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异教徒内部的气氛也没有多么焦灼,派出去捣乱的异教徒大多数天生坏种,对于搞破坏一事自是信手拈来。
现在那些在外面作乱的所谓的通缉榜上的人,有一多半都跟阎钦他们没有什么关系,无非是向外面放出一些消息,说“有一个世界居然诞生了拥有异常能力的人”。
就这样一句话,便会有无数人前来看热闹或者亲手将这里覆灭。
但是阎钦又没真的打算把这处世界毁了,于是消息只散播给了精心调查过的一些人。
而此时他们除了孟中,皆在到处“游玩”。
是的,他们将这个世界当做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不急于一下子就杀了所有人,而是准备慢慢的折磨,给一点希望然后再亲手覆灭希望。他们想看的是无数的人在希望与绝望之间……自以为有用的挣扎。
江止正坐在凉亭的一角,往前面看去,湖面上好大一片荷花。
自然,这金色并不是北半球能有的。
江止的视线落在湖中心的一叶小舟上,小船上有两个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
坐在躺椅里的是阎钦,外袍虚虚的披在肩膀上,整个人懒散的靠在椅背上。
站着的是孟中,他手里握着一根鱼竿,正眉飞色舞的跟阎钦保证他绝对能钓上鱼来,让阎钦饱餐一顿。
阎钦偏过头,与在亭子里喝茶的江止对上了视线。
两个人纷纷把“湖里压根就没养能吃的鱼”一事咽回了肚子里。
江止的手机开始震动,他皱着眉查看,不太清楚这个时候怎么还能有电话进来。
电话是陌生账号,但是架不住这人发了短信“贴心”告知,江止:“……”
他瞧着缩回椅子上开始打瞌睡的阎钦,修长的手指在白玉杯上轻轻敲了两下,然后接起了电话。
江止:“……你居然会给我打电话?”
江止:“有话直说。”
江止:“你叛变了?”
江止:“所以?”
江止:“你真的不是变态吗?”
江止:“可以,但是你一个人来。”
对面欢快的挂了电话,江止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怎么想应该也不会有人直接把电话打给反派讨要东西吧?
怎么想也不会有反派真的一通电话就要给正义的守护者们送东西吧?
江止:“……”
阎钦可能是玩腻了,亦或是不想再听孟中信誓旦旦的“下一条鱼一定能吃”的誓言,飞身上岸,白衣胜雪飘飘然落在了江止身侧。
刚坐下,一杯热茶就递了过来。
阎钦最近心情都不错,可能是筹谋多年的计划终于快到尾声,整个人看着都松快了不少。
“我看你刚刚一直扶着头,不舒服吗?”阎钦浅浅的抿了一口茶水。
“还好,”江止不动声色的抿了抿唇:“有点胀,可能是风寒。”
“你壮的跟头牛一般,如何会感染风寒?”阎钦虽然嘴上说着不信,其实还是起身站到江止身后,两根白玉似的手指轻轻地按上了他的太阳穴:“休息一下吧,之后的事也用不到你在呕心沥血了。”
江止感受着从太阳穴传回来的丝丝凉意,整个人放松的往后一靠,一下子砸进了阎钦的怀里:“陪我睡觉,行吗?”
“多大的人了,”阎钦眯起眼睛看向依旧在湖里奋力钓鱼的孟中,没忍住轻笑了一下:“也是,其实也没有太大的变化……也好。”
江止听见后两个字的时候沉默了一下,反手握住阎钦的手指:“带着我,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阎钦吹着和煦的风,整个人泡在一片绿意盎然里,现下好说话的很:“你若想来,我还能拦着不成。”
江止从石凳上转过身来,将头埋进阎钦的肚皮上,两只手臂环着他的腰,闷声闷气的说:“就当我还是那个十六岁的小将军吧,所以陪不陪我睡觉?”
“行了,”阎钦拍拍他后脑勺:“难得过个生辰,十六便十六吧。”
江止被他牵着往回走,和煦的暖风拂过江止的两颊,他瞧着摇曳的荷花和坚持不懈在湖里钓鱼的孟中,猛地恍惚了一下,今日竟是他的生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