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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警高也有三青团?”孔常务没有着急回应进来的人,反而问甄怀仁。

“有啊。”甄怀仁一边垒牌一边说“一个支部。”

“你不会是三青团的吧?”青年沉不住气直接问。

“是啊。”甄怀仁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模样。

“认识甄怀仁吗?”孔常务停下了手,第一次正眼看甄怀仁“他不就是你们警高毕业的?”

“认识。”甄怀仁试探着问“干嘛?”

“把他约出来。”旁边的年轻人急不可待的说“现在就约。”

“他得罪你们了?”甄怀仁是个悲观主义者。

“废什么活。”青年不耐烦的说“好事,约他吃饭。对了他喜欢什么?”

“钱啊。”甄怀仁笑着说“谁不喜欢钱。”

可是周围人却没有笑,盛老板开口“老弟,这可是正事,你要是真的帮了忙,孔常务也不会亏待了老弟的。”

“钱。”甄怀仁依旧肯定的说。

“还没问兄弟叫什么呢?”这时一直站在孔常务身旁看牌的另一个年轻人开口。

“哦。”甄怀仁叹口气“警高政训处处长甄怀仁。”

“不就是个小处……甄怀仁。”甄怀仁对面的青年声音陡然高了八度。

“如假包换啊。”甄怀仁看着孔常务“不知道孔常务找我嘛事?”甄怀仁拿出自己的警高证件递给了孔常务。

“呵呵呵。”孔常务看了看,笑着还给了甄怀仁“我就说嘛,老弟这胆量可不像一个普通人。”说着对盛老板说“老盛,咱们今天不打牌了。你的事我管了。”

盛老板一听,笑着起身“那行,今天我就不打扰各位了。孔常务……甄处长,我就先走了。”

甄怀仁笑着起身“盛老板,再会。”明显是要相送。

盛老板顺势拿出名片双手奉送递给了甄怀仁“甄处长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甄怀仁接过来,苦笑“我没有名片。”说着拿出记事本写了个号码递给对方“我的号码。”

盛老板接过来笑着说“孔常务还有事,诸位也要和甄处长有大事。留步。”

甄怀仁也不过是做做样子,待盛老板离开后,坐了下来“孔常务,有事情尽管说吧,虽然我不认为我能够帮到你们。”

“庆之,你们先去歇会,通知贻如一会来我这里开趴体。”孔常务洋气的说了一句。

“好的。”孔常务身后的年轻人回了一声,招手示意众人离开。

“听说过南尖社吗?”孔常务待众人离开后直接问。

“没有。”甄怀仁回答的干净利落。

孔常务点点头“我在上海创办的社团。”

“哦。”甄怀仁不置可否“失敬。”他这才明白常务是什么意思,合着就是这个社团的常务呗。名字这么怪,男奸社,不会是,甄怀仁精神一振,有些不安起来。

“你们三青团缺钱吗?”孔常务换了话题。

“不缺。”甄怀仁戒备的说“孔常务想说什么还是直说吧。我是个……脑子笨的,不喜欢拐弯抹角。”

孔常务点点头,拿起一根雪茄扔给甄怀仁“我想加入三青团。”

甄怀仁接过雪茄,正考虑如何不得罪人的前提下避免抽这东西。毕竟是男奸社的东西,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可是听了孔常务的话一愣,缓了片刻“我不明白。孔常务似乎用不着掺和我们这种草台班子吧。”

“草台班子?”孔常务大笑,笑的要多开心有多开心,片刻后正色道“老弟说笑吗?委员长可是贵团书记,你在38号那里可是洋洋洒洒的放出豪言。我没说错吧?”

“那好。”甄怀仁想了想“我能得到什么?”

