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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半夜的纸人没有动静,玩家没撑太久,后半夜又忍不住睡了。

由于昨天晚上叶彤睡得太沉,所以这次那群人特意把她的坐垫放到棺木的左边、也就是那一排纸人的旁边,给她找了个最不安稳的地方休息。

叶彤也没发表什么意见,好脾气地随他们去了。

这一排纸人原本有五个,如今跑了两个童男童女,还剩一对童男童女,外加一个红衣的新娘。

睡在最靠近纸人的位置,她半梦半醒间,感觉一个女娃娃担忧地拉了拉她的手。

旋即轻微的闷哼声响起,紧接着就是拳脚碰撞的响动。

随着刀尖刺入皮肤的声响传来。

打斗声骤然消失。

叶彤翻了个身,脸朝向另一边,不去看玩家那边。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带起她的一缕头发,似乎是有人在搬动自己身旁的纸人。

叶彤闭着眼佯装熟睡,心里却知道,有人察觉到不对劲了。

陈希沃的谎言撑不了太长时间。

当玩家看到陈安竹的尸体开始腐烂膨胀后,便知道这人已经彻底死透,不能作为立场矛盾的主要条件而存在。

那陈希沃的谎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自己旁边这纸人是另一对纸扎童男女中的童男,如今被人悄悄搬去了别的地方,应该是要利用它做些什么。

这种细微的响动只持续了几分钟。

紧接着便是一人缓缓吐气的声音,他蹑手蹑脚,回到了玩家之中,应该也是睡觉去了。

这时那窸窸窣窣的声音再次响起。

听起来这次比刚才要放肆许多,也干脆利落了许多。

紧接着拉扯血肉声和一人倒吸凉气的声音响起。

“哈哈。”女童清脆的笑声自叶彤的头顶响起,这纸扎人仿佛在看什么戏,看到有趣的地方时开心地笑了起来。

夜再次安静了。

这次大家都睡着了,一直到天亮。

——

叶彤再次睁眼时,已经被人拉到了灵堂的角落里。

她迷茫地眨了眨眼,看着面前站成一排,沉默的三人:“你们……怎么了?”

3号的表情十分难看,给她让了个地方,指着地面让她看。

陈希沃死了。

腹部被捅了十几刀,还被割去了那玩意儿。

他的面前就是一个纸扎小男孩,纸人手里虚握着一把匕首,作得意叉腰状,两腿之间塞着的正是陈希沃的那根“不可描述”。

另一个角落里,2号也死了,他应该是被掐死的,面颊青紫,双目圆睁,嘴唇被人割下,仔细一找,那两瓣青紫色的嘴唇正被小童勾在指尖。

一夜之间死了两个。

叶彤见状也轻轻吸了口气。

“我建议推翻一下这个阵营的事。”3号捏了捏眉心,“分明是守护陈安竹的一方,怎么会接连死了两个?”

“的确。”叶彤抿着唇点头,声音还因为刚睡醒有点哑,“恨陈安竹的两个都没死,反倒是保护方一个接一个的凉,我怕下一个死的会是咱俩。”

4号和5号也有些纳闷,几人坐下来商讨片刻,左右也想不出什么好思路来。

“先把这纸人烧了。”叶彤站起来,一步步走近那纸人,伸出手,捏住它的脖子。

纸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突然暴起,挥着手中的刀向叶彤刺去。

叶彤迅速躲避,刀尖擦着她的胳膊留下一道血痕。

3号等人见状面色一沉,连忙跑过去帮忙。

电光石火间,那纸扎人的身子变薄,顺着灵堂后的屏风钻进了后边的书案。

它居然又从屋后的镂花窗户缝跑了!

“它的刀是哪来的啊?”叶彤摸了把自己渗血的胳膊,皱眉,“我还以为也是纸扎的,没想到它居然是真的。”

4号听了这话眉头一皱,眸子挪向一边追击未果,讪讪而归的3号:“我记得身份背景里有写,3号常年上山割药草,有把割刀也很正常吧?”

3号听了这攀咬,忍不住冷哼一声:“你父亲参军,留点武器也正常吧?”

“行了,行了,先找找证据吧。”5号听了这话头疼,打断两人后自顾自地跑去找证据了。

书柜就那么点东西,都快被几人翻烂了。

不过这书常看常新,还真让5号找出了点异常来:

“你看这里,案宗分析,说一女子跑到陈府求救,称自己的父亲想伙同他人把这女子当做“共妻”,欲行不轨之事。”

“结果陈安竹调查得出结论,是这名女子天生淫贱,被父亲发现自己生活糜乱后反咬一口,想把父亲和所有知道这事的男人一起送进监狱堵嘴。”

“她是最后一名在记录簿有记载的死亡女性,后被发现吊死在自家门口。”3号眸子一亮,拿来村民的记录簿对照时间。

“也就是说,之前死的女性,很有可能和她们后面遇到的事情有关。”4号也凑过去看着那卷宗,“无凭无据,空口白牙就结了案子,当时女性的生存环境可见一斑。”

叶彤一直在旁边听,冷不丁地开口问:“也就是说,后来死去的女性,也很有可能是因为这些事情才‘郁郁而终’的?”

“嗯。”5号跟着点头。

说话间,门被“吱呀”一声推开。

那老妪来了。

她一进门没看到几人的身影,先是一愣,旋即绕到书柜那边,指着四人便破口大骂:“真糟心!人死了也就罢了,你们连东西也看不住?我辛辛苦苦准备的四个纸人没了仨,就剩个童女管什么用?!”

四个?

不应该是五个吗?

几人一愣,旋即面色都变了,冲去前边看。

果然,灵堂旁边只剩一个纸扎女童,哪还有什么红衣新娘?

想来也不合理,这老妪那么计较陈安竹的男女之事,怎么会大发慈悲地给他准备什么纸新娘呢?

叶彤抿着唇,眸子挪向门外。

灵堂外就是院门。

院门外那老黄牛还在,正悠哉悠哉甩着耳朵,可……老牛脚边的那滩红色,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