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没人,发消息问过没回。
虽然不知道时律去了哪里,但是她看到了花影嗷嗷叫唤的微信消息,点开看是一排语音,用激动的语气多次反复叙述了一件事——时律出手打人了,为了给她出气。
唐容随便点了个表情包回复,一条腿已经迈出了异调局的大门。
之前在训练室,因为急着去拿奶茶所以并没有给他们一个教训。
但是,她的奶茶真的凉了。
所以这几个人必须挨揍!
0233默默吐槽:难道你点的不是加冰的奶茶吗?
肌肉男叫梅佑洺,此时正躺在病床上刚刚接受完医生的检查。
他满心的不服气,想着自己怎么着都是被时律打了两个小时,现在浑身剧痛还吐血,等他的伤情鉴定报告出了,他要狠狠讹异调局一笔,不能就这么算了。
在等报告的空隙,梅佑洺总觉得有人在看自己,他警惕的环视一周,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东西。
是他神经太敏感了?
“宿主,你要做什么?”
唐容正坐在梅佑洺的病床旁边,还伸手拿了他个橘子吃,听见0233的询问,她脚往另一张病床上一搭:“你猜?”
0233不想猜:“宿主,咱们还是要守法的……”
“谁说我要杀他?”唐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愉悦,她看着梅佑洺在病床上惴惴不安的四处看时,她扔了橘子皮起身走到梅佑洺的头顶上方。
“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呀?”
唐容扬着嘴角轻快地说。
“梅哥,”病房的门被打开,之前在训练室外一起找唐容茬的其余五人也进来了,带着果篮等慰问品。
他们是从犯,被揍得没有那么严重,还能直立行走前来看望。
“你还好吗?”他们进来后就七嘴八舌的关心及为他抱不平。
唐容抱着手臂站在一边,嘴唇轻启,却没有发出声音。
进来的五个人有个个头较小的,被挤在最里面,此时正与唐容隔着不过一步之遥。
他突然搓了搓手臂,小声嘀咕道:“奇怪,怎么感觉这么挤啊?”
没有人搭理他,都忙着口诛异调局的处事不公。
小个子分明没说话,但是嘴巴却张开发出了声音:“梅哥,你虽然是被开了,但是就凭你这一身本事,在哪里不能有一番出息!”
话虽然说的中肯,但是梅佑洺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之前在这个小团体里,他的异能最高最厉害,自然也是老大,被这几个人捧着,现在倒好,明明是大家一起犯下的错误,凭什么只有他一个人被开除?
被开除的前异调局成员都会签署保密协议,无法使用异能,无法将这件事说出去,他正憋屈不满,被小个子一句话点炸了。
他什么意思?
这是来嘲笑自己的吗?
梅佑洺气的脸黑红黑红的,嘲讽咧开嘴角一笑:“怎么,如今我被开除,你们来看我的笑话来了是吗?”
“不是,不……”小个子想要辩解,但是他怎么都张不开嘴。
怎么回事?
梅佑洺气的将放在床头柜上的果篮一下子挥在地上:“就凭你们?连异能都没有的废物?”
又有人开口:“梅哥你就好好做个普通人吧。”
“这是我们最后一次来看你了。”
“从此以后我们就是两路人了。”
“梅哥以后在社会上可要收敛一下,不要一不小心就用了异能。”
“其实这件事都是你自己的错,你要是不嘴贱调戏人家,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随着这句话落下,梅佑洺的眼睛都气红了,他觉得自己脑子已经不会思考了,只有“弄死他们”四个大字在脑中徘徊。
反正他这辈子已经毁了,拉下一个是一个,拉下两个赚一个。
玻璃碎裂、门框边形、墙面皲裂……
陶让接到报警电话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跟在他身后带着白手套进来的苏锦安被都惊了,一个“卧槽”险些脱口而出。
旁边跟着的是院长和报案人。
报案人是个小护士,路过这层的时候被响动引起了注意,过去查看后报警。
“警察先生,就是这个病房,”小护士道:“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打起来了,里面还有惨叫声传来……”
陶让挥挥手打断她的话,蹲下身来查看地上的三名死者。
一个被拧断了脖子,一个被砸扁了头,一个七窍流血但是身上没有什么伤。
“其余三个呢?”陶让看了一眼,问院长。
院长是个头顶有点清凉的中年大叔,他扶着眼镜,说:“另外三个身上有不同程度的伤,有一人在抢救室,两个断了肋骨,正在手术。”
“去,”陶让对着苏锦安扬扬下巴:“你去盯着。”
“是,”苏锦安敬了个礼,抱着小本子跑远了。
现场已经封锁,陶让站在原地看着一屋狼藉。
墙上不知道被什么砸出了一个坑,病床也断成了两截……
怎么看这现场都有点……太激烈了。
陶让见识过那群人打架,用的都是超乎常人的力量,所以,会不会问他们更好一些?