“痛快。”孔常务非但没有发火,反而更高兴“我就喜欢和痛快人说话。直来直去,省的猜。你想要什么?钱?女人?随便开口。”至于地位,他孔常务也想要给啊,可是他给不了。要不然也不用加入三青团了。

“我是成年人。”甄怀仁觉得这个雪茄可以抽,咬破一端,点上。

“什么意思?”孔常务不懂。

“成年人不做选择。”甄怀仁吸了一口雪茄。

孔常务咀嚼了片刻又笑了起来“对,对,有道理,有道理。成年人不做选择,全都要。你这话,有水平。”看向甄怀仁“要多少?”

“你能给多少?”甄怀仁依旧没有亮底牌的意思,因为对方什么身份他都不知道。

“我听说你一晚上赢了二十万?”让甄怀仁失望的是,孔常务并没有什么大的表情变化“100万,怎么样,不过我要进书记处。”

“做不到。”甄怀仁摇摇头“钱我喜欢,可是做不到的事情也不会骗人。”

“那你能做到什么?”孔常务真的有些不高兴了。

“最多是干事。”甄怀仁平静的说“五年后进秘书室。”

“秘书室?”孔常务想了想“为什么是五年?”

“因为我们刚刚通过的团章,秘书室的下一次选举会是在五年后。”甄怀仁都不知道五年后这个三青团还在不在自己掌握之中,毕竟,谁能保证蒋光头不会来个成年人的决定。可是别人不知道啊,不妨碍他骗钱骗女人啊“任何一个正规组织都不可能让你一步登天。”

“你呢?”孔常务反问。

“我是例外,校长亲自委以重任,我只能勉力而为。”甄怀仁说着站了起来,面朝南昌方向。

孔常务吓了一跳,待明白什么意思后,又问“你们三青团都这样?”

“对校长保持尊敬,是任何一名三青团团员必须遵守的。”甄怀仁说完才坐了下来。

“干事就干事。”孔常务眼前一亮“多少钱?”

甄怀仁不清楚对方什么来头,可是看对方的架势肯定小不了,不想得罪对方,伸出五个手指“五……”

“五十万?”孔常务斟酌起来。

甄怀仁本来想说五万,可是立刻闭嘴了。

“那就五十万。”孔常务看甄怀仁没有降价的意思,直接答应下来“可我那帮兄弟怎么说?”这要是一个人五十万,他就放弃了。开玩笑呢,这的多少钱,谁出得起?

“普通团员没有要求,只要符合标准,都可以加入。”甄怀仁也同样明白。

“别人没问题,可是庆之……就是我一个好友,不行,必须也是干事。”孔常务想了想“他还是南尖社的社长呢。”

“这样啊?”甄怀仁忍住激动,这五十万就到手了?太不真实了吧?现在的钱这么容易赚了?自己用这笔钱可以帮助五十万个失足……想多了“孔常务这么热心组织,我也得意思意思,这么着你们两个,打八折,一共给我八十万。毕竟这钱不是我一个人的,上上下下都有份。”

孔常务一听,“这么着,我再介绍一个,同样弄个干事,给你一百万。就三个。”

甄怀仁摇摇头“算了,还是就孔常务一人好了。我肩膀窄,担不起。”

“别啊。”孔常务又想了想“一百一十万。老弟放心,我孔慎言对得起朋友,以后有好处咱么一起。”

“行。”甄怀仁也怕这么大一个肥鹅吓跑了“你准备钱吧。”说着拿出记事本再次写了一个号码递给对方,起身“我就不打扰孔常务……”他前一阵查资料的时候才知道,当年中原大战的时候,蒋光头收买少帅的钱也不过二百五,对方如今竟然愿意花一百一来买三个破干事的名额。太有钱了,他后悔了,后悔一开始出价低了。

“哎哎哎。”孔常务赶紧拉住甄怀仁“一起,这次你是主角。”

“不合适的。”甄怀仁平静的说“孔常务,我如果和孔常务在入团之前过从甚密,操作起来会很麻烦。”

孔常务想了想“还是你们想的深,对,那我就不留你了。”说着就手从桌下拿出一盒雪茄还有一张名片“老弟尝尝。一准备好钱,我就联系你。”

