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舒婉对于两人的关系曝不曝光并不在意,她主要是担心傅司煜会受到影响,毕竟,已经在现代生活了一段时间,舒婉发现,大家一方面羡慕娱乐圈的高收入,一方面又看不起娱乐圈的明星。
傅司煜到了这种地位,被别人知道自己的妻子是个娱乐圈明星,恐怕会被嘲笑。
而对于傅司煜来说,从一开始,舒婉来找他的时候就戴了口罩,再加上傅司煜看出来,舒婉是有离婚打算的。
出于尊重,傅司煜刻意隐去了自己的身影,并且封锁了任何想要向外传达他和舒婉是夫妻的消息。
就这样,两人互相尊重,互相以为对方根本不愿意曝光。
出门的时候,两人都戴上了口罩和围巾。
要是在白天,从眉眼中还是能辨认出两人,但此时是冷风呼啸的深秋,无论是车辆还是行人都匆匆而过,自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两个。
北方的秋,有种浓重的孤寂,冷风将绝大部分的树叶扫落下来,只留下枯干的枝桠在夜空中延伸着脉络。
而地上,却因为层叠的落叶,被涂上了一层亮丽的黄色。
两人行走到一个安静的街口,舒婉停下来,指着不远处种满了高大梧桐树的人行道,“你就站在那里,来回走,自然一点。”
“好。”
傅司煜漫步在街头,身后是灯火如龙,偶尔有车呼啸而过,劲风带起的气流将落叶卷起来,和傅司煜的大衣下摆微微触碰,然后又落回到缠绵的秋风中。
在舒婉的镜头里,这深夜的秋景成为了傅司煜的陪衬,路灯和车灯交织着给他点缀上光影的变换。
明明夜晚中深秋的底调寂寥而暗沉,傅司煜的脸上也没有笑容,可不知道为什么,拍出来的照片,居然有种淡淡弥散的暖意。
路灯橙黄的光圈洒落星星点点在傅司煜的眼眸中,当他看向镜头的时候,这光晕都仿佛温柔了下来。
好看的人和有气质的人,都是摄影师的缪斯,而傅司煜兼具两者,举手投足间,舒婉都能拍上不少的照片。
不知不觉的,舒婉都没发现,她的手都冻得很红了。
在舒婉连续按了两下快门都没有按下去之后,舒婉这才发现,手长期举着相机,已经有点僵硬。
“摄影师当够了,不如也尝试一下做模特吧?”
傅司煜突然开口。
舒婉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傅司煜也是很会拍摄的,她将相机递给傅司煜,“好啊,给你拍,你要拍什么?”
“拍你,可以吗?”
“我?”
来到现代以后,舒婉被无数镜头拍摄过,采访、红毯、电视剧、杂志,但拍这种单人的照片,好像还真是第一次。
舒婉眼眸微弯,“好啊。”
“那你稍微等我一下,我去买个东西。”
“好。”
傅司煜拿着相机进了不远处的一个便利超市,很快便折返回来。
他递给舒婉一双皮手套,还有一杯奶茶。
“就拿着这个拍吧。”
指尖触碰到杯壁,暖热的温度顺着指尖一直延伸向上,舒婉眸光微动,空气中都弥漫着奶茶的甜香。
仿佛香气萦绕的地方,连秋夜的寒冷都无法长久的盘旋。
舒婉的拍摄风格跟傅司煜一脉相承,两个人都喜欢在自然中捕捉生活的剪影。
此时舒婉也没有刻意的摆什么造型,而是捧着奶茶,安静的看着秋夜中的城市。
来到现代以后,舒婉对什么东西都想要尝试一下,年轻人爱喝的奶茶她自然也喝。
但同时,舒婉也是一个注重养生的人,这种高糖的东西,她一般遵循“三个月一次”的原则。
时隔三个月再喝,舒婉下意识的便觉得很开心,因而即使没有笑,眼底也有隐约的笑意。
车灯恍惚而过,给舒婉的眼底都点上了几许亮色。
傅司煜没拍多久便将相机交还给舒婉,“拍好了,你是要继续散会儿步,还是回去?”
