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定的事情,避不开的。”我一脸坚定的回答道。
吴老师抹着眼泪走了,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我忍不住叹了口气,想起初中时老吴对我的好,心中更是说不出的难受。
我那么说,是为了让吴老师一家好过一点,最起码余生不至于在悔恨中度过。
对人来说,不管是什么样的痛苦,一旦加上自责,就会翻上好几倍。
一旦让人知道这样的事情在没发生前还有办法,那就是在心口上捅刀子。
其实像老吴这种克子女的命格,最好的办法,就是给孩子认干爸干妈。
认命格比较好,儿女都很好的人行,认一块大石头也行,甚至可以去寺庙道观,认给神灵。
反正就是找个靠山,越经得起克的就越好。
像网上有不少人说,小时候被父亲带着去给某块石头磕头烧香,那就是认石头当干亲保平安。
老吴是个好人,对学生特别用心负责,也是个很倔的人。
这是他的优点,也是他的缺点,也是他人生痛苦的根源。
他把数学和科学当成了一切,却忘了还有很多事情是科学无法解释的。
送走吴老师,我决定出门去吃东西,可出门刚走了两步,我就觉得今天的阳光晒得火辣辣的疼,让人有些受不了。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回屋拿了把伞,撑着伞,这才感觉好受了不少。
我知道这样肯定会被人嘲笑,夏天只有女人才有撑着伞防晒的资格,男人撑伞是要被笑娘娘腔的。
可我现在一点都不在乎:我已经够痛苦了,又何必在意外人的目光和看法?
就今天太阳晒到身上的刺痛感,这要是晒一路,就直接晒伤了,难不成要我晚上躺在床上皮肤疼才行?
走过去的一路上,我心里也有些奇怪:以前紫外线没那么强烈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到附近烩面馆吃了一碗烩面,我结了帐准备离开。
这时,烩面馆老板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道:“季藏,你这脸色有点不对啊,你外公是走了,可你也不能太伤心了,没事就多出来走走。”
“我脸色怎么了?太白了?”
“有点,你这脸色看着很差,实在不行,就去医院看看。”
我原本以为老板是借着关心我的名义,说我撑伞的事情,可他那关切的表情不似作伪,我这才意识到好像有些不大对。
烩面馆的大厅里就有面镜子,我凑了过去看了一眼,也不由吓了一跳。
怪不得老板会开口提醒我,我今天起床后洗漱根本没看镜子,此刻照了镜子才发现,自己的整个面部都有些浮肿,眼袋也冒了出来,看起来像是老了好几岁一样。
什么情况?
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就在我看着镜子陷入了怀疑时,老板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不要太伤心了,就算再难受,夜里还是要睡觉的,这样熬下去不是事儿。”
“没,我没熬夜……”我下意识的解释了一句。
“我懂。当时我妈走,我也是整宿整宿睡不好,是躺在床上,刚合上眼就惊醒,一夜下来跟没睡差不多,后来睡觉前喝杯酒才好点,你也试着喝点。”
面对老板的关心和好意,我还能说什么,只能点头答应。
可我心里明白,自己跟烩面馆老板不一样,我明明睡得很好,就是感觉很疲惫而已。
撑着伞走回家,我坐在沙发上又开始犯困,干脆去楼上冲了个澡,开了空调躺床上继续睡觉。
等到一觉醒来,已经天黑了,我依旧感觉浑身困倦,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不像是睡觉刚醒,反而像刚跑了个马拉松那么累。
看来,明天真的要去医院一趟,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年纪轻轻身体就这样,可不是好事。
虽然肚子不是很饿,我还是出门去另外一家拉面馆吃了一碗拉面,这才晃晃悠悠回了家。
就在我准备进屋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一声呼唤:“先生……”
我转过头,看到不远处的大槐树下,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手里还拉着个小男孩,正眼巴巴的看着我。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这会儿周围刚好没什么人经过,这才指着自己鼻子,问道:“是叫我的?”
“是的,先生。”
那姑娘长得挺漂亮,只是有些怯生生的,叫先生的声音也挺甜的。
我觉得有些好笑:“你还是换个称呼吧,这听着跟那些进口电影的译制腔一样。”
姑娘的脸顿时就红了,一旁的小男孩忍不住朝她问道:“什么是译制腔?”
姑娘低头凑到小男孩耳边说了些什么,小男孩点了点头,明显是似懂非懂的表情。
我见这姐弟俩可爱,忍不住笑着调侃道:“小弟弟,你还小,等你再大几岁,让你姐姐带你看一两部译制电影,你就知道什么是译制腔了。”
让我没想到的是,这小男孩却转过头,绷着小脸,一脸认真的说道:“我不是小弟弟,我是她哥哥,她是我妹妹。”
什么情况?
一时间,我大脑有些宕机,脱口而出道:“小朋友,骗人可是不好的习惯,老师没有教过你吗?”
没想到,那个姑娘也点头道:“他的确是我哥哥。先生,您能不能走近一点,我们有事情想要拜托您。”
这是什么情况?
眼前这两个在搞恶作剧吗?那小男孩个头那么矮,看着就是八九岁的小孩子,怎么可能是这漂亮姑娘的哥哥?
难道,他是个侏儒吗?
可侏儒的脑袋不是挺大的吗?他看起来头部比例还是挺正常的,不像是侏儒。
我下意识的朝着大槐树下走去,想要靠近两人,去仔细观察一下,到底是什么情况。
可是刚走两步,我突然愣住:他们两个为什么一直站在大槐树下不肯过来,有事求我,反而是让我走过去?
想起之前被压塌胸膛的牛三金曾经站在这棵大槐树下,我忽然明白过来:对面这一对儿姐弟,该不会是鬼魂吧?
想到这里,我立刻停下脚步,警惕的看向对方:“你们两个,是人是鬼?”
我的话音刚落,树下的姐弟两人立刻发生了变化。
那姑娘满脸是血,连衣裙的上半身全被鲜血淋透了,而她身边的那个小男孩,整个人都变得一片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