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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燃觉得他的师兄很奇怪。

从他收了喆儿小师侄开始,他便变得越发古怪。

专断、独裁,一改往日的和蔼面容。

动不动就把仙道未来放在嘴边。

时常说些:复神之荣光,乃吾之幸也。

但随着喆儿小师侄渐渐成长,他眼中那中二无比的光芒也消失不见。

每每看见喆儿,便觉得错过了一大机遇。

却在某一天,他忽地开始提出:妖界有害论。

丹燃对此存疑,但数次看见妖物横生祸害,他也对此深信不疑。

更何况,那妖界残余确实在此前祸害一方。

这是他们的前科。

俗话说狗改不了吃屎。

哪怕其间有善人,但恶人造势。

生了害便是害。

在妖界屡次三番地始作、耸动下,更加坚定了仙道修仙者要为民除害的想法。

毕竟修仙者需要证道。

如何证道,那先正其道,才能使得修仙之路坦途一片。

他与师兄的意见相左,如今小师侄喆儿也闭门许久,本想劝劝她,像她当初那般进取。

可未得机会劝诫,他便被师兄派去清除妖界余孽。

丹燃出宗门时,总喜欢步行出去,此去不知归期。

他眷念地回眸望着偌大的山门,一股愁闷油然而生,最终却困在师门之命上。

丹燃迈出几步,还是想起了小师侄,那孩子断不可留!

他挥手又是一个白纸鹤飘去。

可他后来才知道,那纸鹤,从未到过小师侄手中。

师尊听闻喆儿乖顺了许久,久到她的师尊都赞许她为宗门未来献身的大义。

今日却大发善心地来照拂他的小徒儿。

他隔着青绿的屏风,语气难得的缓和。

“喆儿,只要你生下这个孩子,师尊自会为你做主,稳坐门主夫人之位。”

喆儿抬头看着帘外的师尊,眼神淡淡的,嘴角微微上扬,“这样吗……”

“劳烦师尊费心了。”

师尊看着低眉顺眼的小徒儿,心中的郁气顺了不少。

“女人,就该好好相夫教子。”

“喆儿,好好养胎。”

师尊抬头望着窗外长空,眼睛清明了不少,少了几分血丝。

毕竟也是他养育许久的徒儿,闹这么久,总归心疼。

等师尊走了出去,豕昧后脚又上门了。

“师妹。”

喆儿抬头看向豕昧,眼神不似往常的空空。

好似撑满了蒙蒙的浓雾。

“……”豕昧说不出话来,不知道该如何告知他的师妹。

他有心上人,满心满眼只有她。

而他也舍不得宗门之主的位置。

“日后,我会给你名分。”

豕昧平白无故地抛下这句话,匆匆的走了。

喆儿被气笑,牺牲者的慰藉就是一道天道束缚的长相守的婚约。

人世间难不成只有情爱?

更可笑的是,受益者总是贪得无厌,世间安得两全法,一个修者,居然妄想两全。

她低头看着隆起的小腹,感受到腹中躁动的妖兽气息,心中的厌弃难消。

抬手打了一掌直劈腹中。

疼痛让她止不住的发颤,外伤不甚明显,可她的丹田却有了明显的裂痕。

喆儿的脑瓜子从那一日之后,变得清明不少。

兴许人只有吃亏了,才长记性。

她心里明白:那个男人,心中只有权。

“妖族复兴,抑或修者昌隆。”

“竟然都想压我这块宝。”

喆儿迈步走出门,看着依旧敞亮的天空。

低声呢喃:“不成此宝,我也该自由了吧。”

她挥手扬起庭院的沙尘,露出一个旷地,手中灵气凝剑,生剜进她的心口。

血珠顺着长剑流下,她咬牙伸指引着血珠,画出蜿蜒的图形。

这些日子里,她日日取心头血画阵,一个初具模样的阵法现形,透出隐隐的阴气。

作为自小命定的宗主主妇,她从小被迫与生父辞别,寄人篱下,受人制肘。

可她本就不愿,拼命地修炼,将剑法练到极致,本该对准恶人,未曾想过,最后竟是剜出自己的心头血。

“地母一族,传灵术闻名于世。族中女子怀胎之后,便可将半数修为传于腹中胎儿,以解修者难得子嗣之劫运。”

“后其有心者用之传灵术,杀尽该族男人、老孺,留可孕女性,以其为熔炉,延续修者血脉,噬其修为,传之代代。”

“地母一族在世代磋磨下,血脉流传已少,而传灵术也是不复存在。”

“青峰顶宗主之妻,诞其婴之际,婴儿三日不得出,眼见一尸两命,可不过须臾便顺产,而其妻产后修为大跌,再不见增益。”

“不过三年,便撒手人寰,独留其父和婴孩。”

“青峰顶宗主怜女儿年幼,自小体弱,送进凌空宗掌门门下教导。”

喆儿挥手便散去胸前的灵剑,低头苦笑,“无人能知,幼童怎愿离亲,只苦于这传灵术,引得各界趋之若鹜。”

一个只会牺牲母亲修为便可让孩子出生便是天人之姿,甚至可能问鼎仙者。

这样的术法,何人不喜欢。

而能将这术法发挥到极致的,也唯有地母一族的祭司。

相传祭司世代为女。

“可这孩子,不像个女孩。”

喆儿的身体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倏地跌地。

直至夜色暗沉,露水凝珠,喆儿才悠然转醒。

她伸手摸着胸口已然愈合,慢慢地扶起身,挥手又将阵符掩盖下。

“快了。”

她留下毫无厘头的一句,进了房。

像是如她所说,这一日,如起应约。

她看着毫无阻碍便画出的阵法,心中没有来由的发慌。

如此顺利,让她的欢喜都变得不真切。

梓筱近日与豕昧的关系更近了。

她明白豕昧的抱负,所以她甘居人下。

“梓筱。”豕昧的眼中,浓烈的欢喜都要溢出来,直直地看着梓筱。

“看我做甚?”梓筱哪怕知道豕昧心中有她,但她也不可能接受合该他们的道侣大典,却是其他人。

豕昧伸手想要揽过梓筱,看着她哀怨的神色,最终放下,“过几日便是大典,当日我既已向师父允诺,自是不会变的。”

“你放心,等师妹诞下,我便与她商量解除道侣契约,我心中只有你一人。”

梓筱不愿再说,看着她送来的红色仙衣,原本这件衣服的主人合该是她。

“你别说了,我将此物送去给喆儿姑娘,日后……”

她想不到日后,可也念着日后。

毕竟他是个准宗主,人尽皆知。

“日后,必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豕昧急急出言,又向另一个女人许诺。

这次,倒是多了几分真情。

梓筱耳垂染霞,低头匆匆地走了。

被捕的盛朗君,或者说一个月前,故意被丹燃捕住的他。

摆动手臂,晃了晃手上的铁链,勾着手指算着日子,“也有八月了,该准备个礼物了。”

对他来说,这样的孩子,是他从未料想到的。

隐隐有些期待。

他一捏拳,铁链尽数碎裂。

一袭红衣悠然地迈步走出了地牢。

他想着,“该去看看我未来的儿子?还是女儿?”

也不知是他们血狼族诅咒更甚,还是地母一组祭司血脉更甚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