“回去吧。”
平常这个时候,舒婉早就已经睡着了,今天是个例外,已经超时很久了。
“好。”
生物钟还是很神奇的,在外面被冷风吹着倒也不是很困,回到车上,暖风一熏,困意立刻袭来。
舒婉本来靠在沙发上,逐渐的就躺到沙发上睡着了。
然而等到她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
瞥见熟悉的天花板时,舒婉的记忆有片刻的断带。
她洗漱好往楼下走,看到管家便问了一句,“我昨晚怎么回来的?”
“是少爷把您”管家笑着刚要说些什么,就看到傅司煜正从楼上缓步下楼,连忙收口,“昨晚你们回来的时候很晚了,大概是少爷把您带上楼的,具体的,您还是自己问少爷吧。”
说着,管家便转过身去吩咐佣人准备早餐,将客厅的空间留给了舒婉和傅司煜。
舒婉转过身,刚要说些什么,目光触及到傅司煜,却又有些失神。
平时傅司煜都是穿的西装,今天倒是换了一身黑色大衣。
比平常少了些严肃,多了几分清冷俊逸。
“请你指点一下,我今天搭配的还行吗?”
察觉到舒婉在看他的穿着,傅司煜眼底带了几分笑意。
“好看。”舒婉点头,这是实话。
“我对衣着向来没什么研究,以后你可以多指点我一下。”
楼上,傅扬一打开门,就看到他爹又在暗戳戳的孔雀开屏,立刻翻了个白眼,“老狐狸开屏。”
傅扬关上门,砰的一声响,吸引了楼下两人的注意。
傅扬也不打算在家里吃早饭,他戴着耳机,一边哼着歌一边往外走。
这时,舒婉突然叫住了他。
这两天,傅扬对傅司煜的态度不怎么样,对舒婉的态度倒是挺不错。
听到舒婉喊他,傅扬转过头来,“干嘛?”
“明天我有个推广活动,把你账号给我,刚好帮你打上去。”
说起这个,傅扬立马将耳机取下来,“我现在就给你发,你别给我打输了啊。”
“嗯。”
傅扬很快就把账号密码都发给了舒婉,此时佣人已经准备好了早餐,见傅扬也在客厅,管家招呼傅扬过去吃饭,“小少爷,过来一起吃早饭吧?”
傅扬刚准备拒绝,舒婉却开了口,“一起吧?”
晋级的希望就在舒婉手里捏着,傅扬无奈妥协。
三人坐到餐桌边,舒婉坐在中间,傅司煜坐在左边,而傅扬则坐在右边。
舒婉早上喜欢吃面条,傅司煜和傅扬的口味相似,两人早上一般都是包子和稀饭。
然而今天傅扬也不知道怎么了,只要是傅司煜选的种类,傅扬就碰都不碰一下,像是故意在跟傅司煜反着来一样。
舒婉瞥了一眼,倒也没说什么。
但两人的战斗却逐渐白热化起来,甚至还是围着舒婉来的。
傅司煜准备给舒婉剥个鸡蛋,还没放到她碗里,就被傅扬中途截走,还冲着傅司煜露出一口小白牙,“谢谢爸爸。”
傅司煜给舒婉拿了瓶牛奶,也是刚上手就被傅扬拿走,“谢谢爸爸。”
傅司煜眼眸微微眯起,眸光沉下去,“你自己不会剥吗?”
“哪比得上爸爸亲手剥的鸡蛋,吃的哪里是鸡蛋,是”
傅扬还没说完,傅司煜便放下筷子,虽然动作不重,但他作为上位者习惯了,即使是很轻的一个动作,在一身的气势之下,也带上浓浓的威严。
傅扬心里一虚,剩下的话就没敢往外说,而是低下头,把傅司煜剥好的鸡蛋一口吞掉,“哼!”
