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华说“蓝公子,皇上也是这个意思,安西侯那里没有带人,一是怕惊动矿上的人。
二是怕引起周围人的注意,安西侯在那里半个月了才弄清楚入口,里面的情况还不知道!但是皇上说了,禁军随时候命!”
和往常一样,安西侯带着邝伟在田地间转悠,到饭点了就是抓个兔子,打个野鸡什么的。
欧阳剑日夜派人盯着安西侯,虽然已经确定他就是到庄子上来小住的,但还是不敢放松警惕。
每当安西侯和邝伟到山上来打猎的时候,盯着的人也乔装成山民打柴,打猎,生怕漏了行藏。
这天傍晚时分,邝伟抓了两只兔子,安西侯抓了一只兔子一只山鸡,正要往回走,乡间小道上跑来七八匹马,速度不快,马匹也是军种常见的那种。
领头的人没有穿铠甲,看着像是侯府的下人,边跑边喊。
“老爷...大公子回来了!老爷...大公子回来了!”
邝伟往后看了一眼才看向安西侯“侯爷,秦威回来了,这小子有口福啊!”
“呵呵...走吧,这小子!”
两人下山后,后面的几个猎户轻轻地吁了口气。
得到回报的欧阳剑亲自过来看了一下,站在山顶,秦家庄园里的情形一览无余,七八个人每天习武种地,看着其乐融融。
欧阳剑认出了那个功夫高强的二公子,每到了吃饭时间,看他们要上山打猎挖野菜,就直接把人撤了,年轻人和老人不一样,这个险他冒不起。
原以为过五六天他们就走了,没想到五六天以后,秦家的庄子上又来了一批人,开始盖房子。
欧阳剑在山上转着圈的咒骂了半个时辰,让山上警戒的人取消固定警戒点,把人撤回后山!
这个侯府太抠门,盖房子不去城里买木材,他们竟然进山砍树,这么多人大进大出的,再放人打猎就会出问题了。
想想还是不放心“来人!”
“大掌柜!有什么吩咐?”
“山里的活先停了,让人都先撤出来,把洞口和坡口都封上,火药存放好,用雨布盖好,外面多盖些树枝,所有的路全部改向!”
“不至于吧!安西侯几乎每个月都会来这里,每年春秋都要住一段时间,情形和今年也没什么不同啊,路改向...不至于吧!”
“你懂个屁!往年那个矿坑也就有炕那么大,就算被人发现,就说挖坑下套抓野猪什么的也就说过去了。
自从去年用了火药,最小的矿坑也有一间房子那么大,尤其是过年的时候把这三个坑打通了!
我当时就不同意打通,火药和炮仗的声音还是有区别的,他们非不听!让吕通去秦家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是!”
吕通千小心万小心,特意等天擦黑才下山,无奈他还是在出村的路口碰上了散步的秦威和秦虎。
秦虎故意说“大公子,这不是孙妈妈的儿子吕通吗?”
秦威双手负后,面无表情的问“是你娘让你来看爷爷的?走吧,爷爷应该还没睡!”
看着比自己高出一个脑袋的秦威,吕通笑的脸都僵了,他能不去吗?
安西侯一走就是半个多月,没有一点消息,每次问起侯爷的去向,严管家都回答不知道。
眼看着侯府的人来来往往的给严管家回事,可问的时候严管家总说没事,要么就说店铺的日常事务,终于,云阳爆发了...
“严管家,你把府里的账册全部拿给我,包括庄子上的,只要是侯府名下的产业,都拿来!”
“少夫人,奴才的手上没有账本,侯府的账本都是侯爷亲自掌管,府内的账本是邝将军在管!”
云阳一直都没有注意到,侯府没人称呼她世子妃。
云阳更生气了“我不相信!爷爷已经半个多月没有回来了,你不管账,府里吃什么,喝什么?
难道我还不如邝伟那个奴才吗,宁可信任一个奴才也不信任我这个孙媳妇吗?”
严管家表情很平静说“少夫人,就算侯爷几年不回来,府上的吃喝是没有问题的,给侯府供给的都是老客户,这些都是份例不需要经过侯爷!”
“我今天要去逛街,要买东西,我没有银子了,我要银子!”
小月急的在一边干搓手不敢插话,小姐这是昏了头了吗!
严管家一句话堵得云阳胸口隐隐作疼“少夫人,府里并没有拖欠您的月银,衣服什么的也都是按季节添置。
哪个府邸的夫人小姐也不能无节制的花销吧!云府也不是普通人家,这点规矩能不懂吗?”
云阳哭喊“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还是世子妃!”
