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局这话落在众人耳里，简直就是在赤裸裸地打姜卫东和姜自秋的脸了。
姜卫东面色姜自秋还要难堪百倍，他沉声对高局说：“高局，实在对不起，都怪我管理无能，才让手下犯了这么低级愚蠢的错误，我们一定会想办法弥补的。”
高局神情冷淡：“我今天过来你们这边，主要是想听听你们姜氏到底能不能提出什么好的补救办法，结果在这儿耗了这么长时间，你们就只能给我这么敷衍的回答？行了，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事已至此，既然沈总那边已经出具了验收报告，我明天就上报上去了。”
说完，高局便冷着脸先走了，甚至连姜卫东提出要派人送他，都被高局严辞拒绝了。
高局一走，沈延川也就懒得再跟他们耗下去，立马就对姜卫东说：“姜董，想必今晚你们还有得忙，我也就先告辞了。”
说罢也不顾姜氏父女铁青的脸色，带着自己的下属径直离开了。
……
会议室里只剩下姜氏自己的员工，姜自秋目光阴沉地在各个下属面前看了一圈，随后忽然惊呼：“朱秘书他人呢？”
朱秘书是姜自秋的下属之一，国外名校毕业，业务能力极强，自从姜自秋空降为集团总经理以来，他一直都是姜自秋深深信赖的手下，协助她管理公司大大小小的事务，与她的左膀右臂无异。
众人巡视一圈，往日里这么重要的场合，朱秘书都与姜自秋形影不离，今天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寻找姜自秋身上，这时候才发现朱秘书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就不见人影了。
姜自秋神色大乱，这几个项目的工作，很大一部分她都是交由朱秘书去亲自处理的，包括采购这一批通信设备，她也是让朱秘书亲自审的合同、亲自带队去签收货物的。
如今在这么敏感的时间点，这朱秘书竟然不见了踪影，姜自秋气急败坏，整个人都慌了神，连忙给他打电话过去，那边却早已经显示为空号了。
姜自秋气得几乎吐血。
怪不得沈延川可以不需要经过她，就直接安排人过去验收项目；怪不得项目出了这么大的漏洞，她这个总经理却完全不知晓。
原来就连她身边最亲近的手下，都早已经被人买通了。
姜卫东此刻的怒意更甚，气得猛捶会议桌：“滚出去！你们统统都给我滚出去！”
从最开始他跟贺淮清争夺柏影母亲留下来的那封信时，他好不容易拿到了信件，打开却是只有他们姜氏内部才可能见过的财务报表……还有上一次在宴会厅，柏影给他下药之后，是他的随身助理亲自领着他走到楼上的房间去的……再加上这一次姜自秋最信任的秘书……
贺淮清究竟安插了多少人手在他们姜氏集团里？
除了姜自秋以外，在场的所有人都没见过姜董发这么大的脾气，各个都人心惶惶，忙不迭逃一般地跑出了会议室。
姜自秋也被她爸忽如其来的脾气给吓了一跳，给集团捅了这么大的篓子，身边尽是不可信任的人，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抚她爸了，只能小心翼翼地说道：“爸，你也不要太动怒了，这次的事情，分明都是贺家的阴谋，贺淮清他刚刚都亲口跟我承认了……”
“你快给我住嘴吧！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蠢东西！”姜自秋说的话丝毫没有缓解姜卫东眼中的怒意，反而让他更加暴起了：“还‘亲口跟你承认’？你这个白痴，难不成到了这个地步还需要亲自打电话去质问他？还嫌我丢脸丢得不够多是不是？你好歹也是快三十的人了，怎么光长年纪不长脑子呢？”
提什么不好非要提她的年纪，姜自秋也有点炸毛了，开始为自己鸣不平：“爸，不管怎么样也不能这么说我吧！我为了加班加点赶完公司这几个项目，都跟着项目部连续多少天没有好好休息了？这一次要不是他贺淮清使出这么阴险狡猾的手段，我们的项目早就顺利通过验收了！你总不能因为他的不是，全都迁怒到我头上吧。”
姜卫东一边拍桌子一边骂：“你管这叫阴险狡猾？我说你蠢到家了还真是一点都说没错！连设备采购不符合要求这么低级的错误你都能犯，就凭你这猪脑子还想跟他斗？你该不会以为真实的商战就像网上说的，你偷我公章我改你菜单这么简单吧？我告诉你，这次人家贺淮清连1%的实力都没有使出来，结果你自己就已经败得溃不成军。照你这么发展下去，是不是还等不到我死，姜氏集团就要改姓贺了？”
姜自秋连忙摇头：“不会不会。”
“不会？哼，”姜维的冷哼一声：“我问你，十几亿的设备采购合同，你有亲自审核吗？”
姜自秋连忙点头：“当然审核了，我亲自看了好几遍之后才签的字。”
姜卫东一听，更是气得恨不得拿起桌上的烟灰缸往她头上拍过去：“亏你说得出口！人家给你挖这么大一个坑，你要是没看也就算了，我还能想办法追究你那个朱秘书的责任，你居然说你亲自审核过的！？我看你那对眼珠子长来也没什么用，干脆抠了捐出去算了！”
姜自秋自知理亏，心想早知道就说自己没看过好了，但是挨骂归挨骂，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得先解决项目的问题才行：“爸，你也不用骂得这么难听吧？大不了我们再买一批通信设备回来，替换一下不就行了？”
“亏你想的这么简单！哦，你以为这是在你家楼下菜市场买菜？买得不对提下去换一下就行了？你知不知道工程已经做完，里面的任何一个设备都不是你想换就能换的，就算你多花两三个月的人力物力全部更换完重新验收，政府肯不肯给你这个时间慢慢改？项目没有及时完工，我们违约的损失又怎么算？姜氏集团损失的口碑又怎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