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老爷子是帮我家看阴宅风水出的事情,事情发生的很突然,也有些邪门。”土豪客户一直在斟酌着用词,显得小心翼翼。
“嗯?”
“那场暴雨来的太突然,天气预报明明是一个星期的晴天,再加上老爷子本身也会看天象,这一切都发生的太不合理了。”
这个我倒是听外公讲了,是因为落下的那块巨石导致山谷里的地气改变,在炸毁石头后,地气短时间剧烈变化,造成了山洪暴发,山体滑坡。
这话我当然不能直接跟土豪客户说,只是告诉他,在风水急剧改变时,也会发生相应的天气变化。
“这个我也知道一些,我想要说的不是这个。”
“那是还有别的事情?”
“出事之后,我也担心会有什么问题,就联系了一位能够沟通阴阳的大师,向他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听到这里,我顿时来了精神:也许那位大师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了解剥皮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我认识这位大师也很久了,他是天生的阴阳眼,能沟通阴阳,不过风水术数他却一窍不通。”
“嗯?”
“之前我也找他帮过两次忙,他解决的都是很快很顺利,只不过这一次,我把事情跟他打电话说过之后,他只是看了一眼,就立马不干了。”
“怎么了?”我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说这件事情很不简单,根本不是普通的死亡事件,背后到底是什么,他也说不清楚。不过,他感受到了那背后隐藏之物的气场,很恐怖,根本不是他敢招惹的,所以立马就不干了。”
“你是说,外公的死,背后可能有更深层的原因,造成这一切的元凶,是很恐怖的存在?”
“听他说的意思,应该就是这样。”
听到这话,我心中顿时隐隐有了猜测:我在梦境中见到外公被剥掉半边皮肤,还有刚才棺材莫名其妙渗血的现象,应该都是那恐怖存在所造成的。
也只有力量强大的恐怖存在,才能轻易操控这种普通人无法理解的现象。
自己一定要查清楚这其中的真相,就从梦中剥皮这件事情查起。
土豪客户见我沉默不语,猜出了我的心思,开口道:“小先生,我觉得这件事情你最好不要冲动。那位大师都不敢轻易招惹的存在,你还是……”
对方虽然没有把话说完,不过透露出的意思也已经很明显了。
这位土豪客户见识过外公的本事,也见识过那位大师的本事,这次过来又见了我。
我们三个人之间的差距,他肯定是能感觉的。
那位大师都不敢轻易招惹的存在,像我这种玄学小萌新,如果冒失的卷入其中,怕是要死得渣都不剩。
“我知道,我不会随便乱来的。”我说了一句,表示自己并不是傻子。
外公的事情必须要追查下去,却不是现在,因为我现在还没有什么本事。
现在自己唯一依仗的,也就是那盏引魂灯,也许做引路人,多为那些枉死的孤魂野鬼引路,能让自己变强一些。
接下来就是在饭店请过来帮忙的邻居街坊们吃席,这些事情我就没有去操心,只是机械的跟着干爸和干哥,去给众人敬了一圈酒。
人与人之间的悲欢并不相通,在旁人看来,外公这个年纪去世,算是喜丧,根本不必太过悲伤。
可对我来说,外公走了之后,我在这个世界上就是彻头彻尾的孤儿了,从此无依无靠。
虽说干奶他们一家人也会照顾我,会相互走动,可这终归是不一样的。
更何况外公的死还相当蹊跷,下葬过程中还有这么诡异的事情发生,我的心里能好受才怪了。
不过我已经能够控制自己情绪,不至于随时落泪。
土豪客户随便吃了点东西意思了一下,就起身告辞了,我赶忙出门去送他。
土豪客户上车之前,犹豫了一下,还是掏出了一张名片地给了我。
“小先生,老爷子是因为给我家看风水走的,我这亏欠太大了,以后遇到什么难处,就打我的私人电话。”
我原本想告诉他,外公说按照江湖规矩,就算真的出事也是自己因果,不能怪客人。
不过话到嘴边,我还是咽了回去,点了点头:“如果真的有需要,我会打电话的。”
“那就再见了,节哀,多多保重。”
土豪客户的离开,像是触发了连锁反应,很快又有街坊邻居起身告辞。
想想也是,一来这年头大家生活条件都好了,谁家都不欠这一口吃的,不会像十几年前那样吃到宴席结束;
二来外公葬礼上出了那么邪门的事情,大家当着我的面不说,私底下都在议论,担心沾染上什么麻烦,想要早点离开也是合情合理的。
饭店的饭菜还没完全上完,街坊邻居基本上都走个差不多了,倒是有点应了我心中那种凄凉的感觉。
干奶心疼我,就提出让我跟着她们一家去市里住上一段时间,散散心。
干奶是好意,也是真心对我好,可我也是个成年人了,有些事情不能不知好歹。
虽说干哥在市里买了别墅,我去了肯定能挤出地方。
可他们一家老小都住在一起,本身也不宽敞,家里还有小孩子需要照顾,我要是真的去了,那算什么话?
我婉拒了干奶的邀请,说外公把手艺传给了我,接下来我还要在家里继续学习外公的本事。
干奶对玄学这种神秘的事务是很敬畏的,听到跟这方面有关,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只是一个劲儿的拉着我的说,说我要是有啥事儿,一定要打电话给她。
我满口答应,这时,干哥已经把他那辆商务车开了过来,我把干奶他们三人送上车。
即将别离,干奶隔着车窗拉着我的手,眼泪就又下来了,说什么都不肯松开手。
我强忍着泪水,安抚着干奶,好说歹说才把她劝好了。
车子发动,沿着公路一路向西行驶,我站在路边,目送着车子逐渐远去,还能看到干奶将手伸出车窗朝我摆手,示意我赶紧回去。
就在我准备转身回家的时候,忽然看到车子前方的公路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老头。
那老头佝偻着背,看起来像是有什么残疾一样,正在慢慢穿行公路,刚好在干哥商务车的前方。
眼看着车子就要撞上老头,我赶忙挥手大喊起来。
可是车子离我已经挺远了,这样的呼喊,干哥根本没有听到。
干哥也不知道是不是走神了,商务车既没有拐弯,更没有减速,竟然直直的冲着那老头撞了过去,一场车祸眼看着不可避免。
我瞪大了眼睛,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
可是下一刻,商务车继续沿着道路行驶,它经过的公路上,空空如也,没有老头倒地,更没有任何碰撞发生。
我愣在原地:刚才那老头哪里去了?
一瞬间也明白过来,那老头应该不是人。
我犹豫着要不要掏出手机打个电话给干奶,让她们路上小心一点。
一转身,就看到前方大槐树的树荫下,那个老头正佝偻着背,微微仰着头,用浑浊的双眼注视着我。
这一次离得近了,我也终于看清楚了他的情况。
他的整个左边胸口都塌陷了下去,看起来就像是被重物砸扁了一般。
老头跟我的视线对上,忽的咧开嘴,露出了仅剩几颗的黄牙。
接着,他就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