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长您先不要着急,”电话那边的接线员说话声线稳定:“我们异调局包括外勤部在内共有三十八名成员就在金南路,情况尚在可控范围内。但是我们需要警方的帮助。”
局长摸着快秃了的脑壳,道:“你说。”
“目前从金南路跑出来的普通人共计一百二十五位,其人像资料稍后发送到您的邮箱,”接线员是一个异能属于治疗系的娃娃脸小姐姐,她的异能是能通过声音来安抚对方的情绪,属于精神疏导治疗的一种。
此时她满脸认真,身后是异调局的各部成员,他们在忙碌的查监控、控制此时的舆论方向。
“现金南路未逃出普通人预计有一千人,即将处于昏迷状态,请警方和医院方面协商,”林楠语气稳定地说出此事的处理方法:
“一家名为‘不夜城’的酒吧里面有毒气体泄露造成了爆炸,每个人都不同程度地出现了幻觉。”
“另外,封口和视频需要警方配合我们后勤部成员上门解决。”
“行。”
今天下午本来只是一个很平常的下午,夜幕刚刚降临,西边的天空还点缀着最后一抹红霞。
城市中点亮了霓虹灯,喇叭声、音乐声、人声混杂在一起,无数人回到家里亦或是从家里出去,这与往常的每一天似乎没有什么异常。
除了在金南路商业街的人。
他们在短暂的十几分钟中经历了一生中最难忘的事情,地动山摇的爆炸,冲天而起的巨大变异植物,会变成狼的怪物……
这一切都太魔幻了,好像是一场梦。
而他们确实是做了一场梦,梦醒后什么都不记得了。
关于傍晚的记忆空缺了一块,无数人在睁眼的时候看到了医院的病床与来来往往的医生护士。
医院里都快放不下了,所幸大多数人都没有外伤,只是在外面搭建的临时集中病房中输了一些盐水。
但是还是有人伤势严峻的。
“心跳停了,上除颤仪……”
“b型血,还有没有b型血……”
受伤的几乎都是不夜城酒吧的人,当初被刘大拿投下的火球炸伤,不少人都有一定面积的烧伤,严重点的是骨折。
要说此次事故中受伤最严重的反倒是陶让带去的一支小队。
苏锦安被送来时已经失血过多昏迷了,他肩膀被洞穿,血不要命的淌,衣服都被血泡湿了。不知道为何,普通人这个出血量说不定已经救不回来了,但是他一直吊着一口气。
还有就是陶让,他先前被门拍飞,断了一只胳膊,为了把队友一个个从废墟里刨出来,手掌血肉模糊。
然后又下楼救人,用身体给几个人挡住了旁边倒下的铁架子。
全身多处骨折,被洞穿好几处,送进医院的时候差点不成人样了。
其余的警察也没好到哪里去,尤其是在黑色大门前的一批,虽然听了陶让的命令及时往后退了一步退到了楼梯上,却也有几个随着门被拍进了墙里。
去现场的医生都做好死很多人的心理准备了,明明建筑损坏严重,病人伤势严峻,但偏偏没有一个失去生命体征。
也许,是什么在眷佑着普通人吧。
异调局共计三十八名成员被时律的异能包裹着,来来往往的警察、医生从他们面前经过,没有一个能看见他们。
他们手中拿着李疏桐分发的药物,在偷偷帮忙搬开碎石的同时还不忘了对着伤者撒一把。
而李疏桐则与唐容时律他们进了不夜城酒吧内部。
内部的情况不太好,到处都是爆炸与燃烧过的痕迹。唐容在一铁架子下找到了被砸的奄奄一息的陶让,他的身下还牢牢护着一个昏迷的年轻人。
李疏桐走过来半蹲下,将手置于陶让的心口处。
一股浅绿色的能量从李疏桐掌心溢出,被输送至陶让的胸膛中。
“我护住了他的命脉,”李疏桐起身道:“下一个吧。”
时律负责在前面掀开各种破碎的建筑,寻找被压在底下的人。唐容握着李疏桐的手,她脸色很白,头上全是汗,得靠着唐容的力气才不至于跌倒。
没有人抱怨,也没人喊停,李疏桐在唐容的搀扶下保住了这里所有濒死之人的性命。
如此巨大的异能开支最终还是让她昏了过去。
唐容眼疾手快地将她打横抱起,从一侧漏风的墙洞里走了出来。
几个人手忙脚乱的接过她怀中的李疏桐,先送回局里修养。
唐容走在坑坑洼洼的板油路上,随着范诚的昏迷,他使用异能召唤出来的巨大藤蔓已经消失,但是被他们砍落在地上的死枝却依旧在地上散发着恶臭。
不过这里的普通人也看不见这些掉落在地上的断枝,只能闻到阵阵臭味,戴着口罩也被熏得翻白眼。
后勤的部分同志忙着将掉落在地上的残枝回收,隋寒洛、周牧与陈千帆三人随车押送三个活着的犯人回异调局。
正在到处乱看的唐容突然被人拉住了手腕,她脚步一顿。
时律一脸不满地看着她,眼睛里带着一丝心疼和生气:“什么时候把鞋脱了?”
唐容无辜地眨眨眼:“太高了,不方便。”
“你,”时律瞧着她被各种异物划破的脚掌,那莹白的脚每走一步就会留下一串红色的斑点:“异能呢?你这个时候怎么不用异能了?”
将异能赋于双脚之上,就像是你在镇西村雨中行走淋不到雨一样,唐容,这对你来说不是很简单的吗?
唐容不置可否:“我忘了。”
“胡说!”时律眼神都沉下来了:“你怎么可能忘记。”
你是这样没有安全感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有一刻让异能的流转真正的停滞下来?
“你要是这么想,我也没办法,”唐容摆摆手,瞧着救护车转移话题道:“后续我们还需要做……”
还不等唐容说完,她整个人腾空而起,被揽入了一个温热的环抱中。
只可惜不软,反倒是硬邦邦的。
“放我下来,”唐容挣扎着:“就是擦破点皮,我才没那么矫情。时律!你别逼我动手!快放……”
回应她的是时律蹭蹭她肩膀的脑袋,还有一句:“你不就是想看我心疼的样子吗?看到了,满意了吗?”
唐容瞬间哑火,扁了扁嘴,小小的“哼”了一声。
时律附在她耳边道:“乖一点,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