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管家再次返回徐府大院时,便桶中已是空空如也。
天黑时分,徐大帅骑着马回来了。
“老爷好!”
一众下人停下了手里的活计,纷纷鞠躬行礼。
李管家一溜烟跑上前,殷勤的接过马鞭,将枣红大马牵进马厩。
徐大帅昂首阔步朝后院走去。
他刚推开书房的门,五道颜色各异的邪光就从古瓶中激射而出。
其中四道邪光,顺着徐大帅的天灵盖钻了进去。
最后一道邪光飞出了书房,不知去向。
徐大帅瞬间打了个冷颤,神色变得呆滞。
印堂之上,青绿黄白四色邪光闪烁变幻,犹如安装了跑马灯的廉价手机。
徐大帅动作僵硬的走出书房。
“李管家!”
李管家听到呼唤,从马厩一路小跑,来到后院。
“老爷,有何吩咐?”
“点灯!”
李管家愣了愣,斟酌着语言说道:“老爷,您刚回来,是不是先用过了晚膳,再……”
徐大帅扭动脖子,看向李管家,眼神阴森而诡异。
“我说……点灯!”
李管家咽了口唾沫,连忙点头应下。
“是!老爷!”
他小心翼翼问道:“老爷,今晚还是四姨太?”
徐大帅神色木然的伸出四根手指。
“好嘞,我这就往四姨太门口挂灯笼。”
李管家刚转身走出两步,身后就传来徐大帅冰冷而生硬的声音。
“我要打四个!”
……
后院,四房姨太太的门外同时挂起了灯笼。
哼哼呀呀的声音响个不停。
……
常胜四人脸上表情有些不自然。
虽然水中并没有显示徐大帅与四位姨太太行房时的画面,但那哼哼唧唧的声音,着实让人有些尴尬。
常胜瞥了眼脸色微红的小伙伴们,清了清嗓子,低声说道:“我原以为邪灵解封后,是直接寄生到妇人身上,没想到是通过……这种方式。”
媾和二字,他没好意思说出口。
苏柔点点头,压下心底的羞赧,轻声应和道:“如果是以这种方式寄生的话,那最后一只邪灵,肯定也是附身在了徐府中某个男人身上,和这个男人交好的女子,就是最后一只邪灵的宿主。”
苏柔说到这,常胜三人略微沉思,便异口同声的说道:“初六和……小鱼!”
丫鬟小鱼,就是最后一只邪灵的宿主!
光幕中所显示的那些片段中,一共出现了三次男女间的互动。
一:徐大帅与四房姨太太。
二:李管家与三姨太。
三:初六与小鱼。
四位姨太太已经确定被邪灵寄生。
那最后一只邪灵,多半是通过初六,寄生在丫鬟小鱼的身上了。
虽然不排除其他丫鬟和杂役偷偷搞在一起的可能性。
但这种可能性,很低很低。
水中接下来的画面,印证了常胜几人的猜测。
深夜时分,前院偏房门被推开。
眼神木然,表情呆滞的初六走出偏房。
他的印堂之上,闪烁着一抹黑色邪光!
也许是被邪灵附身的缘故,导致初六的体质大增。
他轻轻一跃,瞬间翻过三米来高的院墙,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两名兵痞歪戴着帽子,背倚着门口的檐柱打盹。
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一名下人从院子里跳出来,步伐僵硬的走向黑暗之中。
……
光幕消失,水面又恢复了本来的样子。
东侧厢房里,传来下人们惊恐又急促的呼吸声。
厨房房顶,四肢被砍断的徐大帅又开始了痛苦哀嚎。
常胜对三个小伙伴轻声说道:“后院书房的木箱里,还有不少金银器物,你们往空间背包里装一些,留着以后再副本里用。”
三女离开后,常胜跃上房顶。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徐大帅,语气平淡的说道:“我先说明一点,咱俩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我也不是爱打抱不平,喜欢多管闲事的性格……”
徐大帅因四肢被砍,流血过多,脸色无比苍白,意识也有些模糊。
就算是常胜不出手,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常胜继续道:“之所以收拾你,就是心念所致,顺手为之,不管你信不信。”
见三个小伙伴已经从后院回来了,常胜也懒得很徐大帅再废话。
他像踢皮球一样,精准的将徐大帅踢向了东厢房。
然后对三个小伙伴说道:“你们在徐府门口等我一下,我马上出来。”
……
东厢房里,下人们挤在一起瑟瑟发抖。
“嘭!”
