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闲庭信步
大门旁边狗窝里的两条大狼狗突然躁动。
这两条大狼狗平时训练的很是懂规矩。这些天院子里来了这么多亲戚都没有这么大的反应。
本来安静的两条大狼狗,在狗窝里烦躁不安的来回走动,时不时的窜起,低吼着,两只前爪搭在一人多高的墙台上。拉着铁链哗哗作响,眼看着就要挣断铁链蹦出来。
老家主也就是玉箫的爷爷。陈庭信信步踱出来。头戴青色缎面西瓜帽,身穿绸缎夹袄外套绸缎长衫。缎面青鞋很是妥帖。将近七旬的年龄腰背还是那么硬朗。拄着楠木拐杖只是个装饰。面上看不出来什么情绪。沧桑的国字脸,下巴上的络腮胡子有些斑驳,黑白掺杂。
玉箫和玉笛小姐俩站在大门旁边的台阶上看戏。玉萧看见戏台附近有个熟悉的背影。那背部始终侧向这边,在一辆马车边在忙碌着。
玉箫刚想跟姐姐说那个人的背影好熟悉。还没说出口,这时候看见爷爷出来了。姐妹俩连忙跟爷爷打招呼。
“爷爷也出来看戏呀?我们可以去那边看戏吗?”
玉笛伸手指向有熟悉背影的方向问。
陈老太爷看见两个孙女乐了。左右看看问“你们屋里的两个丫头怎么不跟着?”
玉笛张张口想说什么又闭上嘴没说。
“大娘把他们叫走了。”玉箫抢着回答。姐姐想制止已经来不及了。
老太爷听了无奈的摇头,又无限怜惜地说:
“你们两个可不能乱跑。外面坏人太多了,有拍花子专门拍小孩。把小孩拍晕了就抱走了回家喂大狼狗。”
老家主疼爱的摸了摸两个孙女的头,并不时的向外面张望,他好像焦急的等待着谁。
“玉箫不是感冒了吗,可是好了?可别着凉了,快进屋去吧。这个戏你们看不懂,改天爷爷带你们两个去戏园子看孙悟空去。好不好?”
玉箫腹诽,感情自己差点被大娘害死,那个女人却只是说她感冒了。
陈老太爷收回目光,低头与两个孙女说话。爱抚的看着两个孙女。
“那也太好了。好吧爷爷,我们就站在这里看一会就回去啦。”玉笛听爷爷这么说,赶紧回答爷爷的话。
老太爷听到狼狗在低吼躁动。心里感觉有些不安。他在院墙的四周看了看,都有人在把守。他才放心的收回目光。
“老顺儿,看好狗,别吓着客人。”老家主又往远处张望一阵,转过身来和门房前的老家人老顺吩咐着。
“您就放心吧,这里有我呢。 ”
跟在老家主身边的老顺儿答应着去给两个大狼狗添加食物。顺便教训几句:“你们俩消停的,待会有活鸡吃。”
大门的右侧一个小门,平时进去出来都在这里通行。今日却没有打开。右侧的小门旁边有个小屋,是老家人顺子和他儿子居住的地方。他们两个主要负责院子的巡逻、照看大狼狗。
陈老家主不善言谈。俗话说得好,人活七十古来稀,今年老太太八十了。无论平时如何低调,这个大寿是一定要办的。
自己的几个儿子都很争气,他们家可是今非昔比了,如今的势力可不是一般的人家能比的。警署长官都提前打招呼要来祝寿。
可是到现在,该回来的还没回来。
他是想趁着这个寿宴宣告一个重要大事。他要选接家主的人。他有四个儿子。三个都已经娶妻生子。
具体要谁接他的班。把这个家主之位传给谁还有些犹豫。就看这次最后的考验结果。
这次卸了肩上的担子。自己从此就逍遥自在安然享受晚年了。这样想着不禁心里又有些失落。
“老骥伏枥歇马南山。”陈老太爷轻轻的哼着小曲踱着步四下里巡查。
老族长看见戏台上正热闹。请来的戏班子在卖力的唱着。也不叫小厮跟着,他就悠闲的踱着步,往戏台方向走去。
老太爷背着手踱出院子,当他远远看见戏台上在演戏的时候,看见这么多的人,心里有些不安。
