴经理立马摇摇头，“那倒没有。”
“那总共套取了多少现金？大概金额总知道吧。”白馨盯着吴经理的眼睛，等待着她的回答。
“也就两年左右的时间，不是很多？”
郑业成接着发问，“多少？”
“200万的样子吧。”
“那行，先这样，明天等陈副总一起，我们再细聊。”郑业成说完，就带着白馨从会议室出来了。
黄茹汇总后的金额180万出头一点，还有四家子公司没去盘点。但根据往年收取的房租，也可以大概推算出来，与吴经理说的数额差不多。
黄茹一脸唏嘘，大胆猜测道：“这项业务从前年就开始，大同审计时，怎么没发现这个问题？你们说权新集团的老总，是不是发现这个问题，才想换所的？”
黄茹见没人回答，再次说道：
“那我们岂不是被当枪使了，那位老总是不是想借我们的手去收拾人啊？”
“我今天和刘冰语站在财务室门口，听财务部的人提到那个陈副总，他应该是大老板的小舅子。”白馨说完看了黄茹和郑业成一眼。
三人对视了一下，默契地认为这大老板是要收拾小舅子。
郑业成头大，这种事情处理起来就是麻烦。等明天与客户讨论完，再跟陈所总汇报吧。
白馨在项目上混得那叫一个带劲，远在哈佛大学的周燃却有些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