送走了甄怀仁,孔慎言就对围过来的人说“我和姓甄的说好了,他同意咱们入团。我,庆之,可行是干事,其余的都是团员。”

众人神态各异,刚刚一直针对甄怀仁的青年笑着说“算他姓甄的识相。”

“行了,庆之,可行,跟我来一趟,聊聊接下来怎么办,你们玩吧。”孔常务说着走去了书房。

庆之和可行自然没有拒绝,跟着走进书房后,按照孔常务的示意关了门。

“什么?六十五万一个人?”可行听了错愕半响,他本来以为甄怀仁认怂了,为了讨好自己等人才送他们做干事的,没想到还要花钱,还六十五万。

“你喊什么?”孔常务没好气的瞪了眼可行“徐可行我告诉你,三青团如今可是炙手可热,多少人都找门子要进去,你要不愿意,没关系,我换别人。”

“别啊。”徐可行赶紧说“慎言,我什么时候说不愿意了。就是这姓甄的太黑了。好像干事不在那个什么书记处里吧?”

“书记处都是什么人?”庆之平静的说“除了甄怀仁,哪一个不是大有来头。就是姓甄的,这三青团什么来历咱们不都知道,况且他进书记处可是要委员长亲自点头的。”

“庆之说得对。”孔常务赞同道“我出一百万想要进书记处,人家想都不想就说做不来。就这六十五万,还是人家看在我老子面子上打折的。毕竟上上下下都要打点。人家做好了蛋糕,咱么如今可是进去抢的。”

徐可行一听,郁闷的点点头“行,那我出这六十五万,就当给他姓甄的烧纸了。”

孔常务听着有些刺耳“行了,你去看看贻如来了没有。我和庆之合计一下怎么弄钱。”

待徐可行走了出去,孔常务才低声说“你出五十万就行。”

庆之点点头,他早就想到了,而果然孔常务也没有让他失望,哪怕只是少出了五万,不也是地位不是。

甄怀仁可不知道,孔常务做二道贩子做得溜,昨天一晚上,他被两个旷妇逼债,一早起来,是扶着墙下楼的。然后就被黑着眼圈的细妹服侍吃了早饭,这才来到了火车站。今天表弟崔振的火车就要到浦口了,他要过江去接人。

“哥。”火车是中午1点才到的。甄怀仁站在站台上看了半天都没有看到人,直到听到有人喊,才发现崔振竟然站在最后一节车厢外。

“不是第十二节吗?”甄怀仁走了过去,抱怨一句,却伸手将崔振的行李接过来。余光看了眼旁边的一群高矮胖瘦青年。

“我们有个同学晕车,吐了。”崔振说着向甄怀仁介绍身旁的几个青年“他们也都想来报考宪校。”

甄怀仁点点头“先吃饭。”他对于崔振带几个同学来一起读书并不反对,只是他的性子就是这样,做不出来太热情的行为。

几人看看崔振,崔振赶紧说“听我哥的,先吃饭。”说着跑到了甄怀仁身旁,低声说“哥,我们一起的关系特好……”

“我知道。”甄怀仁无奈的说“大庭广众下,你让我说什么。”

崔振一拍脑袋“对对对对。”赶紧向伙伴招招手“快点啊。”

众人会意,赶紧跟了过来。

“你们都是小振的同学,以后在一起要互相帮助。”吃完饭,甄怀仁带着众人渡江后,又租了一辆车来到了下关的一处小院。托盛老板的福,要不然他真的没地方安置这么多人,整整十个人,都够一个班了。

“甄大哥,这是您家?”众人中年龄最长的一个青年好奇的问“嫂子……”

“老路,来来来。”崔振赶紧岔开话题“咱们分房间。”

“我还没有结婚。”甄怀仁笑着说“我也不住这里,这是我朋友的房子,他们暂时不用,我就借来了。你们随便住就行了。”

甄怀仁带着众人将房子里外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后,给崔振留了五百块钱这才走了。

“老崔”年龄最小的一个问“我们一起上宪校,你哥答应了?有准吗?”

