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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急又气,两条腿猛地一蹬,爬起来就想跑。我哥像鹰扑兔子一样把我扑倒在地上,朝我膝盖窝里头,狠狠地踹了一脚。我疼得满地打滚,鼻涕眼泪血,流得满脸都是。我哥趁机把我拖到坟堆旁,开始徒手刨开坟土。那坟上都是虚土,没刨多久呢,就塌了一半。我哥又扭头朝我笑了一下,这次,我再也不觉得他笑得好看了。我猜他肯定是要把整座坟都挖开,然后再把我给埋进去。这他妈跟他把我封在裂缝里好像是一个意思,总之就是要把我活埋了!我呜呜地喊说好汉手下留情,手腕拼命用劲,想把皮带挣开。

终于我哥停了下来,两眼茫然地看着那块墓碑。剩下的碑文已经露出来了,我也看了一眼,总觉得那串字看着很眼熟。我哥突然噗通一声跪在墓碑底下,然后身子一歪,竟然毫无征兆地晕了过去。我早被他吓得没了主意,一拱一拱地凑过去看他。这人确实是没意识了,只不过不知道这种状况能维持多久。我花了半天终于把皮带挣开了,想了想,转手就拿那条皮带,把我哥给绑上。我绑他比他绑我还要结实,待会他就算醒来,估计也没法再收拾我。我这才专心去读碑文,反复读了几遍,突然意识到,这上面刻的竟也是我的八字。那秦叔叔到底是有多惦记我,走哪儿都把我的八字随身带着!

我没法知道这块碑到底有什么用,决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它毁了再说。我拿出钩子,从下往上,将碑文上的字一个一个挫掉。然后再把碑推倒,用我哥刨出来的土,把它给埋上。我正热火朝天地干着,我哥在我身边,轻轻地咳了一声。他像是又恢复意识了,发现自己双手被绑,马上便惶恐地看着我。看我没死也没伤,他脸上的表情才放松下来。我抽空说哥我先不把你松开,一边给那块墓碑,添上最后一把土。这么一来这个阵眼就算是消失了,我四下看了一圈,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

我哥安安静静地躺地上,两眼有些失神,直勾勾地看着上边漆黑一片的天。我丢下钩子在一旁喘气,歇了一会儿,就想过去把我哥扶起来。他坐起来以后还在发愣,直到看见我一边脸肿了,才叹着气说了一声对不起。我回答他说不是你的错,你看现在阵眼也没了,要想出去,我们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办法可以试的?我哥动了一下嘴皮子,我看着他咬字,说的好像是砍手。我摆摆手说得了你还是别想办法了,砍你我下不去手,让你自己砍,别一回头把我给砍了。我哥还真就不吭气了,跟个做错事的孩子似得,只顾低低地垂着个头。刚好我也累了,也便陪他一起静坐着。

坐着的时候,我总觉得背后凉飕飕的,缩脖子也不顶用,好像后背上贴着一块冰。那股寒意里还带着一种湿漉漉的感觉,像南方的春天一样,叫人非常的不舒服。我扭头去看,还没看清个所以然,突然就被我哥一脑袋撞到了边上。我以为我哥又要动手,忙着去防他。却看见我哥跌跌撞撞地爬起来,脸色煞白,大喊着让我快跑!这段时间我也算是练出来了,基本上我哥还没喊出声,看他脸色不对,我就已经开始夺路狂奔。

都跑出去好远了,我才想起我哥那儿手还反绑着。我回头看他跟没跟上来,只见我哥身后不远处,一个又高又瘦像猴子一样的东西,正快速地追着他跑。我哥离那猴子也就五六米的距离,突然它长腿一屈再一蹬,整个身子腾空跳了起来。它落下来的时候刚好骑在我哥背上,我哥被它压得身子一矮,倒地之后,当即就地一滚。

那大猴子一击扑空,昂起头张开大嘴,我能看见它嘴里挤着两张脸,它上下牙口一旦阖上,那两张脸上的眼珠子,便争先恐后地暴突出来。我心说这地儿还真是不缺各式各样的奇葩,掉头跑回去,想帮我哥把手解开。我还没碰着他呢,突然发现我哥脸上的表情不对劲。我喊了一声糟,没来得及躲开,伸出去的手被我哥一口咬住。他真敢下死力气,我顿时感觉虎口连带着大拇指,一阵钻心的疼。我哥咬着我不肯松开嘴,大猴子紧接着又朝我们扑了上来。一瞬间我想死的心都有了,一边拖着我哥,一边勉强躲过大猴子的飞扑。

