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躺回床上,我睡得相当不安稳,哪怕拉上了窗帘,我也总是能感觉到外面有鬼魂被丝线吊的一上一下。
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睡到了早上五点多,远处传来了鸡叫声,我悬着的心这才终于放了下来,想着再睡一会儿就起床。
可是这么一放松,再一睁眼已经是早上九点钟了,我赶忙飞快的起床洗漱,去楼下打开房门,就已经有客户在等着算命了。
我告罪了一声,招呼客人先去客厅里坐着凉快,自己飞快的跑去街上买了份早餐,狼吞虎咽的吃完,就赶忙开始算命。
这一上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生意特别好,一直忙到中午饭点,才算是算完。
我这才想起自己还要去找老道询问木偶姑娘的事情,于是赶忙打了个电话给大胡子。
其实我更想打给莫冉,可惜没有她的联络方式,昨天有好几次我都想找她要个联络方式,每次都被老道给不动声色的打断了。
说起来,道真这老道还是个徒弟控,生怕自家的小白菜被我这头野猪给拱了。
可实际上,我根本没有想那回事,经历了江声艳的事情,我感觉自己在感情上挺受伤的,暂时没有开始新感情的打算。
电话接通,大胡子那爽朗的笑声就从听筒里传了出来,可是在得知我要找老道和莫冉一起吃饭聊点事情的时候,他却为难了。
“师叔带着小师妹去了山里,说回来总要去道观里住几天,给历代祖师上上香,磕磕头什么的。”
“我靠!那边道观不是已经荒废很多年了吗?一天能赶回来吗?那些房子还能住人吗?”
我记得大胡子说过,他师父在动乱年代就羽化仙逝了,从那之后,他师叔就一直在外奔波,到处寻找徒弟。
这可是好几十年过去了,就算道观修建的再结实,荒废几十年,也不可能住人了。
“我也是这么说,可师叔他非要坚持,我那小师妹还提前买了帐篷和睡袋,我也只能由着他们去了。”
……
莫冉那小丫头,居然提前准备了帐篷和睡袋,这是当野营玩耍去了。
看来今天想要找老道求教木偶姑娘的事情不太可能了,只能自己先努力去找找线索了。
我可不想这么一直等下去,要是老道带着自家徒弟去山里修行个几个月,难道我每天晚上都要忍受外面有鬼魂不停悬丝空降?
下午没什么客人,我就在家打开电脑,寻找起关于木偶姑娘和傀儡师相应的信息。
可是找来找去,除了游戏攻略和设定,就是一些都市鬼怪传说,并没有什么正经的线索。
不过这么一通资料查下来,我还是找到了一些可用的线索。
那些游戏设定和都市传说中都提到了一点,那就是傀儡师的傀儡,或者说木偶,是通过丝线被傀儡师操控的。
因为傀儡(木偶)并不是人类,属于死物,所以它们不怕疼痛,更不怕战斗损伤,跟他们硬拼是相当错误的选择。
最好的办法是直接杀死操控傀儡的傀儡师,这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如果不能找到傀儡师的所在,那就还有另外一种办法,就是斩断傀儡和傀儡师之间的连接,就会让傀儡师丧失大部分战斗力。
而傀儡师与傀儡之间的连接,自然是操控傀儡的那些丝线,只要斩断了这些丝线,傀儡就不再被操控,就是普通的木偶而已。
回想起来,自己在遇到木偶姑娘的时候,她的一举一动的确像是被操控了。
她不知道自己的来历,更不知自己身处何方。
在我询问她的来历后,她第一反应是说自己很乖很听话,说要回家,可很快又反应过来,尖叫着不愿回家,死也不愿回家。
她不愿意回去,很可能是被傀儡师用邪术操控,所以感觉无比痛苦,才会有此反应。
等到她这样反抗,随即就被丝线悬空吊起,接着就因为恐惧浑身颤抖,不敢再有任何反抗。
下一刻被直接悬空提走,消失了。
这样仔细去推断的话,她的身后的确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控制着她,那双手就应该属于那个隐藏在背后的傀儡师。
不管是想要把这木偶姑娘送走,还是把眼前的难题解决掉,最关键的因素就是斩断木偶姑娘和傀儡师之间的联系,也就是那些丝线。
只是,我这还是第一次真正面对敌人,看来要好好准备一番才行。
不过看到自己右手手腕上那一串黑色锁链,我也不是特别担心。
有黑无常的勾魂锁链在,哪怕只是小号山寨版,那也绝对有足够的威能,一个来自小鬼子的傀儡师还不至于让我落荒而逃。
就算对方真的很厉害,大不了我就找黑无常求助,总不至于如今在华夏的地界上还能被小鬼子给欺负了。
虽然是这么想的,我还是提前做了不少准备,公鸡血搅拌的朱砂,午时水,还有外公留下的符篆,反正能用上的我全都准备了一遍。
等到夜幕降临,那木偶姑娘果然出现在了大槐树下,显得机械又呆愣。
她没有直接在我家窗前进行悬丝升降,我当然也不会主动去靠近对方,只等子时再去点燃引魂灯,把对方给引过来。
因为担心木偶姑娘背后的傀儡师,今夜的这几个小时过得分外漫长,我关着店门在屋子里坐立难安,只能一遍遍的检查自己准备的那些东西。
时间终于来到了子时,我打开了房门,看到那木偶姑娘依旧呆立在大槐树下,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一些,不过随即又警醒起来。
现在可不是放松的时候,也许木偶姑娘呆立在大槐树下,就是那傀儡师故意安排的,为的是打消我的警惕性,再突然间偷袭。
我紧绷着神经,把桌椅搬到门口放好,又把引魂灯放在桌上点燃。
引魂灯柔和的灯光亮起,那边大槐树下的木偶姑娘立刻有了反应。
她慢慢的转过头,看了过来,月光照在她苍白的脸上,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接着,她迈动步伐,双手摆动,以一种缓慢而诡异的节奏,一步步朝着我走了过来。
我的心顿时悬到了嗓子眼里,手里紧紧扣着两张黄纸符,一旦有什么不对,就准备直接甩出去。
木偶姑娘慢慢的朝我靠近,我也渐渐看清楚了她的模样,此刻她双眼噙满泪水,双手双脚上悬着的丝线,正机械的扯着她以诡异而机械的步伐走动着。
等她走到近前,我终于听清楚了她口中不停重复的话。
“求求你,让我解脱,让我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