“我哥既然敢答应,自然是有准的。”崔振肯定的说。

“你们嘴严点,咱们都进来了,肯定就会占了别人的名额。”老路开口。

“老崔。”那个年龄最小的又问“你哥没结婚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怎么还神神秘秘的?”

“小林。”一旁的胖子不高兴的说“人家的私事就不要打听了。”

“倒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崔振直接说“我哥家里订了亲事,可是他不愿意,这不和家里闹翻了,出来好几年了。全是自己打拼的。”

“包办婚姻确实要反对。”老路说了一句“大家以后说话注意点。”

因为人数有了变化,甄怀仁不得不又来到宪校,找教务处的处长范岭东要名额。走进楼,就听到上边传来动静,还有几个值班员站在楼梯口窃窃私语。看到甄怀仁赶紧立正敬礼,虽然甄怀仁在宪校的职务不过是个科长,可是甄怀仁的兼职太多了,况且三青团如今声势红火,谁都不敢真的就认为甄怀仁只是个科长。

甄怀仁没有多管闲事,直接上楼。随着越往上,声音越来越清晰,他听声音好像是三楼的,有些奇怪,那个赵科长的老婆怎么到三楼捉奸了?谁?三楼的三个女人中两个是他的,另一个是他要保护的,立刻加快速度走了上来。播音室的门关着,可是陈韫阖的办公室开着门,声音就是从这个房间传出来的,甄怀仁不管不顾的走了进去。

“……杀千刀的……甄科长?”赵太太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着,看到甄怀仁进来,赶紧站起来。

“嫂子,这是怎么了?”甄怀仁不确定的看向陈韫阖。陈韫阖没有搭理他。

“哎,我们女人之间诉诉苦。”赵太太说着起身,拿起折扇“你们有正事,我就走了。”

陈韫阖客气了几句后,起身送走了赵太太。待回到自己座位才问“甄科长有事?”

“我来找资料。”甄怀仁敷衍一句,转身往外走“这没有。”

陈韫阖看着甄怀仁的背影,撇撇嘴。她哪里看不出甄怀仁什么意思,又是怎么想的。这个混蛋把自己想成什么了?

甄怀仁出了陈韫阖的办公室,就手来到了斜对过,果然陈湄泉和林又新都在。两人看到甄怀仁神态各异,林又新赶紧站起来“科长。”

陈湄泉虽然也站起来了,却明显有抵触。

“哦。”甄怀仁笑着说“我记得三青团的发展规划你们这有底稿是吗?”

“是的。”林又新赶紧抢先往文件柜走去。

甄怀仁笑着说“不着急,慢点。”却走到陈湄泉跟前摸了一把。陈湄泉轻咬嘴唇,却只能干瞪眼。然后是两把,三把……

“都在这里了。”林又新拿出档案盒,开始翻找。

“科长,喝杯水吧。”陈湄泉总算想出了一个借口,轻快的跑去门后倒水。

“文件还不少。”甄怀仁顺势凑到了林又新身旁,故伎重施。林又新的耳朵霎时变得通红起来,用鼻音回了一声。

陈湄泉哪怕再慢动作,也有倒完水的时候,不情不愿的端了过来,却立刻凑到林又新身旁“又新我来帮你。”

原本以为甄怀仁会有所顾忌,却不想这正和了一个龌龊男人的心思。

“文件很多啊。”甄怀仁站在两人身后,一边对比一边说“不着急,慢慢找。”