我拼命想推开我哥,一面跟他说,好汉你能不能先松松口!这样下去咱俩都得玩完,不如对付完那猴子,待会咱再自相残杀!我哥红着眼睛瞪了我一眼,倒也不是不通情理,松开我扭头就和那只大猴子撞到了一块。这一撞力道太强,只见他们俩一个东一个西,双双飞了出去。我瞅着这是个机会,连忙操起钩子,就往大猴子那边冲了过去。它落地尚未站稳时,我刚好一钩子,勾在了它脸上。我确定钩子咬进了它的肉里,随即用力一扯,心想这一回,估计能撕开它半个脑袋。我万万没想到,钩子只把那猴子的嘴给扯开了。刚才我看见的人脸应声掉了出来,在地上骨碌碌地滚,竟是两个腐烂了一半的人头。我哇地一声,差点没把晚饭都吐出来。那人头上的头盖骨已经挤压的不像样子,脑浆稀稀朗朗地爬满了头皮。

大猴子负痛举起爪子,冲着我就是一挥。我只觉得劲风扑面,瞬间就被它给摁倒了。我哥见状急忙上前来争抢,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挣开的皮带,拽着我两条腿,硬是把我从猴爪子底下给拖了出来。刚才他咬我那口尝估计是到了甜头,捡起我受伤的那只手,不由分说就要往自个嘴里送。我大喊卧槽我不是拿来吃的!向后一退,就又退到了大猴子嘴边上。我还真没遇见过这种前后夹攻的状况,脑子和动作都跟不上节奏,几个回合下来,我已经在我哥和猴子之间,倒手了两三次。我甚至都在想,这两个家伙不会最后坐下来,把我给分了吃了吧。那猴子爱吃人头,我哥说不定就把我的脑袋让给它了。我现在唯一的希望是我哥能有片刻的清醒,别一看见我就一副美味势不可挡的样子。

终于这个机会还是让我给等到了,我哥在和猴子搏杀的空隙中,突然愣了一下。他人正跨坐在猴子的肩膀上,这一愣,硬是被猴子用两只爪子拎着,远远地抛了出去。我哥落地时翻了个跟头,眼神马上寻找到我身上。我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到他身边去。就在我犹豫的当口,我哥忽地掀起袖子。我立刻发现他手臂上的鬼纹不见了,顿时一阵狂喜涌上心头。我哥也高兴得不行,冲我做了个手势,我们俩一齐撒丫子狂奔,眨眼功夫就会合到一块儿。趁着那大猴子没追上来,我一把拔出了命门里的镇魂钉。这钉子一旦拔出来,之前被压抑的痛觉,顷刻间便席卷了全身。我疼得一声惨叫,两个眼睛里头,仿佛看见一道爆炸性的白光。那道白光弱下去之后,周围的景象,也发生了彻底的变化。我不再身处于那个充满鬼物不可理喻的阴牢里,而是坐卧在一间很干净的房间当中。我以为会看见齐方或者王大磊,结果迎着我走过来的,却是一张我想都想不到的脸。那张脸的主人叫周芸,露出一个很疲惫的笑容,跟我说你终于醒了!

要不是这会儿腰疼的不行,我肯定以为我是在做梦。周芸不是一个人,她身边来来往往的,还有好多我不认识的脸孔。我急着要去找我哥,被周芸一把按在床上,说你现在要是乱动的话,很可能会下半身瘫痪。她也知道我想见我哥,于是压低了声音跟我说,林逸被他们带走了,你现在是看不见他的。我心里咯噔一下,问她谁把我哥带走了?稍微一寻思,我就明白过来,带走我哥的肯定是他们周家的人。我的敌意一下蹿了起来,恨恨地问周芸,你们想把我哥怎么着?周芸叹了一口气,小脸上顿时满是凄凉。她说我们谁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怎么处置林逸,也还没个定数。不过你放心,他们不会让他死的。

有时候“不会让他死”这话,比“让他死”听着还叫人犯怵。我挣扎着就要起来,一面还威胁周芸,我哥要有个三长两短,我就跟你们拼了!周芸知道我根本就起不来,也不拦我了,挑着眉头问:“你怎么跟我们拼了?”她放慢了言语又来劝我,说你要真为林逸着想,最好先什么都不要做,把身体养起来再说。你要拼也要有本钱不是,你现在这样,连我都不一定拼得过。她说的理我都懂,但只要看不见我哥,我这心就没法放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