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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斯燃低头看着温蝶,目光漆黑,比夜色更浓郁。

温蝶听见自己心脏跳动得愈发快的声音,但许久,权斯燃没动,仿佛只是想这样和她来个亲昵对视一般。

他手臂环在她腰间,一手轻轻护着她脑袋,动作是小心的,就是刚才扑过来的那一下,给她吓了一跳。

忽地,权斯燃将脑袋埋了下来,挨到温蝶颈窝处。

温蝶:“……?”

这是什么操作?

“让我抱一抱。”

权斯燃声音慵懒,洗完澡出来身上还带着的那股浅浅的薄荷味悠悠落在温蝶鼻尖,是好闻的。

还有男人独特的一种让人安心又感到害怕的气息。

这样的姿势太容易擦枪走火,温蝶没敢乱动,也没敢乱说,免得刺激权斯燃。

就这么依偎在一起抱了大概十分钟,权斯燃将温蝶放开,扶她坐好。

随后,他目光落到温蝶领口,伸手轻轻拉了拉因为温蝶纤瘦又耷拉到一边的荷叶边边。

理正了,温蝶那段勾人的锁骨也被好好遮到了睡裙里。

温蝶低头一看,微微脸热。

看不出来,权斯燃这男人,还挺纯情的?

不过应该是她一时间的错觉。

下一秒,男人贴近她,温热宽大的手掌毫不客气地将她的手一包,随后,摩挲了下。

本是极度亲昵的动作,但意识到什么,温蝶心头猛地一跳。

她攀爬时戴着露指战术手套,那玩意儿她并不常戴,楼她也并不常爬。

所以,今晚的那么两回极限运动,她手上是留有压痕的!

权斯燃握住温蝶的手,就要随之与温蝶掌心相扣,情急之下,温蝶猛地蹭起身。

权斯燃瞳仁微缩,少女两条纤细白皙的手臂环到了他脖颈间。

啾。

一个过分乖巧得让人感受不到什么情.欲的吻落到了他脸庞上。

权斯燃眸色骤然一暗,勾唇笑了。

原本要握温蝶手,现下改为扣住温蝶的后脑勺。

如鹰长眸里含着温柔笑意,还有几分罕见的纵容:“夫人,这不算吻。”

温蝶心生不好。

预感成真,唇瓣覆上温热。

男人压着她将她直直抵在沙发靠背上,这个吻意外的深,甚至还能尝到一点花糕的味道。

甜的。

“……”

嘭咚。

嘭咚。

好久没停,温蝶红着眼躲开些,轻喘了两下,伸手抵住权斯燃再靠近,“够,够了。”

权斯燃笑了笑,“可我觉得不够。”

不要你觉得,要我觉得。

温蝶简直想大声吼出这句话。

不过暂且没那个胆子。

她只好采取第二计划,“我,我困了,我想睡觉。”

“吃饱就睡?”

权斯燃一逗温蝶就逗上了瘾,本没打算再逗,嘴巴竟是比脑子快,一下子又蹦出这么一句。

第二计划失败,温蝶立即搬上第三计划。

她开始酝酿情绪,不过,老三还没实施出来,权斯燃对温蝶笑了下:“好了不逗夫人了,睡觉,困了就睡觉。”

声音倒是挺像哄人那回事儿的。

温蝶眼泪止住了,她现在也真的累了,听到权斯燃这句话,颇有些被赦免的感觉。

温蝶就要从沙发上起来。

权斯燃勾了勾唇,一下将温蝶抱到了身上。

温蝶有点不自在。

怎么说呢,就是,她和权斯燃现在的关系,是不是有点过于亲密了?

温蝶都有点怀疑权斯燃是不是贵人多忘事,真的忘了他们是协议结婚了。

不过应该不至于吧。

所以,还是说权斯燃已经暗里开始对她布下甜言蜜语外加行动的陷阱了?

其实现在这些,都是为了一年后她好为权斯燃慷慨赴死?

温蝶有点想不明白了。

因为她也不敢猜现在她和权斯燃之间微妙的变化是因为权斯燃的真心用在了她身上。

真心这种东西,太宝贵。

不管是谁的真心,温蝶都觉得骗了不好。

权斯燃就要抱温蝶到床上,温蝶回过神连忙摇头:“不,不是这儿。”

权斯燃微疑惑:“嗯?”

“吃了东西,要刷牙。”

权斯燃微微一顿,笑了。

他的小蝴蝶,倒是很爱干净。

……

心惊胆战,终于是躲过一劫躺回了床上。

到了床上,权斯燃一般不会对她产生床下那样的亲密举动了。

不知道是不是良心发现自己违背了协议上的约定,还是确实也不想搞出个人命来。

不过温蝶累得不行,也懒得想了,权斯燃没再故意靠过来,她赶紧两眼一闭,逼迫自己坠入梦乡。

所谓心诚则灵,全心全意想睡觉的时候,周公也来得挺快的。

温蝶真的睡着过去。

二十一年前陆雅馨死的时候是傍晚,那天晚上本是要带当时五岁大的权斯燃去海边看星星。

当时天已黑得差不多,陆雅馨意识到车子失控,发现车门开不了车窗也开不了,迅速用救生锤砸破车玻璃,紧急将权斯燃送了出去。

女人朝权斯燃极力大喊,一直让他快跑,跑得越远越好。

但自己却坚定地坐在了那里。

后来那辆车炸毁的碎片被陆家的人全部带走。

当时陆雅馨的亲哥,也是现任的陆家家主陆崇业寻找到多名爆破专家会诊,确认那车子里当时被装了压力计时炸弹。

一旦压力消失,炸弹将进入倒计时状态。

而在权斯燃的记忆里,那车子爆炸,零件散落四处。

当时整个海岸都是火光,黑夜亮成了白昼,天上的星星都失色。

陆雅馨的身体被炸毁,五岁的他回头看,已经看不见人了。

血和废铁、硝烟、汽油混合在一起,发出极其难闻的气味。

他想靠近,但是又记得女人的话,她让他跑,跑得越远越好。

女人的眼神坚定,哀求,唯独没有恐慌。

也幸亏当时他将陆雅馨的话牢记在心,车子爆炸后,又发生了二次爆炸。

自那之后的好长一段时间,他怕光、怕灯、怕火、怕烟花。

再之后,他逐渐没那么怕,但这么多年他的屋子必须要全黑,不然,还是睡不好觉。

那时候他五岁,刚过完五岁的生日,有人说好的童年治愈人一辈子,那他的童年,大概需要一辈子去治愈。

不过最近,权斯燃发现温蝶似乎怕黑,而且好像也不喜欢太亮。

一盏床头灯对他的夫人来说似乎刚刚好,这样的灯光下,温蝶整个人变得很放松。

权斯燃盯着天花板,许久,毫无睡意。

他侧身看向温蝶,少女已经睡熟了,以他的耳力,能听见温蝶浅浅的呼吸声。

权斯燃忍不住靠近了一点,又靠近了一点。

最后将手轻轻搭在了温蝶前腰。

随后,他觉得好像有点困了。

于是这么,睡了过去。

也许是昨晚那么一遭确实弄得她身心太过疲惫,温蝶再醒来时天大亮,权斯燃已经不在身边了,遮光窗帘也给她拉开了些。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这段时间发现她怕黑了。

温蝶翻身坐起,就要立刻下床,余光瞟见什么,猛地一惊往一侧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