陈湄泉余光看了眼林又新,祈祷这个妮子千万不要扭头。

林又新则一支手扶住办公桌动作越来越慢。

眼看心思不属的两人同时拿起一份文件茫然的拉扯起来“林干事……”陈韫阖拿着文件走进来,神情一滞就往外走。

甄怀仁抽出林又新身上的手“副科长有事?”林又新如蒙大赦的绕过甄怀仁跑了过去。

陈湄泉吓得赶紧推甄怀仁“看到了,看到了,你去拦住她,拦住她。”

甄怀仁笑着抱住陈湄泉亲了一下“放心,不会有事的。”

“她……”陈湄泉松了口气,又不高兴的推开甄怀仁却挨了一巴掌跑出去了。

甄怀仁笑着走到一旁洗了洗手,直接走出办公室,斜对面关上了门,甄怀仁也就顺手关了门直接上楼。

“甄课长,和陈科长忙完了?”赵太太起身,拿着折扇扇着风,似乎太热,领口的盘扣都解开了。

甄怀仁没想到赵太太竟然在范岭东的办公室,还这么随意“没呢,找范处长有点事。”只好走了进来。

“老范在我们家那口子的办公室呢,两个人说什么教案呢。”赵太太说着请甄怀仁坐下“一会就该好了。”

甄怀仁更加无语,这么亲热,难道?甄怀仁脑海里出现了一张复杂的关系图“行。”他现在下去,估计陈韫阖得咬死自己。

“甄课长今年多大了?”赵太太没话找话。

“二十。”甄怀仁说完就后悔。

“不会吧。”果然,赵太太小嘴微张“这么年轻?我儿子都十七了。”

甄怀仁清清嗓子,赶紧转移视线,伸手挠挠头,打算装单纯。无意中发现,赵太太的裙缝开的有些大,应该是刚刚坐下来的时候没有来得及抹平。这可害苦了刚刚过干瘾的甄怀仁,赶紧起身“行了,嫂子您坐着,我先下去,一会再来。”咬就咬,谁让自己犯了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这个借口真好。

“歇会吧。”赵太太误以为甄怀仁不喜欢有人打听他的私事,想着甄怀仁可是风头正盛,自然不想得罪。她之所以这几天找陈韫阖诉苦,一来是解释那天的事,二来顺带脚着和那个小妖精搞好关系。不都说她是甄怀仁的第一百零二个嘛。说着起身要劝,她忘了今天穿的是特意买的高跟鞋,因为冲劲太大,没站稳,直接向着甄怀仁摇摇晃晃的冲了过来。

“没事吧?”甄怀仁目瞪口呆的看着赵太太就这么跪在了自己面前。正想去扶,却看到了双手撑地的赵太太领口春色,不觉身影一顿,好深啊。

“不用,不用。”恰在此时赵太太突然直起身,脑袋直接顶到了甄怀仁的要害。

一切发生的太快,赵太太自己只知道自己撞到了甄怀仁,正打算道歉,却错愕的看着对方捂着裤裆坐回了沙发上。再一想,脸也红了,顾不得狼狈扶着茶几小心翼翼站起来“甄科长没事吧?”

“没……”甄怀仁能说什么,面目狰狞的摆摆手。

赵太太一看,更加心虚,甄怀仁如今要想收拾自己男人太简单了。虽然她是无心的,可是,男人都是心眼小的“伤哪了?”明知故问的缓缓走过来。

甄怀仁一看,更难受了,赶紧摆手“嫂子,不用了,不用了。”不等他说完,赵太太已经走了过来“要不去医务科吧?”

甄怀仁直翻白眼,还嫌自己不够丢人“我没事。”见对方不信,不过脑子的说“不信你看。”

空气一下子静止了。

甄怀仁感觉自己真不应该上来,此刻他不敢开口,只求这位赶紧走或者放自己走。

赵太太反而淡定“那东西我又不是没见过,跟条小泥鳅一样。有什么好看的。”

甄怀仁一听,不乐意了,这可是对男人最大的侮辱“别拿赵科长和我比。”

赵太太一听,知道又惹甄怀仁了,不敢吭声,却不走。

甄怀仁欲哭无泪“赵太太,我先走了。”说着等对方反应。

“别。”赵太太可不会让甄怀仁跑了,不把事情平了后患无穷,同样不过脑子的说“我看看大多少?”