突然就想起就在前几天,老三对他劝阻说“爹,我看这个寿宴别太张扬了。现在兵荒马乱的,不太平。他们几个又那么远。回来不方便。”
“能有什么事,谁不知道咱家四弟在军队,谁敢动动咱家试试?”老大陈万福着急要接过当家的大权,极力支持老爹的决定。
他晃了晃脑袋,自嘲着说自己怎么变胆小了。这不是什么事没有吗?就不去想这些。
家里来的客人都和他打过招呼就奔老太太而去。因为没有到寿辰的正日子,都是一些直系亲属女眷提前先到。男客人都在正日子才能到来。
真是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以前家里紧吧过日子的时候也没觉得有这么多亲戚。现在日子好过了,亲戚也突然多了起来。
他想到这晃晃头,自嘲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于是闲庭信步。在院子里这看看那瞅瞅。一看后院的那两口子还没回来。就出来上大门口望望。看有没有消息。
问老顺“他们还没回来?”
“老爷,大少爷在码头接排。这次排帮去得都是可靠的人。估计今晚或者明天早上就到。
二少爷那边,小栓子七天前就去接他们去了,估计今天也该到了。
四少爷前阶段就捎信回来说一准能回来,那就能回来。您就别担心了。”
老顺正忙着清理大门口,看见老族长过来赶紧放下手中的扫帚,恭恭敬敬的站在老族长的面前回答道。
这边屋里老太太的房里东屋,老太太和一帮亲家老太太在说话。地下几个丫头在伺候装烟倒水。
西屋里一些伸不上手帮忙的大姑娘小媳妇的,在南炕上歘嘎拉哈。一大把羊嘎拉哈五颜六色的很是好看。一个大姑娘在一只手抓一把。手里一只用布角缝制的十几厘米见方口袋,往上一抛。在口袋落下的空档把手里的一把羊嘎拉哈撒出去。再次抛起嘎拉哈的时候要抓起相同的花样的一对嘎拉哈。不碰其他的就算赢。
“不行你坏了,下一个人。”
一个女孩说。谁坏了就要下去换人。
周围的几个人排队等补空,还有一些在瞧热闹。玩的看的都很投入。
“我先吃的,你后差的。”
这边在争论着。就见北炕上有四个老太太在看小牌。一寸宽,三寸长的小牌。攥在四个人手里。
这个小牌是北方特有的玩具。有万、并、条三色。每一色从一到九,九个点。红花、白花、老千等。,每个点一共四张。这种玩具老少咸宜。可以娱乐。如果带彩的就是赌具。北方寒冷而漫长的冬季,大雪封门的农闲时候在室内就用这些东西,自娱自乐来消磨时光。
一帮人穿梭在忙着屋里屋外张罗着帮忙。几个丫头忙这伺候客人。帮助拿水,递瓜子。收拾地上满地的瓜子皮。
这边热闹非凡,人多屋里温度有点高,老太太让人开窗通风。突然就有呛人的烟雾从打开的门窗钻进来。
“咳咳咳,有没有找人去房上看看呀。怎么回事这么大的烟。”
老太太顿时呛的咳嗽起来。屋里一片咳嗽声。的问来人。
“老太太放心,已经有人上去看了。”来人回答到。
这边的活动稍作停顿,又继续进行下去。客人们都知道反正是住下了,没有人在意开饭的早晚。沉浸在自己参加的活动项目中乐不思楚。
这边等着去厨房打探消息的人回来报告。 外面传来蹬蹬的脚步声,随即一个孩子跌跌撞撞跑进来报告:
“”回老太太的话,厨房说是几个烟囱都堵了,正在处理呢。”
一个护院的小伙子气喘吁吁的跑来向女主人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