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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熙。”

看着憔悴很多的银发天使,凯莎心中很痛。

自从上一次过后,鹤熙便一直抱着那白色的披风。

凯莎是认识的,毕竟还有着天使王族的图腾。

然而,鹤熙并不想理会这个骗子。

骗了她几万年的骗子。

金发的王也很痛心,走到床边坐下,想要将这个蜷缩起来的银发天使抱在怀中安慰。

“鹤熙,我们好好聊聊,可以吗?”

只留给了凯莎背影,若是可以,鹤熙很想将自己掩盖在披风之下。

嗅着披风上略有些熟悉的气息,即便鹤熙还是什么也没想起来,也知道这就是自己的孩子。

因着凯莎删除了所有的关于凯希的信息,鹤熙这几天怎样也无法找到,甚至无法修复。

对于天基王来说,她竟然无法修复一段程序!

实在可笑,却也是让鹤熙无法接受的。

凯莎做的很绝!

明明是她们的孩子,依旧能够下狠心去这样做。

不得不说,凯莎是天生的王者。

看着依旧背对着自己的鹤熙,凯莎伸手去触碰鹤熙略微颤抖的肩。

她知道,鹤熙因为这件事,常常落泪。

即便做了几万年的王,她们心底依旧有着一处柔软。

这些天来,凯莎尝试着与鹤熙沟通,可总是被鹤熙拒绝。

因为鹤熙觉得,凯莎肯定会再次将她的记忆删除。

那是她好不容易找到的孩子,好不容易将心底迷雾拨开了一点。

不想要凯莎再去加重的更厚重,让她忘记一切。

然而,这一次的对话,凯莎选择了去面对。

总好过要鹤熙自己去猜,自己去痛苦。

若是能分担,凯莎早就将鹤熙心中的痛一并承受了。

手移到鹤熙那头顺逸的银发上,轻轻抚摸着。

凯莎的眼神很温柔,语气面对鹤熙时,总是带着宠溺与温柔的。

“鹤熙,我们聊聊。”

“我们聊聊凯希,我们的孩子。”

听到这个名字,像是惯性反应一般,鹤熙转身坐起。

看着凯莎的眼神像是要将她吞噬殆尽一般可怕。

“凯莎,为什么连你也骗我!”

每当凯莎想要与鹤熙说说话时,总会听到这句。

哪怕是凯莎,也是不想欺骗鹤熙的。

可是,事与愿违,她不得不这样做。

痛苦,是凯莎也不愿与鹤熙诉说的,因为就连她也差点崩溃。

凯莎知道,若是连她都承受不了,那么鹤熙,只会更痛。

所以,金发的王宁愿自己去承担,也要让鹤熙忘记。

对于鹤熙,凯莎是爱的,爱了几万年。

不愿让鹤熙受伤成了心中最为执念的事情。

紧紧抱着披风,鹤熙生怕就连这一点念想都会被凯莎夺了去。

“凯莎,你又想消除我的记忆是吗?”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凯莎!”

眼见着要不受控制的鹤熙,凯莎硬是将天使抱进了怀中。

“鹤熙,你冷静一点。”

只有凯莎知道,这样的鹤熙总是会痛苦的,或许还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

想要挣脱开凯莎的怀抱,奈何她还是贪恋的。

几万年来,她早就习惯了凯莎的怀抱,凯莎的气息,凯莎的一切。

有凯莎在的地方,鹤熙总会觉得安心。

“我怎么冷静?你要我怎么冷静?!”

“你让我忘了我的孩子,我是该恨你的!”

这句话刺入凯莎的心中,一阵刺痛蔓延全身四肢百骸。

要凯莎觉得浑身的血液在听到这句话时变得冰冷。

放弃挣扎的银发天使眼睛划过一行清泪,似是知道刚刚的话很可笑。

“可是我爱你,可是我爱你啊...凯莎...”

在爱侣与孩子中,鹤熙无法放下任何一个。

若偏要她选择,她会崩溃的。

紧紧抱着颤抖的银发天使,耳边的呢喃,轻声的安慰。

“我也爱你,鹤熙。”

可是凯莎也知道,鹤熙不能总是用爱自己来束缚她自己。

身为王的她也知道,这样一直压抑下去,总会垮掉的。

抬手捧着凯莎的脸,鹤熙知道自己的王记得。

那是她们的孩子,凯莎肯定会记得。

“凯莎,你告诉我好不好?”

“告诉我...其实我的孩子还活着,她只是因为我忘了她而生气,不想见我...”

那双脆弱的蓝眸印在凯莎眼中,让她万分的心痛。

自己的天基王何时变得如此脆弱了?

好似是在凯希离开以后吧。

又或者是,在有了属于自己的孩子之后,有突然的失去?

凯莎记不清了,因为这几万年来,鹤熙貌似都是在假装坚强,假装一切无异罢了。

什么都逃不过天使之王的眼,哪怕那个天使是鹤熙。

而且,凯莎对于鹤熙,向来是格外的关注。

“鹤熙,你先冷静下来。”

“我很冷静,凯莎,我很冷静。”

或许是提到凯希,鹤熙的冷静也变得不同于往日。

她的高贵矜持是刻在骨子里的。

可那是自己的孩子,她怎么可能不激动,不想要知道忘记的一切呢?

即便是平日里最沉静的蓝眸,此时此刻都在渴求着。

注视着那双眼睛,自己的孩子的眼睛也是这般漂亮的。

“凯希已经不在了,鹤熙。”

“不,不是的...你又在骗我对不对?”

“凯莎,你又在骗我...你肯定又在骗我!”

不愿接受凯莎的陈述,鹤熙只是自欺欺人将这句话当做了谎言。

她宁愿凯莎此时的话是谎言,也不接受这个事实。

明明...明明她还见到了自己的孩子。

巨大的痛苦仿佛一瞬间将鹤熙的力气抽光,软在凯莎的怀中。

滚烫的泪只是从眼眶滑落,无声无息。

最大的绝望,莫过于这般寂静。

轻轻握住鹤熙的双手,凯莎毫不犹豫地轻吻着,像是一个虔诚的朝圣者,一个信徒般。

这双手沾染着孩子的血,讽刺又悲痛。

举起一个生命,却也要结束一个生命。

对于她们来说,这充满了讥讽。

可这也是最痛苦的,看着自己的孩子离去。

“她有着和你一样美好的蓝色眼睛,同你一样的银色长发。”

“她的眉眼像极了你。”

“鹤熙,如果可以,我愿意代替你承担所有的罪孽与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