范岭东看看时间“老赵,我陪你下了一下午棋了。”

赵幼林猛抽一口烟“那个婆娘。”却不说了,只是哼哼。

“算了算了。”范岭东笑着说“赶紧把你婆娘领走,赖在我的办公室传出去你有脸是吧?”

赵幼林掐灭烟“要不是看在我家泰水的面……”

“滚滚滚。”范岭东不听“你家泰山都娶了小了,比你儿子都小。你不会……”

赵幼林面色尴尬“可不得乱说。”说着起身往外走。

范岭东一愣,看着赵幼林的背影,笑骂一句“老杂毛,艳福不浅。”

正说着外边传来说话声,范岭东听声音像是甄怀仁,正要出去,甄怀仁走了进来“范处,走,出去吃饭去,喊上嫂子。赵科夫妻俩也去。咱们不去远的,就在学校门口的金石酒店。”

范岭东自然不会拒绝甄怀仁,起身跟着甄怀仁走出办公室,就看到赵幼林正和赵太太等着。

“行,你们先去,我收拾一下接了内子就来。”范岭东看了眼赵幼林夫妻,终于松了口气,这娘们又没事了,吓得自己一下午都不敢回宿舍。到底是川妹子,辣的很,一进来就解扣,谁见过“快去吧。”说着回了办公室。

赵幼林和甄怀仁互相谦让后往楼下走去,甄怀仁正想开口,却感觉腰间一痛。显然自己刚才夸赵幼林夫妻和睦相处,举案齐眉,惹某人不快了。

走到三楼,陈韫阖等人也正要下班,赵幼林和三人不熟,反而赵太太十分亲近邀请三人一起。

本来以为陈韫阖不会去,不想她答应了。只是甄怀仁感觉陈韫阖对赵太太好像比刚才疏离了。

“等我呢?”范岭东笑着走了下来,甄怀仁立刻发现陈韫阖三人神色古怪。他猛的想到,范岭东的办公室楼下就是陈韫阖的办公室。这事闹得,怪不好意思“老赵,刚才那局棋我没看懂。”

赵幼林一听,误以为甄怀仁刚刚进去看到了残局,立刻好为人师的说“我走……”

“咱们边走边说。”甄怀仁说着邀请范岭东一起往楼下走去。

陈湄泉斜睨一眼赵太太,这都走了还瞧呢,还捉奸,先捉你自己吧。刚刚的动静,恨不得都掀房子了,这两口子,啊呸。

因为就在校外不远处,众人都是步行,走到校门口,范太太已经等着了,显然范岭东刚才打电话了。

几个人有说有笑的到了饭店,要了一个包间,不知道这群人是不是有意的,甄怀仁和陈韫阖坐到了一起。这次陈韫阖依旧没有拒绝,甄怀仁不由狐疑,她怎么了?受刺激了?最次也是咬一口吧?

虽然男女同桌,可是甄怀仁他们是和赵太太她们说不到一起的。所以很快就变成了两个小团体。

“这事没问题。”范岭东低声说“回头你把他们的申请表拿过来。”

“没的说。”甄怀仁笑着端起酒杯“我单独敬老哥一个。”

“甄科长是瞧不起我们女人嘛?”赵太太突然插话。

房间静了下来。

“范太太也在呢。”赵太太不明所以。

赵幼林大笑附和,甄怀仁笑的更开心“对对对,来来来,嫂子,赵处长,咱们一起。”

范太太是附近一所学校的老师,打扮的永远是端庄的,四十多的女人说话竟然是娃娃音“行,那一起。”