舒婉只道父子俩又发生了什么矛盾,只能抬起头,有些无奈的笑了下,“马上就要迟到了,你们还是专心吃饭吧。”
傅扬轻声嘟囔了一句什么,声音很小,没人听得见说什么。
傅司煜冷冷看了他一眼,也低下头继续吃早饭。
舒婉看看傅司煜,又看看傅扬,笑着摇了摇头。
吃过饭,舒婉要去剧组,傅司煜则和傅扬同路。
舒婉提议,让傅司煜送傅扬,意料之中的遭到了傅扬的反对。
“我才不要他送,我以前不也是自己上学的吗?等他送,那我就不用上学了。”
“天气这么冷,你骑自行车不方便。”
以前没人管傅扬的时候,他都是骑着摩托去上学的,后来摩托被收了,都是蹭舒婉的车,现在好了,傅司煜回来了,家里的两个司机都不够分的。
打死傅扬也不想让傅司煜送他,他眉梢微扬,拿出手机就要叫个出租车。
这时,舒婉突然从包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围巾递给傅扬,“在外面冷,戴个围巾吧。”
傅扬不喜欢戴这些,刚要避开,却觉得这围巾的颜色有点眼熟。
他怎么记得,前几天他在楼下沙发上看到一团棉线,跟这围巾颜色差不多。
傅扬眸光微动,“在哪买的?这么丑。”
“我织的,很丑吗?”
舒婉善于刺绣,织围巾的步骤又简单,舒婉看上一眼,一盏茶的功夫都能织一个出来。
像这样的,舒婉坐那看电视的时候,织了七八个出来。
然而在傅扬这种钢铁直男眼中,织围巾的难度=上青天。
他眸光微软,伸手接过舒婉递过来的围巾,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棉线,柔软无比,透着难以比拟的暖意。
傅扬手收紧些许,下意识的看向傅司煜的脖子,那里空落落的,傅扬眉梢微扬,挑衅的冲着傅司煜露了点小酒窝,“算了,我就让我爸送我吧。”
说着,傅扬主动上了车。
傅司煜看了看舒婉,像是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又忍住了。
“那我去拍戏了。”
“好的。”傅司煜点头,“晚上我可以去接你,今天下班会早一些。”
“嗯。”
舒婉一个人去了影视城,傅司煜则和傅扬一起。
车上,傅扬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将手里的围巾晃了晃,“舒婉的手艺还挺好啊,她给你送的是什么样的?”
傅司煜微微垂眸,没有理会傅扬。
傅扬却更来劲了一样,“不是吧?你不会没有吧?”
“坐没有坐相,坐直了。”
傅司煜神色微沉,漠然的看着傅扬。
他这样子吓得到其他人,却吓不到傅扬,甚至还更激起了傅扬的叛逆心。
他躺的更懒散了一点,然后把围巾围到脖子上,“啧,真暖和。”
傅司煜瞥了他一眼,难得有几分无语。
车子到了学校门口,傅扬背上包就直接下车,但是没走两步,傅扬又停下来,“好冷啊,还好有个围巾。”
说完,傅扬又对着车窗整理了一下,然后才转身离开。
车内,司机看了看傅扬离开的背影,又看看傅司煜黑掉的脸色,莫名的有点想笑。
傅司煜和傅扬,一个桀骜,一个冷漠,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像小孩子一样斗嘴的人,但偏偏,他们俩还真就闹的跟小学生打架一样。
此时的影视城内,《青橙》的拍摄工作已经启动,冲着舒婉如今的热度,原本剧组只有5家赞助商,现在已经升级到了25家。
看着这么多的赞助,柳清的脸都要笑烂了。
然而她这边开心了,有的剧组就眼红的要命。
在大家眼中,一个小破校园电影,根本就不配获得这么多的赞助,这些钱应该投给他们那些电影。
“真搞不懂为什么他们都这么喜欢舒婉,她有什么好的,这么多给她的赞助。”
“人家漂亮呗,还有个那么有钱的老公和继子,这女人真的精明,嫁的这么好,还拍什么戏啊,回去老实当富太太算了。”
落在其他剧组粉丝眼中,舒婉这种带资进组的行为就相当的恶心,所以粉丝们给舒婉起了个“富太”的黑称。
只要是有《青橙》的地方,就能看到粉丝们带着这个黑称骂舒婉。
“这些人太过分了,怎么这么说舒婉啊,什么富太不富太的,又没花他们的钱,说着真难听啊。”
平时都是最先激动跳脚的王天,这次倒是出乎平常的安静,脸上甚至还挂着一抹神秘的微笑。
“他们说的也没有错,岂止是富太,简直富的不能再富了。”
“你疯了??”柳清震惊,“他们是在嘲讽舒婉为了当富太嫁给了老头子你不知道吗?”
“老头子。”王天脸上笑容更加奇异,“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