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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手间没人,刚才她一直在外边儿转,他要是出来,她应该是知晓的。

而且她刚才回头往大厅望了眼,貌似还看到刘妈出来过?

当时刘妈好像和权斯燃在说什么,她觉得是在禀报什么事情,避嫌,就立刻把头扭开了。

所以……

这将近一米九的大男人,人呢?

飞了?

蒸发了?

“……”什么情况?

温蝶心里涌起一阵更为强烈的诡异感,偌大的大厅里,灯光明亮,地板隐约反光。

现下,好像是相当淋漓尽致地描绘出了什么叫做“空”。

温蝶心跳加速了几分,“斯燃?”

她喊了一句,因为房间太大,有点微弱的回音,但并没有人应。

温蝶抬高了些音量,“斯燃!”

她又喊,又快速拿起手机尝试给他打电话。

电话拨通了,一曲有些过于活泼的来电铃声,分明不是她手机的来电铃声在屋子里响了起来,声源处在餐边柜。

“……”

温蝶心脏霎时嘭咚嘭咚一顿狂跳。

餐边柜,那是权斯燃刚才吃饭的时候随手放的位置。

那么久,他怎么没带在身边。

哦,不对,他用着平板,所以没把手机带在身边,嗯,好像也很正常。

“……”

不,不正常,那男人怎么可能。

——“老婆”。

温蝶走近,拿起权斯燃的手机一看,屏幕上闪烁放大的两个字像小猫爪子一般,啪一下,扑到她心口。

“……”

她眸子睁大了几分,刹那间眼眶有点红。

所以,权斯燃人呢?

她抬手要摁下挂断,忽然又记起这段时间只要是他们之间通话,男人必然不会主动挂她的电话,而是会让她挂他的。

温蝶摁下了挂断键,用自己的手机。

她深呼吸了几下,等了会儿,期盼权斯燃是在和她开玩笑。

但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再摁开手机,已经过去了整整二十二分钟。

男人没有出现。

温蝶呼吸骤然加重,飞奔一般跑到了附栋。

她没有刘妈的联系方式,显然这种时候,也只有刘妈最清楚权斯燃的动向。

温蝶边跑,脑海里又一次闪现先前她在外头庭院里散步,一回头看见权斯燃和刘妈在说话的场景。

男人侧着身,头顶的灯光倾洒在他半边身子上,勾勒出极其好看的弧度。

英俊至极。

话语形容不出来的英俊。

附栋忽然传来少女大喊的声音,那声音紧张担心到极点,还带着沙哑,刘妈、花小萤还有另外两个女佣几乎是同时间拉开了房间门。

咚咚咚,花小萤第一个跑下来。

随后楼上住着的吴立等人也拉开了房门,快步跑了下来。

“怎么了大少奶奶?发生什么事了?”

“斯燃,斯燃他人不见了。”

温蝶听到自己的心脏砰砰砰砰地狂跳,她半夜去玩赛车过拐弯口的时候心脏都没这么不争气地跳过。

刘妈也小跑过来了,“怎么了怎么了大少奶奶?”

“大少爷他人不见了!”花小萤帮温蝶传话。

这一声尤其的响亮,后边听到这话的人霎时一个两个眼睛都瞪大了。

三分钟后,主楼。

刘妈干练地安排人手挨个挨个把房门打开去找。

花小萤接来温水安抚着温蝶的情绪:“大少奶奶您喝水,您别担心,大少爷他肯定没事的,您先注意嗓子。”

温蝶点点头,心里却想怎么会不担心。

平时那么厉害的一个人,突然就凭空消失在家里。

“嘶。”温蝶喝了一口水,倏地眉头紧蹙起来。

花小萤一愣连忙道歉,“抱歉大少奶奶,是水太烫了吗我再给您接一杯?”

温蝶摇头,扬起杯子又慢慢喝了两口。

“不是,应该是刚才喊太大声了,把嗓子给震伤了,我平时说话比较轻。”

花小萤哦哦了一声看着几人进进出出地找人,又看见温蝶红了的眼眶,努力转移着温蝶的注意力,“那需要喝点蜂蜜水!哦,还有润喉糖!我买了些,我先给大少奶奶弄蜂蜜水吧?”

“少爷肯定等会就出来的,没准就是突然有事出去了呢,我先给您弄蜂蜜水了?”

“嗯,好。”

小姑娘说话前言不搭后语,温蝶也看出来,花小萤这是也被吓到了,还在努力地安慰她的情绪。

她深呼吸调整了下心绪,“去吧。”

小姑娘一走,温蝶抬头看了眼墙上挂着的挂钟。

距离她发现权斯燃不见,已经过去整整四十分钟了。

……

馨香居,x号地下室。

不到十平米的房间,摆着一把古琴、一张床、一套学生时代的课桌椅。

课桌上摆着一份台历,8月21号那天被红色和黑色两种颜色的笔打着圈,和权斯燃办公桌上的那个台历一模一样。

这里没有窗户,灯光也呈现出要坏不坏的质感。

不过屋子里虽然看着恐怖,但空气里却没有任何异味,甚至还挺好闻。

那是淡淡的焚香的味道,课桌上摆着两个牌位。

不大,但俨然比其他大众印象里“常见”的牌位更为昂贵、特殊。

一个牌位通体碧绿,纵使不懂玉,也能看出那料子价值连城,是可遇不可求的稀世珍宝。

另一个说是牌位更像是墓碑,是用块石头雕刻而成——不过,显然是对这个人不太喜欢,用的也不是正常墓碑会采用的大理石。

而是一块像是在工地里随便捡的灰砖。

前者刻着描金字体,后者贴有一张黑白照片。

照片上的青年的脸用小刀剐得看不出模样,照片下方也没有字,但有数不清的刻刀痕迹。

凌乱、破碎、疯狂,挥洒着愤怒和仇恨。

权斯燃在屋子里站了会儿,拉开椅子坐了进去,他从课桌抽屉里摸出一把刀。

尖头线条刻刀。

一刀,一刀,刮在满是刀痕的石块上。

动作时他手臂肌肉绷紧,指尖用力到泛出白,分明是愤怒到极点,只是明明是愤怒,权斯燃的眼睛却丝毫没有波澜。

那双眼睛里看不出愤怒,只看得出漠视和死灰一般。

就好像此刻他就是照片里那个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