吃完饭,几个人走到校门口,甄怀仁告辞。直到他离开,陈韫阖都没有主动搭理过他,这让他莫名其妙。只能祈祷冯力文赶紧回来,否则陈韫阖整天神神道道的。

原本甄怀仁以为自己是铁打的,结果到了第二天早晨才知道自己是泥捏的。算上昨天下午不过才三个,就让他体会到了了广播里说的各种症状。吓得他甚至不敢多看最近穿衣服越来越单薄的细妹,吃了饭就逃到了司令部。一边盘算这多会才能够开花结果,一边开始了忙碌的一天。

“南尖社,社长陈郁南,字庆之,中央银行副总裁及中央银行理事会常任理事陈行公子,其实背后的金主是孔院长的公子孔令侃。该社创建于上海圣约翰大学,成员多是孔公子的朋友和校友。”何尚武的本事还是不小的,最起码在南京和上海的消息还是可以的。甄怀仁前天打电话让他查,今天就已经有了结果。

甄怀仁面无表情的听着,心里盘算得失利弊。按理说孔令侃背后有他家父母应该不用这般费劲,可是他却偏偏这么做了。图什么?

“辛苦了。”待何尚武汇报完之后,甄怀仁笑着递给对方一支烟“老哥是有本事的。我也不废话,丁处长前一阵打算把特警二队的兼差辞了,不知道老哥有没有兴趣?”他也是没有办法了,那个张世杰他更不放心,何尚武最近一个月接触下来,还是稍好的。

何尚武有些为难,毕竟这个升职的诱惑太大了“我能考虑几天吗?”

“可以。”甄怀仁想了想“周末答复我。”

何尚武走了出去,甄怀仁不得不想了想拿起电话“孙千,你进来一下。”挂了电话片刻孙千走了进来“课长。”

“你私下考察一下特警二队的队员葛一辉。”甄怀仁说着递给他一个地址“看看是不是可靠。”

“是。”孙千接了过来,看甄怀仁不在吭声“课长我出去了。”

走出办公室,孙千忍着激动赶紧回到座位。这一个月的表现没有白费,甄怀仁开始让他做事了。每个人都有上进的想法,作为甄怀仁的秘书,孙千知道自己是矬子里边拔将军,也知道自己的使命。是的,徐藩并不是平白无故让他来送文件的。情报部门错综复杂,谷正伦怎么可能放手不管。徐藩是谷正伦的亲信,自己是徐藩的人,徐藩算准了甄怀仁不会要名单上任何一个人。

人是最复杂的,算准了开始,却算不准结束。正如徐藩一样,他就没有想过,经历过陪绑和冯力文调教的甄怀仁心理年龄更加成熟。结果甄怀仁认为的释放善意,在徐藩眼中成了引君入瓮,两个人都觉得自己做的很成功。

下了班,甄怀仁哪都没有去,而是开始找爱丁堡,不是,找药店。西医他不知道好坏,可是总感觉西医就是动刀子,但就这方面,还是选择国医比较靠谱。

转来转去,突然看到街口有家药局的招牌写着“利民药局”,看看地方,正是一股说的那家朝鲜人的地方。甄怀仁继续前行,国内开药局的有很多是日本人和朝鲜人,闹出不少事,前一阵广西北海那边就闹出了大乱子。

路过药局的时候,下意识的扭头看了眼,一个中年人正从里边出来。甄怀仁一愣,他并不认识对方,可是从对方那神情看出,他认识自己。怎么回事?甄怀仁把车停到一旁,迅速检查了配枪,放在后腰,走了下来,向利民药局走去。他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尤其是明年的阴云让他最近总想要发泄,肆无忌惮的发泄。可是哪怕就像赵太太那样的,也是同胞,也是把身子给了自己的,他做不出来太过分的。

中年人并不是和甄怀仁相向而行,所以直到他走进利民药局,中年人都没有停下,甚至回头。

“先生,您是问诊还是寻药?”学徒迎了过来。

“问诊。”甄怀仁不动声色的回答。

“请稍候。”学徒请甄怀仁坐下,倒了杯水放在甄怀仁面前,然后进了诊室。

甄怀仁看看这药局布局,中规中矩,要是常靖中不说,他还真看不出哪里有问题。

“先生你这么年轻也腿疼?”一旁的一位老头似乎也是等看病的。

“腿……嗯。”甄怀仁尴尬了,难道这里只能治腿?