“张院长,麻烦你了把这间病房的病人和来访名单给我一下,”陶让朝着院长说道,然后他又掏出了电话,直接打给了刘副局长。
他一个人走到了楼梯间,压低了声音问:“刘副局,我这里有个案子,您要不看看是否转到异调局那边去?”
刘副局在电话那边“吸溜吸溜”地喝茶,闻言也是不紧不慢的先教训了他一顿:“怎么,现在认了?是谁之前跟我大呼小叫,说是封建迷信?”
陶让被噎的一口气没上来,垂头丧气的道:“这不是,以前没见识,我错了。”
“哼,”刘副局吐了一口茶叶,这才道:“什么案子,能叫你主动提出要转去异调局?”
陶让如实相告,刘副局说他打个电话问问。
电话打进了孙培安的办公室,他接起来停了一会儿,蹙着眉头问都有谁。
随着刘副局报出的一个个名字,孙培安的神情就更严肃一分,片刻,他道:“好,我让检验科同事过去看一眼,嗯……”
电话挂断,他看向坐在一边沙发上没走的时律,叹了口气:“你提的综合素质考核批了,我之后去跟相关部门商量一下,你还有别的事吗?”
时律放下跷着的二郎腿,将手中的书合上:“孙部长,谁的电话?”
孙培安被他看得脑袋有点发麻,如实相告:“市公安局的,说是有一起暴力袭击案要转到我们这里。”
“哦?”时律起身:“具体呢?”
“呃,就是,”孙培安抹了把脑门上并不存在的汗,要不是这一上午时律都在他办公室里,他都要以为是他事后越想越生气,把人给……
看着孙培安支支吾吾的样子,时律道:“三死三伤?”
“呃,是,”孙培安差点忘了,以时律的异能,他是能听见电话里说了什么的。
“不过听警方描述,好像是他们内部起了冲突才打起来的,”孙培安又道:“你,你接下来去哪?”
时律一边开门一边说:“回家。”
路边的包子铺桌子上正坐了个人在吃饭,面前摆了一笼灌汤包,正在喝豆腐脑。
0233畏畏缩缩不敢说话,也不敢扫描外界的事物,更不敢直视唐容正在喝的那碗豆腐脑。
豆腐脑!!!
0233:yue……
可能是觉得0233的能量十分不活跃,唐容又往碗里倒了两勺辣椒油,问他:“怎么了,今天怎么不说话了?”
0233:“呃,有……有吗哈哈,没有吧,我本来,就话不多的哈哈……”
唐容意义不明地笑了一下,继续低头喝豆腐脑。
身后传来熟悉的能量波动,来人并没有想隐藏自己,他先是去了室内点餐,不一会儿就端着一碗相同的豆腐脑出来了。
唐容面前一暗,坐下了个人,她头也不抬,一口一个灌汤包。
时律坐在她对面,往碗里点了两滴辣椒油吃了一口,慢吞吞地问:“昨晚睡的还好吗?”
“唔,”唐容嚼着嘴里的包子,点点头。
两个人相对着沉默地吃了一会儿,时律又问:“上午干什么了?怎么想着出来吃?”
唐容抽了一张纸巾擦嘴:“哪也没去,就是有点馋豆腐脑,随便出来找的地方。”
目光相接之处仿佛有火光炸现,谁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就这样直直的看着对方,谁也没有先移开视线。
“哎帅哥你要的包子,”老板端着一笼刚刚出锅的小笼包找了半天才找到在角落里无声对峙地两个人。
他直接把包子往两人中间的桌子上一放,完全没有感受到有什么古怪的氛围,他乐呵呵的朝唐容一笑:“吃好啊”然后就扭头走了。
桌子上再次恢复了沉默,时律闷声喝完了豆腐脑,又把小笼包全吃了,这才幽幽地开口:“梅佑洺死了。”
“谁?”唐容被辣的嘴唇通红,正在“吨吨吨”地喝着可乐。
“没什么,”时律垂眸:“新接的案子,忘了你还不知道了。”
“哦,”唐容擦擦嘴:“需要出外勤?”
时律摇头:“不用,已经结案了。”
“好吧,”唐容用纸巾擦手:“你说要带我去的地方,还去吗?”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