“少夫人,世子妃是要皇上册封的,要授金印宝册才算数!
大公子是皇上正式册封的世子,外人称呼世子妃那是对您的尊敬,如果自己人也称呼您世子妃,轻则被外人笑话,重则会被问责!”这就尴尬了。
严管家转过头,像是没有注意到云阳的尴尬,一挥手。
“带上来!”
侯府的护卫带着一个掌柜模样的人进来,此人手中捧着一个盒子,孙妈妈看了一眼,整个人成了一滩烂泥。
“少夫人,这是孙妈妈从家里拿出去典当的,您看看!”
小月接过盒子粗略看了一下,大部分是小姐的首饰,还有几件老夫人的遗物。
“小姐,这里都是姑爷给您置办的首饰,还有老夫人留给您的几件首饰呢!”
严管家补充道“还有世子的配饰和二公子收藏的一把扇子!”
云阳当下又羞又气的问“孙妈妈,这到底怎么回事?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说!”孙妈妈低着头不说话。
云阳觉得孙妈妈做的事情太丢人了,可当铺的掌柜都在呢,家丑不可外扬,她给严管家说。
“让掌柜的先走吧!”
严管家点点头,冷冷的对孙妈妈说“孙妈妈,把银票拿出来吧!”
“我...我都花掉了!”
严管家冷呲一声“来人,把这老婆子绑起来送到京兆府去!”
“严管家!”
云阳想到孙妈妈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了,还是不忍心把事情做的太绝。
“严管家,我会让孙妈妈把银子拿出来的,我会把她送回去,让她去看我家的院子,不让她到侯府来了。”
“少夫人,您可能还不知道吧,您已经没有家了!
您成亲之后孙妈妈就把您家的宅院房产全部过户给了自己的儿子,现在,除了侯府,您已经无处可去了!”
“什么?”
云阳眼前一黑,不省人事了!
吕通进了院子却没人招呼他,安西侯像个小孩一样眼巴巴的看着蓝风用手捏核桃。
捏开的核桃仁递给坐在旁边的邝伟,侯爷一伸手就会被赵瑾澜打,剥了十几个赵瑾澜把装着分心木的碗递给站在旁边吃核桃的人。
“三碗水煎成一碗!”
“是!”
侯爷看着装核桃的袋子在几个年轻人手上传递,就是不给他,急的不停的砸吧嘴。
“小...嘿嘿,蓝公子,给我吃几个,一个也行!”
“核桃都是他们摘的,您一个也没摘,只能吃核桃皮!”
安西侯用脚踢了踢地上的核桃皮,噘着嘴嘟哝“这个不能吃!”
赵瑾澜也不理他“不能吃就算了!”
安西侯伸手去抢邝伟手里的核桃“给我一个!”邝伟身子一扭就躲开了。
赵瑾澜这才看着吕通“吕通,你把云家的房产宅院过户给自己云阳知道吗?”
“我没有,你胡说!”
“啪!”
蓝樾一个耳光就把吕通打倒在地上,吕通感觉这一巴掌把自己的脑袋给打掉了,脑袋嗡嗡的响,眼前更是天旋地转。
赵瑾澜接着问“这些年你让那些地痞无赖敲诈了云家多少银子?”
“我没有,你听谁说的?”
蓝樾飞起一脚把吕通踢了出去,吕通在空中翻滚了几圈才落地,正好落在秦明的脚下。
连停顿都没有,秦明就把他踢还给了蓝樾。
“你是谁,你怎么能随便...打人,侯爷...侯爷...”
蓝樾又把他踢了出去,这一回是个小胖子,抬起小短腿,一脚跺在吕通的肚子上。
“我师父问话你竟敢不承认!”
吕通疼的缩成了大虾,小胖子呲着牙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师父,我又忘了,嘿嘿...”
老侯爷看着这个笑嘻嘻的小坏蛋就觉得牙疼,这个坏小子,长大了肯定是个大麻烦!
赵瑾澜却不介意,继续问“吕通,你让你娘买那么多油布干什么?”
吕通学乖了,忍着肚子疼说“我想自己买点火药,矿上用的油布有专人送,我不敢去买,就让我娘去了。”
“这个矿是谁的?什么时候开始开采的?”
看吕通犹豫,赵瑾澜对小胖子说“小昭,去拿个刀来,少回答一个问题就切一根指头,手指头不够就切脚指头,然后是鼻子耳朵。”
“好唻...”小胖子扭头就跑。
吕通吓坏了“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第二天早饭过后,老侯爷带着一应人等回京了,欧阳剑还没来得及高兴,京城传来了一个让他惊掉下巴的消息,吕通全家被下大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