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概率是不会养的……”
阿莓轻轻拍了拍胸脯。
吓死人了。
她还以为是有什么血光之灾。
原来只是和毛绒动物的接触变多。
还好还好。
不过……的确奇怪。
有的时候,祸福吉凶的预兆并不会直接显示,福祸相依,很多事情都谈不上吉凶。
和毛绒动物的接触变多是吉是凶……真的很难评价。
“兽族倒是有很多毛茸茸的小动物,难不成和兽族有关吗?”
阿莓想到了那个依然空缺着的联姻位置。
但也不对啊。
兽族那边出的联姻对象级别不会低,相应的她们人族这边派去的驻兽族大使也不能级别太低,最合适的就是副局长这个级别的人。
她虽然因为温瑶当选了局长,级别跟着水涨船高,但离副局长这个位置还差很多,怎么也不可能让她去联姻啊……
“有可能,但是……不好说。”
温瑶也说不太准。
兽族的毛绒动物非常多,可是兽族轻易不能在人族露出兽族形态。
哪怕阿莓在处理特设局事务的过程中会接触很多兽族,但只要她还在人类世界,就很难遇到那么多毛绒动物。
除非……她去兽族?
可是人类在兽族长待的机会不多,联姻的确不会需要阿莓去。
“没事领导,我现在的主任务要就是心无旁骛当好你的助理——”
阿莓摇了摇头,不甚在意的样子。
毛绒动物而已嘛,只要不是血光之灾,就没什么事。
“谢谢你。”
温瑶顿住目光,认真地盯着阿莓。
多亏了有她,兔妖才能更好地适应特设局的工作、成功当选局长。
不过其实……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
阿莓升为了局长助理,工作更忙也更集中,每天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以温瑶为中心忙前忙后。
按温瑶占测的频率……阿莓接触毛绒动物的频率倒是和接触她的差不多。
奇怪。
兔妖和阿莓都对这个占测结果很怀疑,可是多想无益,又不能有什么结果。
而且她们也没有必要特意规避这个占测。
一人一兔都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很快就淡忘在脑后了。
—
时间一晃而过。
温瑶每天都会雷打不动地找孟雾吃饭。
虽然她的感觉不太好,但是温瑶有自信,碎片对她的好感度应该是在稳步上升的。
期间白石还领着泽泽来见过温瑶几次。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总觉得泽泽越长越大了,体型和当初那个非常小的白团子不一样了。
小猫长得很快温瑶能理解,但是泽泽体型生长的速度明显不正常、已经超过了猫咪生长应该有的水平。
就连它的面容都有些长开了。
耳朵更尖,毛发更白,眼神更亮——
温瑶不知道这么说对不对,但她总是觉得
在这之前,她还能斩钉截铁地说泽泽它是一只缅因猫。
但现在,她只能说泽泽是只猫,具体是什么猫它也说不上来。
白石这两次领泽泽来见她都很仓促,而且温瑶总觉得他不太情愿。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自从穿梭位面以来,兔妖对人类的情感敏锐度越来越高,白石的“不高兴”和“不情愿”隐藏的还是比较深的,起码没有显露在明面上。
只是白石的个人啊不,个兽性格太鲜明了,平常就会给人一种咋咋呼呼的感觉。
但他带泽泽来见她的时候却没有那种浮躁的大男孩心气了,言谈举止都沉稳到不正常。
像是经历了什么猛然间的剧变。
总之,温瑶觉得他不想带泽泽来见她。
她甚至有一次直接问了出来。
“白石先生,你是不希望泽泽见到我吗?还是带它过来不太方便、会耽误你的日常生活呢?”
毕竟从兽族的领地来到人族的领地,中间的地域跨度和时间跨度都比较大,一来一回都挺折腾的,白石又不能一直待在人类世界……应该不能吧。
那每次都要花很多时间精力往返人族和兽族,白石会产生抵触情绪倒也正常。
“如果会耽误你,其实你可以拜托靠谱的兽族帮我接送泽泽,我会支付相应的报酬……”
“啊,不是这个原因,没关系的温局长……我……我当然希望你和泽泽多见面,接送泽泽也没有给我带来很多不便……只是……”
白石支支吾吾的,没有说出个所以然。
他该怎么和温瑶说呢?
