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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门我就闻到一股香味,从厨房里飘出来,好像是炉子上炖着什么东西。我说哥你一个人先走了,不会就为了提前回来给我们做饭吃吧?齐方闻见那味,嚯地叫了一声。他围着我哥看了看,挑着眉梢说:“大哥可真是好身手!”我哥对他的夸奖不理不会,单问齐方,你会医鬼吗?齐方答说那要看是什么情况,怎么着,你哪儿受伤了?我哥摇头说不是他是周同,看起来情况不是太好。他说完皱了皱鼻子,差点没掉下眼泪来。

我着急说怎么一回事,周同潜伏在你身上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一转眼就受伤了?我哥说起在骨塔过夜的那个晚上,他因为元神太过虚弱,曾经短暂地昏迷过一阵子。在这段时间里,身体是由周同控制的。但不知怎地被秦叔叔趁虚而入,不仅控制周同行走,还把五阴之毒,染在了周同的神魂当中。所以在那之后,我哥才没法用血画符。那会儿秦叔叔说我哥连他自己都救不了,大概也是因为他没有分清,中毒的究竟是我哥还是周同。我吃惊地说,那现在周同在哪儿呢?我哥说他回来就先把周同送到了另一个地方,那儿踩着鬼门线,对周同可能会有好处。齐方听完马上说道,你赶紧带我去看看,周同他这种情况,拖一刻就有一刻的危险。

他们说着就要走,我说那我呢,我也跟着一起去吧!我哥把我拦下来,说他把房子里的东西清空,就是为了让我待在这。他煮了一锅东西,要一直煮着,火不能灭。等到今天晚上十二点整,叫我就在火上,把那锅东西喝下去。我问他煮的什么,齐方接过来就说,那可是好东西,据说加点蓬灰就更好吃了,你可千万别浪费。他说着吃吃地笑起来,总让我觉得,笑得不明不白的。我说是不是喝了那一锅东西,我吃的那颗眼珠子就算没事了?我哥说现在还不清楚,但总归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我垂着手说得那我不去了,你们俩小心着点,别再出什么事。

我哥临走前叮嘱了我两遍,一定要按时吃那锅东西。他走了我干脆把闹钟打开,也不去别的地方,就在厨房地板上蹲守。那锅东西越煮越香,我馋虫都快掉出来了。我想找个勺看看炖的是什么,找遍了厨房,只找到一支筷子。时间过得很慢,眼看着天黑了,又过了好一阵子,我再看表,竟然还不到八点。我干脆去洗了个热水澡,浑身放松的感觉,真是太他妈舒服了。从浴室出来,我整个人,就像是重新投胎了似得。这回再躺在厨房地板上,我迷迷糊糊地就给睡着了。要不是之后闹钟响了,这一觉我估计能睡到明天中午。闹钟一响,吓得我从地上,直接就给蹦了起来。

吃东西的时间到了,我一看那炉子,心里马上叫了声坏了。煤气烧完了,那火也早就灭了。我上去摸了摸锅盖,余温已经不再烫手,看来这火,已经灭了一段时间了。我哥说这东西要一直煮着,现如今也不知道炖烂了没有。我把筷子伸到锅里搅和了一下,感觉汤底沉着一大块肉。不用说这锅肯定就是肉汤了,闻着,香味倒是还没散。我端起锅来喝了一口,那味道鲜的我差点没把舌头也吞进去。边喝我就边想,我哥对我可真是好!这么好吃的东西,就光我一个人吃。也难怪齐方他阴阳怪气的,肯定是在心里头妒忌我。

前后不到五分钟,那一锅汤眼看着就见了底。我还意犹未尽,恨不得拿舌头,到锅里去舔。最后还剩下大概一碗汤的时候,锅底突然冒了一串泡泡上来。我停下盯着那串泡泡看了看,心里觉得奇怪,但也没有在意。最后这一碗汤被我一口干了,喝完了才想起来,怎么没看见锅里有肉?刚才我用筷子明明捞到有东西,难不成全炖烂了,被我一气喝了?这时候我还只是觉得奇怪,也没往深处多想什么。十二点过一刻,我哥和齐方,才匆匆忙忙打外面回来。两个人一进屋就瘫倒在地上,此起彼伏,只顾着喘气。我挨个问他们周同怎么样,我哥撑起眼皮子回答说,毒是暂时控制住了,但这不是长久之计,明天还要再去找找别人帮忙。我踹了地板上的齐方一脚,说你也搞不定这事?齐方一翻身趴地上,嘟囔道他现在只想睡觉,不想说话。

