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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头白发。

唐容怔怔的看着玻璃上的倒影,那个单薄而又消瘦的女孩。

不对不对不对!

她不是在……

在干什么来着?

唐容红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迷茫。

耳边的风声和雷声都停了,就像被人在头上罩了一个鼓,砰砰敲着。

嘈杂的噪音里,似乎还夹杂着什么呼唤声。

是什么?

唐容伸出手狠狠地掐上了那两道伤疤,看似已经愈合的伤口被她掐出了原形,两道长长的刀口横贯在胳膊上,是新伤,看上去是被用匕首划伤的,伤口处翻出来的肉还是新鲜的。

空无一人的研究院,无人看守的保密室大门,没有响起的警报,身上奇怪的伤口和疼痛。

更让唐容怀疑的是,她的大脑清清楚楚的告诉自己,她忘了什么。

唐容伸手摸上玻璃门上的倒影,恍惚觉得她不该穿这白裙子,不该是现在的样子。

记不起来……

她究竟忘记了什么事情?

还是说,其实她什么都没有忘记,只不过是她在实验室这么久,终于疯了?

嘻嘻,终于疯了吗?

“……”

“……”

什么声音?

唐容歪着脑袋,又把刚刚被她掐着脖子的人扯了回来,凑近了问:“是你在说话吗?”

“……容……”

容?

什么容?

唐容皱着眉头,她叫唐容确实没错,但是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知道她名字的人了。

所有人都管她叫:

“073号实验体”

亦或是——“那个小怪物”。

没有人在乎她叫什么名字,也从来没有人问……不,还是有不少人问过的。

比如那个比她还小两岁,瘦的跟一截干枯树枝的男孩。他身上总是布满着大大小小的伤口,总会在自由活动的时候悄悄凑到她的身边跟她说话。

唐容没有理过他,因为之前也有很多小孩、亦或是大人装作友好的样子来跟她套近乎,结果只是为了把药下进她喝的水、吃的饭里,只是为了从她的嘴里套出一些信息,比如她知不知道自己的父母都是什么人。

但是这个小男孩不一样,他很会躲着一些研究员的探查,偷偷给被关紧闭的唐容送吃的。

当然,所谓的吃的也就只是一块干巴巴的馒头。

会在唐容面前伸出青紫的胳膊,在雪上写字,问她要不要一起逃走。

如此过了三个月,唐容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

小男孩见他终于有反应了,十分开心,拉着唐容说了很多话。

唐容虽然没有信任他,但是也觉得这孩子看上去过得比她还惨,应该不是……

一年头,小男孩计划着从这里逃走,一脸期待的样子拉着唐容做计划。

唐容两只眼睛静静的看着他分析哪里的守备最松懈,哪里的监控最少等等。

唐容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因为在这一年中,她已经踩过无数次点,想过无数种办法出去了。