他家少主回到兽族以后先是发愤图强地整顿族内、敲打狼族。
经过他的一番操作,兽族内部都和谐团结了不少。
而且对他的认可度越来越高了。
原本他家少主作为一个兽族形态像缅因猫的灵族少主。
虽然明面上没有人敢反对、不赞同他,但是私底下有多少人在议论他白石就不得而知了。
但他确定一定只多不少。
可是他出台的很多政策都令人大为惊叹。
兽族的政治文明建设比不上人族,白泽提出的一系列理念却比人族的政策还要超前,着实令人震惊。
尤其是白泽的血脉之力越来越明显。
兽族内部等级森严,血脉等级分明,别看他家少主长得像普通世界的小猫,但他家少主的灵族血脉异常纯净。
灵族是远古神兽白虎的后代,白泽的血脉之力隐隐有返祖之势。
质疑的声音都变成了吹捧,白石曾经半夜睡觉都会乐醒,骄傲自己有个这么强大的少主。
然后……事情的走向就开始不对了。
他家少主的行为越来越激进了。
倒不是说白泽会像有的狼族一样态度凶横、随意打骂下属,而是说……
他开始掌控权力。
哪怕灵族式微,灵族依然是兽族中当之无愧的王族。
而老族长就是灵族中当之无愧的领导者。
可白泽却开始一点点架空老族长的权力,把决定权都掌握在他自己手中。
兽族本来就心思相对简单,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在政治方面,老族长很难斗得过一个又聪明又狠厉的年轻后辈,有些稀里糊涂地交出去了自己大半的权力。
但也不知道少主跟老族长都说了什么,老族长竟然也没有责怪他,反而把权力一点点放手了。
白石觉得他们肯定做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交易。
他不知道具体内容,但和发现了一点端倪,好像是和联姻之类的事情有关。
之前认为少主不可能接受联姻的白泽心情非常复杂,总觉得少主在人族的地域待了一段时间,把整个人都待古怪了。
更古怪的还在后面。
他家少主对兽族的掌控度到了一定程度以后,就开始研究起兽族的秘法。
兽族的小孩往往从很小开始就被父母教育不要碰秘术。
因为兽族千年流传下来的秘术质量参差不齐,反噬的代价沉重,还会改变兽族的性情,按人类的话来说,是妥妥的“邪术”。
多少年都没有兽族敢去碰了。
他家少主竟然做了第一个。
果然,自从接触禁术以后,少主整个人都变得神秘莫测起来。
白泽本来性子就有几分冷淡,捣鼓了禁术后更是心思难测。
白石原本说是怕他家少主,但更多的是开玩笑,最多算的上是敬畏罢了。
但现在他是真情实感地对他家少主感到恐惧了。
而且这几次白石抱着“泽泽”来见温瑶,白泽都会想方设法地获取一些东西。
比如少女的血液、头发……
就是八岁的兽族小孩都能看出来这些和兽族的秘术息息相关。
白石的担忧就更甚了。
他总觉得他家宿主在隐忍。
就像一座处于休眠期的火山。
虽然还没有爆发,可下面的岩浆火焰早已经蓄势待发。
一旦爆发,就是灼烧一切、不可阻挡的气势。
而且这股隐忍还和温瑶有关。
白泽还特意安排他去查了温瑶的日常行程。
今时不同往日了,温瑶是特设局的局长,她的行程保密性极强,不是一般人能查到的。
白石费了好大的劲才有所收获。
可怕。
他家少主究竟想做什么?
