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灯不灭,吾道恢弘。”
这四字一出,李如意瞬间便红了眼......
点灯人!
他们也是点灯人......
无尽的迷茫笼罩在这片天地之间,像是漆黑的剑暮之中,又升起了迷雾,让人看不清摸不着!
这千归崖下而今的人间地狱到底是为了什么?
祁平等人为什么要这样拼死救他?
他们为何又沾染了诡异?
刹那间,身躯缓缓坠落的李如意猛然想起那日与祁平等人在千归崖上喝酒时,祁平的话语......
“那年,璃阳的一位大人怀抱着婴孩意图冲出璃阳,却不知为何遭受到了几位不知名强者的追杀围堵!”
“为了替大人断后,整个璃阳禁卫尽出,一同叛出了璃阳!也是那一战让整个璃阳禁卫损失殆尽......”
“整个璃阳禁卫,活下来的只有我们几人!”
万千思绪,在李如意的心中,终汇成了一个疑问。
“我......是谁?”
轰!
惊雷鸣天,照亮了整个千归崖的剑暮!
倾盆大雨自天而落,十余道如同欲撕破天穹的剑气碰撞在了一起,引得天摇地动。
李如意一行,被祁平抛得极远。
身躯划破夜空,在落地之时...
已然到了那十里之外的别亭之外!
李如意恍惚的仰头望去,那湖畔的天地之上,有活尸想要向他们追来,却被浑身诡异气息的祁平拦下。
那一片混乱之中,似有人被斩下了虚空......
有人被斩成了齑粉!
雷光之下,那一片虚空之上落下的雨,也成了红色......
千归崖崩塌了下来,卷起了无尽的尘埃,却又在雨中很快的沉地。
望着千归湖畔那虚空之上的大战,李如意忽然恍惚的开口。
“我......就是那位大人怀抱的婴儿?”
恍惚之间,李如意想要冲回千归湖畔。
“祁大哥!”
他还有太多的疑问,想要知道!
他是谁?他娘亲是谁?他的亲生父亲又是谁?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其则见李如意想要回去,猛的拉住了李如意,“别回去!”
远处大战的声响及雨落惊雷之声交织着陈其则的话语,萦绕在李如意的耳畔。
“他们早已被诡异沾染,定是用了某些禁术封印!”
“而今,解开封印之后,用不了多久便会失去所有意识,就像穆家老祖一样。即便你再回去,他也不是你认识的祁平了!”
大雨之中,所有人都听到了陈其则的话语。
心中一时难言至极!
李如意回过头,看向了陈其则,双眼布满了血丝。
“可是......”
李如意还没说完,陈其则便神色十分凝重的对李如意开口道。
“我们要将此地的消息带回璃阳,唯有如此,才能让那幕后之人得到严惩。”
“若是我们都死在了这里,他们就白死了!”
瘸腿驴也走到了李如意的面前,抬头拱了拱李如意的身躯。
李如意双目通红,回头看向了湖畔......
冰凉的雨水拍打着李如意的面颊,流入了口中,咸苦一片。
穆年生大喝了一声。
“走!”
陈其则拉起李如意极快的往亭后的远路疾驰而去......
一行人潜入剑暮之中,不敢御剑而行,不敢露出任何气息,也不能点亮驱散诡异的灯烛。
所能做的,只是藏起所有的气息,向着远处逃去。
......
千归湖畔,滔天大雨落下。
几位被诡异浸染的千归崖守军,都倒在了地上......
唯独只剩下了祁平一人还站着!
前方的八位活尸身上带着一道道剑痕,可是他们却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只是凝视着祁平。
他们失去了李如意几人的气息觉察后,便再未对祁平出手。
像是在等着什么......
祁平摇摇晃晃,意识似渐渐的有些迟钝起来,他晃了晃头,长发甩起雨水花般落地。
拄着剑,祁平浑身各处都流下了殷红的血!
茫茫剑暮之中,那些诡异望着祁平身上的诡异气息,也没有对祁平出手。
寥寥雨夜,似乎过了许久。
终于,那江面之上,踏水而来一人......
那来人一身血袍,身形佝偻,俨然便是一位近乎迟暮的老者!
他的身上笼罩着滔天的血气,目光阴冷。
缓缓的踏上了千归湖畔,八位天人活尸为其让开了路。
血袍老者四下张望,似乎想要寻到那几位已经逃离之人。只是在剑暮之中,他也不敢流露出气息。
老者沉闷的叹了口气,扶手走到了祁平的面前,张了张嘴,沙哑道:“璃阳禁卫?”
祁平点了点头,恍惚的望着老者,努力的控制着不让自己意识沉睡。
“原来这千归崖血案,是你们血宗干的!”
老者似并不想与祁平争辩什么,只是寒声问道:“那些人呢?”
祁平拄着剑,撑着自己的身躯,冷笑了一声。
“难不成,你还想我告诉你?”
老者听了祁平话的话语,忽然皱起了眉头,像是有些不解的呢喃自语:“你们方才最好的办法,其实是分头逃离!”
“凭你们璃阳禁卫,也极有可能逃出生天。”
“可是...”老者敏锐的捕捉到了什么:“你们璃阳禁卫为何要送死?”
祁平望着老者,没有回答老者的话语,却似乎想要分散老者注意道:“你们血宗为何要在千归崖犯下这般恶行?”
老者也没有理会祁平的问话,还是自顾自的开口道。
“你们若是分头逃离,谁能生谁能死还真不好说。可是你们璃阳禁卫这般送死之法,便能让那些人活下去!”
“明分生死,是为了让那些人的其中谁能够活命!”
“所以...”老者的呢喃停了下来,仰头看向了祁平:“.....逃离的那几人中,有谁是重要之人?”
祁平还是没有回答老者,只是自顾自的寒声道:“难道你们血宗就不怕此地之事流出,让你们血宗灭门吗?”
老者终于还是被祁平带出了思绪,摇了摇头:“不怕,我等会儿会去找到他们......”
祁平意识渐沉,摇摇欲坠,“你找不到他们。”
“他们去往璃阳,终将会将你们的恶行公之于众!”
老者望着祁平冷笑了一声,“真真假假,你们禁卫太过聪明,想以真话假说,欲让我认定他们去了凤鸣渡?”
“那我等会儿便照着你的话,朝璃阳方向追去就好了!”
祁平心沉了下去,却忽然松了一口气,闭上了双眼。
老者望着祁平松气和不再开口,又皱起了眉头,对于去往璃阳方向忽然有了怀疑。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祁平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们血宗到底想要做什么,但是只要千归崖之事传出,你们血宗就给我们禁卫陪葬吧。”
老者冷笑了一声,“千归崖山偏穷路远,等璃阳或凤鸣渡发现此地之事,那时的我血宗所求之事也已功成。”
“更何况,今夜是剑暮...”
“即便他们真的逃出去了,说出此事......”
“你觉得世人为何会猜测这是我们血宗所为?”
“而不是一群被诡异浸染,又叛出璃阳的前禁卫所为?”
祁平猛的一颤,再欲开口时,却已说不出话来。
闭目前,他看到了老者并未杀他。
而是带着八位天人活尸,转身离去......
风雨袭夜,
祁平失去了所有的意识,成了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