但是看着那个小男孩泛着希望的光的眼神,唐容还是陪他一起去了。

也许她在那个男孩的眼睛里看到了什么,也许是单纯的无聊。

但是还真就让他们出来了。

唐容皱着眉看了看身后的研究院,再看看在自己身侧满脸不可置信的小男孩。

两个人净挑一些是个人都不会走的路下山,一路上对方不知道摔了多少次,唐容都只是插着兜站在一边冷冷的看着他。

大概走了几天几夜,两个人差点冻死在雪山里,最终还是走到了山脚下。

山下是一座小镇,不是特别发达,但是在二人眼里这已经是堪比仙境了。

唐容那个时候已经十三四岁了,但是因为各种原因,长得像个八九岁的孩子。

两个人蹲在墙角,身后是一堆柴火,面前不知道谁扔了半个馒头,男孩眼巴巴地看着灰扑扑的馒头,吞了好几次口水后把馒头举到了唐容面前,磕磕巴巴地说着“给你吃”。

唐容没动。

他们大概在镇上游荡了两天,有不少人知道镇上来了两个要饭的孩子,某一天,有一对看上去很面善的夫妻蹲在了唐容的面前,朝着两个人伸出了手。

唐容和小男孩跟着他们回家了,这一对夫妻没有孩子,说是想认养她们。

唐容不说话,小男孩倒是十分积极,一口一个姐姐的喊着唐容,很是会撒娇卖萌。

这家人看上去很温馨,两口子都是做小生意的,开了家早餐店,这是唐容近十年来吃的最饱的一顿饭。

唐容和男孩子镇上住了一年多,这一年夫妻俩对他们很好,吃穿用度一概不差,他们两个甚至还胖了十几斤。

直到有天晚上临睡前,“妈妈”端进来了一杯牛奶,说这是“爸爸”进货回来时买的,让她快点喝了。

唐容没喝过牛奶,闻着有点涩的“牛奶”,在“妈妈”的注视下一口口吞下。

然后在“妈妈”的注视下,唐容起身掐断了“妈妈”的脖子,还有所谓的“爸爸”和一起“出逃”的小男孩。

不过是一个圈套罢了,只不过才演了一年,就演不下去了。

他们把唐容当怪物当实验体,但是还是潜意识的认为她只是个孩子,只要是个孩子怎么能够抵抗住一个温暖的家的诱惑呢?

很可惜,从第一次逃跑她就知道,山下的整一座小镇,全都是!

她现在还逃不出去,于是唐容举着满是鲜血的手走到了大街上,在一群人的尖叫声中,被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穿着白色防护服的人摁在了地上,一个罩子罩在了她的口鼻上,令人讨厌的味道不受控制的被吸入脏腑……

等等……

味道?

那种药可以令人陷入无边梦魇,精神折磨、发疯、然后一遍遍的伤害自己。

那是专门研究了对付她的药……

刚刚唐容醒来的那间屋子,以前就是来关被用了药的自己的,因为她一旦陷入梦魇,就会失去理智,无差别伤人。

脑子里有一道神经被轻轻地拨动,所有的线索瞬间串联,唐容耳朵里的轰鸣声陡然一静。

她终于听清楚了对面的人在喊什么。

唐容——

还有:

容容、唐副队、宿主……

宿主?系统……

时律。

时律。

时律呢?

唐容猛地睁眼。

唐容身体猛地一颤,双眼无神地就要摔倒在地。从侧面迅速伸出来一双手,将她牢牢地接在了怀里。

“唐容……”

唐容被记忆淹没之前,听到了时律的声音。

然后就是大量的场景涌入大脑,一瞬间,唐容就什么都明白了。

她之所以醒来之前闻到了血腥味,是因为她失去记忆的时候,把所有人都杀了。

包括时律。

两次。

前两次的流程与这次差不多,从空无一人的研究院里醒过来,一心想着捣毁这里的秘密,杀了这里所有人的唐容三次走进了那间有着三层密码的房间,打开了三次带有编号的柜子。

柜子里全都是唐容的血。

以前唐容并不知道那群研究员为什么要抽自己的血,又是为什么山下镇子上的人身上都流着自己血的味道。

后来她来到了其他的世界,了解到了异能,还知道了系统等高维存在,以及自己的被天道认可的异能。

序,即使是未被激活的状态也是极为强大的。

说的玄学一些,也许唐容身上天生就背负着这样一份气运,她与序之间的瓜葛本来就比其他的唐家人要深刻的多,是宁哥命中注定要完美继承这个异能的人。

也许不知道从哪一次实验开始,负责实验的人发现注射了唐容血液的小白鼠异常活跃,甚至原先在它身上种的其他病毒也全都失去了活性。

然后他们开始研究,发现唐容的血确实有种类似“杀毒”的效果,他们就跟得到了长生不老药一样兴奋,在多次试验没有问题后,开始趴在唐容身上吸血。

从一开始的只有实验人员自己,到后来卖给一些富商、走私,最后是拖家带口,亦或是给钱就可以。

一开始他们害怕唐容太脆弱一不小心死了,各种营养液一起打。

直到有次唐容逃走的时候,那晚上,山上下了暴雪,唐容顺利的跑了出去,却被困在了风雪里,直到第二天上午才被发现。

他们从雪中挖出被冻得浑身青紫的人时,差点给她原地火化了。但是有人说尸体万一也有什么妙用,就给她带回去了。

她没死,却还不如当时就死了。

唐容的视角不受控制地跟着两份记忆往前走,她看见自己杀了一个又一个的研究员,看着近在咫尺的大门。

有一个研究员特别难杀,但是他长了一张院长的脸,唐容格外的恨。

对方好像一直在跟她说话,她红着眼睛,只知道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匕首刺向对方的胸膛。

鲜血涌出来的瞬间,唐容倏地眼前一片清明。

她难以置信的环顾四周,那一具具温热的尸体顶着的不是可恶的研究员的脸,而是她的队友。

她用来捅进时律胸膛的刀子,是花影的。

时律握住唐容的手,带着呆滞的唐容从她的脖子上取出来了一条项链,声音难得带着十分的脆弱:“糖糖,还记得怎么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