—
温瑶好像在做梦。
因为她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猫。
而且……她从前经常抱的那只白色缅因猫泽泽,却变成了一个人。
温瑶看不太清那个人的脸,似乎棱角非常清晰锋利,清晰到给人一种很强烈的攻击感。
哪怕看不清五官,也能察觉到那个人的外貌很帅。
是那种很有冲击感的帅。
而温瑶则成了他的猫,脖子上还挂着一个小铃铛。
兔妖一时分不清梦境的真实性,在梦里操控着身体摇摇晃晃地往前走。
她脖子上的铃铛也随着她的动作而摇晃,发出清脆好听的声响。
脚步落地的触感太真实了,肉垫接触地板……不是地板,毛绒绒的像是某种毯子。
这里怎么还会有地毯?
温瑶很确定不管是她和陈守正的家还是特设局,甚至于是局长办公室,地板上都没有铺过地毯。
那这里——
“这里是哪里?”
温瑶脱口而出的话变成了变成了几声喵呜,清晰地提醒着兔妖,她现在是一只猫。
这个时候时候兔妖才有点后知后觉的激动,在脑海里一直大声呼喊系统。
“小统,小统——”
没有回应。
似乎这具身体的眼睛也睁不太开,温瑶的视线范围被限制,视野很窄,只能看清面前半个手掌的东西。
入目都是柔软干净的长毛地毯。
“小统,小统——”
温瑶的呼喊没有得到回应,她只好再一次呼叫系统。
同样没有回应。
不对劲。
很不对劲。
小统是跟随在她脑海里的,轻易都不会失联,除非——
她在做梦?
再次怀疑起世界的真实性,温瑶更大声地喊了一声:“这里是哪里?”
“嘘——”
这次她得到了回应。
只不过不是她亲爱的小统,而是……泽泽变成的那个男人。
其实温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觉得这个男人是泽泽变的。
但她就是下意识地会把二者联想起来。
这么想更像做梦了。
只有在梦里,很多下意识的潜规则才是毫无缘由的。
那个看不清脸的男人从远处慢慢走近,近到温瑶能看清他的动作了。
他低着头,俯下了身子,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
原来小猫的头被摸是这种感觉吗?
能感受到宽大而温热的手掌抚摸过自己的头顶,甚至温瑶觉得接着手掌的触感,她都能感受到自己柔软蓬松的头发。
她的头很好摸吗……
温·小猫·瑶低头避开了男人的手掌,同时身体摇摇晃晃地往后退。
摸头是长不高的……虽然她承认摸头的触感的确很好。
可是撸猫和当猫被人撸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啊……
这如果真的是梦该有多好啊。
温瑶这么想着,只听见上方的男人开口了。
“不要乱动,再小心休息一会儿吧,刚才累坏你了吧——”
他的声音很好听。
温瑶莫名觉得耳熟,但是她又想不明白自己在哪里听过。
天下好听的声音太多了,有几个感觉熟悉的再正常不过了。
但是——
什么叫“刚才累坏你了吧”?
她学了很多年人类世界的语言,但这样的问法还是头一次听见。
一个人对着一只猫说“累坏”,多少有些荒唐了。
猫咪还能做什么事?
猫咪还能做什么事让一个人类对它道谢?
怎么想怎么觉得怪异好吧?
“喵喵~喵喵~”
温瑶开始小幅度地挣扎起来,但她的呻吟全部都化作了小猫的叫声。
和当时泽泽的叫声还不太一样,更软更糯,就像一只纯粹的小奶猫。
兔妖以为泽泽就够奶猫奶猫的了,结果现在自己更加奶猫。
她也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用了“挣扎”这个词。
明明身上没有束缚……的吧?
温瑶的动作大了一点,发现自己后腿的脚步不能再退一步了。
还真的有束缚。
而且不在脖子上……反而是在脚上。
正常哪有猫咪的束缚会在脚上呢?
不都应该是在脖子上戴项圈吗……
“喵喵~”
温瑶的叫声更大了,试图让自己听起来凶一点。
男人似乎轻笑了一声,又对着温瑶比了个“嘘”的手势。
兔妖看不清他的脸,但这股熟悉感也太强了。
正当她放弃挣扎,努力瞪大眼看得更清楚一点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