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潜伏者都有自己的故事,或喜或悲或无奈。
郑耀先站在街头用枪指着背他而站的同志“云海”,
他还是晚了一步。
接到科长“指示”的他直接将行动组能派出去的特务都派了出去。
尤其是让手下留意光明照相馆这一带。
光明照相馆的老板朱长明代号“云海”是潜伏在南京多年的红党同志。
也是他的唯一联络员。
他盗取潜伏计划后直接交给了云海,通过云海将情报转交给上级,同时俘虏了潜伏计划的主要成员。
将陈青的潜伏计划破灭。
可他不知道的是光明照相馆的小组内也潜伏着由党务处抓捕的叛变者。
今天下午是他们同志小组的一次小会。
叛变者通过一处信箱向党务处行动队队长胡海峰传达了消息。
胡海峰即刻在光明照相馆一带布控准备抓捕。
六哥接到线报说发现党务处的人,火速带队来到这里见是胡海峰,瞬间懂了。
他果断的带队冲在党务处的前面进入照相馆,与云海在照相馆发生了“激烈”的枪战。
他故意趁乱放跑了3个同志,可还是被手下的特务抓捕了2个同志。
代号云海的朱长明把最安全的逃跑路线让给了其他同志,他边逃边不断的开枪反击将其他特务引到了陈青欲买花的这条街上。
他背后有特务处的郑耀先,前面不远处便是党务处胡队长的一干人马。
弹尽粮绝,四面楚歌。
他知道自己今天肯定是不能跑了,也懂郑耀先刚在他背后向天鸣枪的意思。
他一脸决然举起了双手。
“老郑开枪打死我。”
郑耀先用余光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脑中在急速的思考各种方案。
“别犹豫了!一切都来不及了,开枪啊。”
朱长明嘶吼着。
郑耀先将枪顶在他的后心处,略微转头看了10多米外的元首级奔驰防弹车。
“老朱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以我现在的身份,或许会有机会救你。”
朱长明猛然转身双手掐住他握枪的双手。
“潜伏在特务处的同志属你的职位最高,你对于我党的重要性无人可替,绝不能因为我而暴露,开枪啊。”
俩人撕扯角力,三秒过后。
朱长明双手使出毕生的力气,按着六哥扣在扳机上的手指。
“嘭!”随着一声沉闷的悲鸣,云海同志心脏中枪倒地。
郑耀先孤立的站在街上表情淡然。
10多个特务押着被捕的两个红党站在他的背后,与党务的胡海峰一行人当街对峙。
胡海峰走向地上躺着云海,看了看他中枪的伤口,有用手指探了探鼻息。
“郑组长过分了吧,招呼都不打就抢人,还当街毙了红党头目云海,这条线我们党务处可是跟了有一段时间了。
这两个红党我们党务处必须带走。”
胡海峰一脸愤怒的向郑耀先吼道。
六哥微微一笑收枪转头看着陈青的座驾。
“人是我特务处抓的,自然要带回特务处。”
胡海峰见郑耀先看不都看他一眼,感觉被对方轻视了。
作为党务处的行动队长,徐恩筝手下的得力干将,今天他必须给郑佑先一个教训。
含怒掏枪一指。
“老六这里可不是你特务处,你的面子在我胡海峰面前不值钱,今天不交人,诸位都跟我回党务处走一趟。”
“别动!”
“别动!”
吴大成见双方人马各执枪对峙回头看了后座的陈青
“科长?”
陈青并没有回答只是冲他点点头。
吴大成摇开车窗,伸手向后面跟随的黑色轿车打了一个手势。
然后从驾驶座下掏出一把汤姆逊冲锋枪。
单手举枪带着后面车里下来同样拿着冲锋枪的四个特务来到陈青车前。
胡海峰见又来了一波人马,持枪的五人为首的吴大成他也认识。
这可是出了名的混人一个,报复性极强。
于是他潜意识的退了一步。
吴大成用三角眼瞟了一眼胡海峰,冲他咧嘴一笑,冲锋枪子弹上膛。
对着他脚下的地面就一顿突突。
其余四人也不含糊,直接向着党务处众人的脚下烎。
“哒哒哒”“湫湫湫”噼啪作响,弹壳飞舞。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打仗。
党务处的特务不停的后退,没有一个敢开枪还击的,也不是他们没有血性。
面临着狂风骤雨般的绝对火力压制,他们也是长脑子的,只要有一个人敢开枪。
这吴大成五人必将他们10多人打成马蜂窝。
为了一个月20块的薪水死在这真不值啊。
而且就这么死了估计能不能定性烈士还得有一说。
胡海峰一个驴打滚向后一翻,也顾不得狼狈,半坐着用屁股向后面拼命的挪移。
十几秒的时间五人将弹夹清空。
吴大成感觉还没打过瘾,一招手身边的特务立刻递过来一个弹夹。
其余四人见吴队长换弹后,也纷纷换弹,等待下一轮扫射。
党务处一行人围在一起瑟瑟发抖,胡海峰看了一眼双腿之间地面上的几个弹孔彻底慌了。
幸好自己反应快,要不然今天铁挂了,今天算是见识了吴大成的狠了,立刻作揖求饶。
“吴队长,误会啊!误会!人我不要了,有事好商量啊。”
吴大成三角眼阴狠的盯着他。
抬手就抽他一个大耳巴子。
没等胡海峰回话又反手抽了一个。
“胡海峰是吧!胆子不小啊!敢拿枪指着我六哥,六哥仁义不跟你计较,换作我高低把你一家五口全埋了。”
胡海峰嘴角含着血,脑里想起一个传闻。
说吴大成当副队长的时候就把他的队长全家给埋了。
埋队长上位!
这事当初传到党务处的时候也造成了不小的轰动,闹的挺大后来听说被某个大人物强压下来。
想到此处他直接跪了,满脸的惊恐声音胆怯。
“吴队长!我错了!这事是个误会!这里给六哥及特务处的兄弟们赔罪了。”
他嘴上说着心里却想着,今日受韩信之辱,他日必百倍奉还。
吴大成看了六哥一眼。
“六哥是你叫的吗?叫六爷!把他们的枪下了,人都特么的带回特务处。”
陈青坐在车里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眉头一皱。
暗想这个胡海峰,懂审时度势又能屈能伸也算个人物了,以后得注意点这个人。
陈青见此事已了,让吴大成驱车继续奔向花店方向。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天空中开始下雨。
这场雨下的压抑。
当车缓缓经过特务处众人的时候。
陈青摇下了车窗,与在雨中的郑耀先四目相视。
一个在雨中颔首微笑。
一个坐在车里不喜不悲。
刹那而过的眼神交流,时间仿佛静止。
微笑,有时候不是欢乐,而是痛苦到极致的无奈。
微笑有时不是喜悦,而是生存下去的伪装。
不喜,可能是陈青对当下的不接受。
不悲也许是他灵魂的升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