“哗啦!”
木床破碎,飞进来一个血肉模糊的躯体。
几个丫鬟下意识的发出了一声尖叫。
下人们看向血肉模糊的躯体。
四肢被砍断,光头,唇上蓄着胡子。
这是……老爷?
常胜推开门,对初六招了招手,道:“初六,小光头,你们出来一下。”
二人出来后,常胜开门见山说道:“这种吸人脑汁的怪物,一共有五只,我怀疑最后一只,就寄生在小鱼身上。”
初六脸色瞬间苍白,身子一软,险些跌倒,还好小光头眼疾手快的掺住了他。
“怎么……小鱼没做过恶事呀……她那么善良……还会做针线活……”
初六是真的慌了。
他声音哽咽,话语间没有一丁点的逻辑。
常胜对小光头轻声说道:“徐秃子书房里,还有不少值钱的东西,你和初六拿上一些,尽快出城逃命吧。”
小光头还是很讲义气的,他看向常胜,言辞恳切的说道:“阿胜,咱们一起逃吧。”
常胜摇摇头,道:“我还要去一趟裁缝铺。”
初六挣脱开小光头,语气急促的说道:“阿胜我和你一起去,我要救小鱼!”
“好,可以。”
常胜嘴上答应着,手掌却敲向了初六的后脖颈。
初六晕了以后,常胜看向小光头,郑重嘱咐道:“你带着初六,今晚就出城。”
常胜想了想,又开口道:“如果小鱼还活着的话,我会把她安顿在义庄,等风声过去后,你带着初六去义庄找她。”
安排好初六和小光头后,常胜又走进偏房。
一众下人挤在一起,纷纷抬头看向他。
眼神中的畏惧要大于感激。
徐大帅已经咽气了,园睁的双眼里,还保存着些许的不甘,也许是留恋权利,也许是留恋钱财,也许是留恋他那几房姨太太……
常胜看向瑟瑟发抖的下人们,沉声说道:“邪秽已死,你们暂时安全了。”
“城外行营里的那些兵痞,也许很快就会进驻石仁镇,我的建议是尽快逃命。”
说罢,常胜便转身离开。
节后余生的下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把目光定格在徐大帅身上。
他们似乎不敢相信,横行多年的军阀徐江,就这么死了?
偏房中沉默半晌,一个丫鬟从人群中走出。
小丫鬟满脸泪痕,他看着徐大帅残缺不全的尸首,恨声说道:“就是因为徐秃子这个畜生,把粮食全都抢走了,我爹娘才会饿死,我被他手下的兵痞糟蹋后,又掠进徐府做丫鬟。”
说罢,小丫鬟从腰间抽出一把小短刀,割掉了徐大帅的一只耳朵。
她手里攥着血淋淋的耳朵,哽咽道:“我要用这只耳朵,祭奠爹娘的在天之灵。”
看到小丫鬟的举动,人群中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咒骂声。
“他娘的,徐秃子死有余辜!”
“老子的爹娘也是因为徐秃子而死。”
“因为徐秃子把粮食抢光,俺们全村的饿死了。”
下人们越说越激动,又有几个胆子大的,从人群中走出来。
“我要徐秃子的另一只耳朵祭奠爹娘!”
“我要他的鼻子和眼睛,告慰全村乡亲们的亡魂!”
“我要徐秃子的心!”
“我要徐秃子的肝!”
……
很快,变成人彘的徐大帅,被偏房中的下人们给分个一干二净。
许多没抢到徐大帅零件的下人,撞着胆子离开了厢房。
他们寻了两把梯子,搭在了房檐上。
在厨房的房顶,可是还有着徐大帅的大腿跟胳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