我于是去把灯关了,跟他们一样,也躺地上准备睡觉。过了一会儿,我都以为我哥睡着了。他突然又问我说,锅里的东西吃了吗?我赶紧说吃了,你弄得什么野味,这肉也太鲜了!我听我哥支吾了一声,搪塞我说没什么,累了一天了,赶紧睡吧。话音一落,齐方那头呼噜声就起来了。我也把眼睛闭上,可不知怎的,就是睡不着。好像隐隐约约总是能听见有声音,至于到底是什么声音,却又听不清楚。我被那声音烦的不行,干脆从地上坐了起来。

睁开俩眼一看,我顿时就惊呆了。我这哪还是在我哥房子里,周围是一大片空地,几个扭曲的人影,正围着我不停地转。我听见的声音就是它们发出来的,如唱如诉,中间还夹着几个哭腔。好像我是它们的神,它们正在我跟前祈求。我感到头发都倒竖起来了,弄不清我这是在哪,也弄不清周围这些都是什么。就在我一头雾水又惊又怕的时候,突然其中一个人影蹲了下去,一缕烟似得消失不见了。其它人影差不多也都是这样,最后,空地上就剩下一个人影。它不知怎地就惊呼了起来,然后只听啪嗒一声,它脖子上那脑袋就掉在了地上。

那颗脑袋一直朝我滚过来,滚到我脚边,突然像个皮球一样蹦起来,一口咬在了我脚上。我一惊之下也没多想,抬脚冲着它便踩了下去。那人头被我踩得五官崩裂,俩眼珠子暴突出来,鼻梁那儿却又整个塌陷下去。从它嘴里发出一声惨叫,听在我耳朵里,竟然说不出的愉悦。那人头就此滚开了,我却控制不住地追上去,又连着踩了它好几脚。人头嚎叫不止,被我生生地踩成了一滩烂泥。白色的脑浆掺合着鲜红的血流出来,还在微微地冒着热气。我这才突然醒悟到自己做了什么,吓得不停地往后退。接着就看见一条猩红的大舌头从那颗稀烂的脑袋里爬了出来,就像是某种虫子,一拱一拱地在地上爬行前进。它显然是想爬到我跟前,不管我往哪儿退,它都紧追着我不放。

我心想这舌头是来找我报复的,吓得转过身去,撒腿就跑。跑了一段我再回头去看,那舌头竟然追着我,在半空中飞了起来。它离我越是近,我看的就越是清楚。那舌面上长满了倒生的肉刺,要被它舔一下,估计会刮下一大块肉来。眼看着我也跑不过它,干脆把心一横,掉头转身,一把抄住了那条大舌头。当时那手感简直无法形容,我只觉得自个手心里既热乎又粘滑。舌头上的口水顺着我的手往下滴,就像是捏着一条吸满了水的毛巾。我低头想就地挖坑把它埋了,结果一看才发现,我站的地方,竟是全是累累的白骨!

看到这,我八成可以肯定,自己这是在做梦。可现在的问题是,我该怎么从这梦里醒过来?我蹲下身去,在那白骨堆里刨了几下。大部分骨头都快化了,细碎的骨质沾了我满手。终于被我找着一根完整的指骨,拿起来,用细的那头刺穿了手里的那条舌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看着那条舌头不停地扭动,心里头就觉得痛快。那条舌头没多会儿就不动了,我抛了它站起来,向着四周围远眺。目之所及处全是白骨,我默默地盘算,这要死多少人,才能凑够这个数。不过既然这本来就是个梦,那也就是说,并没有谁真的死在这儿。我百无聊赖地抬腿想走,没有方向,便朝着远处一座更加巨大的骨山前进。碎骨头如流沙般在我脚下滑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不经意间我一脚踩空,一条腿卡在了白骨的缝隙里,拔了半天也没把腿拔出来,反而把周围的骨头都给搅和松了。突然间白骨的缝隙扩大,我整个人便从中坠了下去!

这一坠还不把我给吓醒了,抬眼一看,我这还是在我哥房子里。我坐在地上,满头满脸都是冷汗。齐方和我哥睡在一旁,谁都没有醒过的迹象。我一边擦着汗一边在心里想,明明刚才怎么都睡不着,怎么突然就做起梦来?而且那梦也太诡异了,梦里头那个人,感觉压根就不是我!我怎么可能把个人脑袋往死里踩,又怎么会虐杀一条大舌头?越想我越觉得心悸,轻手轻脚地起来,到厕所去冲了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