老头看看甄怀仁,伸手搭住了他的手腕。甄怀仁反手甩开“老先生什么意思?”

“年轻人。”老头似笑非笑的说“你看的不是两条腿吧?”

甄怀仁可不相信自己随便找个地方,一个病人都可以治这什么“阳痿早泄”之类的“不知道你说什么。”就要起身。

“走吧走吧,左右不过三十。”老头似乎自言自语。

甄怀仁坐了回来“什么意思?”

“老叟腿脚不便啊。”老头却不说了。

甄怀仁无奈,拿出五元拍给老头。

“手。”老头很有职业道德。

甄怀仁赶紧伸过去,也不再嫌弃老头干瘪的手。

“果然。”老头把脉,看了甄怀仁舌苔后说“你最近房事太勤,我给你个方子,你吃半个月。”说着就把方子说了出来。

甄怀仁早忘了自己要干什么了,赶紧记了下来,临了问“老先生,这吃药期间……”他羞于启齿。

“不忌房事。”老头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您说的左右不过三十……”甄怀仁又问。

“这不遇到了老叟了吗。”老头傲娇的说了一句。

甄怀仁松了口气,觉得过意不去,又拿出五元塞给对方“谢了。”起身就走。

老头看了看五元钱,笑着揣进兜里。学徒走出来,看到甄怀仁不见了,没好气的说“李伯,您又骗人钱了。人家找来,我们可不负责。”

“放心了。”老头笑着说“那位先生不太聪明的。”

学徒无奈反身进了诊室,对医生摇摇头,故意大声说“师父,李伯又骗人了。”

医生点点头,起身从后门出来,对气喘吁吁的正往枪里装子弹的中年人说“人走了,被我铺子里一个老骗子骗走了。”

“老骗子?”中年人觉得匪夷所思。他刚刚敢肯定,甄怀仁注意到了他,这才违反纪律,急匆匆绕路返回,准备掩护自己的战友撤退。

“那是个游方郎中,专门给人治阴阳调和的。”医生哭笑不得。

“你是说他是真的来看病?”中年人脸直抽。

“最起码有这方面的原因。”医生平静的说“刚才小刘也说,那人脸色看起来,像是阴阳失调。”

中年人松了口气“不能大意,咱们前脚收到匿名信,后脚他们就明目张胆的过来了。”

“放心吧。”医生平静的说“我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你赶紧把消息送出去。不能让同志们的血白流。”

“保重。”中年人有千言万语也只能化作一句简单祝福。当接到匿名信的那一刻他们就知道自己凶多吉少了。对方甚至有可能就是敌人,故意为之,让自己带他们去找其他的同志。所以医生师徒还不能立刻撤走,他要为中年人送消息争取时间。

甄怀仁回到车上,皱皱眉头,仔细回想,总感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启动汽车扬长而去。

常靖中放下望远镜,想了想,走到电话旁摇了摇“接宪兵司令部警务处丁处长。”过了一会“丁处长,刚刚甄科长去了利民药局。不知道,很快就出来了。看起来很着急。是。”

丁树中挂了电话,目光变得阴冷,他正愁找不到合适的借口,甄怀仁就送上门了。一个小瘪三,竟然骑在自己头上拉屎。

走出办公室,难得早早回到家,可是却看到林伯脸色难看的躲着他,他的脸色立刻变了。拿出枪直接走进别墅,绕过影壁,就看到一支枪顶在了他的头上。

“姓丁的,你很好。”甄怀仁拍拍怀里吓得不敢看的女人“你上去等我。”

女人脸色难看的走上楼,却从始至终没有看丁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