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仔细想想,不要着急,想想对方长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我说完后,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手机那头的李欢欢也听到了我的话,立刻停下脚步,手中的手电筒和手机对准了屋子的外墙面,努力保持着画面稳定。
“我好像想起来了,我当时正在做饭,做的是砂锅米饭,准备提前做好,先保温着,等到了饭点有人点单,我就加热之后让骑手取走送过去。”
“等等,我有个问题,你在这种地方开小吃店,有招牌吗?这是怎么跟外卖平台合作的?”这个问题憋在我的心里很久了,此刻终于忍不住了。
“这个很好弄的,只需要在平台上通过就行了,有人帮忙办营业执照那些,出点钱就可以,店面也不需要,只需要填个地址就可以了。”男人不以为意的解释道。
(注:此故事略显荒诞,是我将几个现实中的新闻缩影在一起融合而成。类似的事情在外卖平台的野蛮生长期是存在的,而且爆料不少,的确有直接在厕所做了外卖进行销售的……剧情为了戏剧冲突,进行了应有的融合夸张,跟现实的时间线就略显错乱,请大家理解。现在外卖的资格审核应该很严格了,类似的事情应该没有了吧……)
听到男人这么解释,我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提问也许干扰到了对方的回忆,于是赶忙道:“不用管我,你再想想,当时是谁来找你了吗?”
“没有,我在这里没有朋友,也没有认识的人,除了房东,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来就是为了赚钱,那些骑手过来也都是从窗口直接把吃的取走,不会怎么跟我说话的。”
“那是你认识的骑手吗?”
“不是,都还没到吃饭的时间,哪里有骑手过来取单。我当时在煮饭,因为屋子里太臭了,我就把房门开着散味道,是有人从打开的房门直接走了进来。”
听对方这么说,我顿觉无语,忍不住想要吐槽:这家伙居然还知道屋子里太臭了,要开着房门透气。
这家伙自己都觉得臭,怎么还能安心在这种环境中做吃的给顾客?这还有一丁点的良心吗?
我很想直接开口质问他,不过为了寻找线索,找到这起凶杀案的凶手,我还是强行把这个冲动给压了下来,听对方继续回忆。
“他走进屋的时候,我正在听着歌做饭,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进来了人,他……”男人说到这里,大概是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表情变得痛苦起来。
他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脑袋:“疼,好疼,我的头好疼。”
随着他的话语,他的额头上猛然露出了一条血线,开始往外流淌渗出鲜血。
不好!要出事!
这家伙终于回忆起了死时的情况,这是要重演死亡时的痛苦加身,这要是让他来一遍,这回忆可就白费了,肯定又要记忆空白。
反应过来,我飞快的伸出左手食指,在引魂灯的灯油里蘸了一下,伸手点在了他额头上的那道血线之上,用力的抹了下去:“撑住,我先暂时帮你消解罪孽和痛苦,你继续回忆对方的身份和长相。”
灯油抹在了男人额头的血线上面,油亮的痕迹就像是琥珀一样,把那道血线和里面的鲜血给包裹凝固了。
中年男人脸上的表情依旧痛苦不堪,好在脑袋并没有像之前那样被劈开,那把斩骨刀也并没有出现。
“疼,我的头好疼啊,疼死我了!”男人紧紧的捂着脑袋,脑袋来回摇着,仿佛要把痛苦甩出去一般。
“对方长什么样子?你看到了没有?”我几乎是吼着问道。
“看到了,我看到了,我看到他拿着一把斩骨刀,走到我的身后,用力的对着我的脑袋劈了下来……好疼,疼死我了。”
“他长什么样子?他是谁?”此时此刻,我终于理解电视剧上那些问到关键信息时就卡壳到底有多烦人了,我恨不得直接抓着这家伙,把他的记忆提取出来。
“我不认识他,我从来没见过他,他不是骑手,我一次都没见过他。”中年男人捂着脑袋痛苦的说道。
“他有什么特征?长相,体貌,或者有什么特殊之处?”我简直要急坏了,终于看到了凶手的模样,可凶手完全没见过,这算什么?
总不至于是神经病随机杀人吧?要是随机杀人,那这哥们儿也太冤了。
谋财害命?那也不应该。
这哥们租住在这种厕所改造的小吃店赚钱,只要是脑子正常的,就不可能来他这里抢劫。
“他是个国字脸,眼睛不大,鼻梁高,眉毛挺浓的,看我的时候咬牙切齿的,像是对我有深仇大恨,一边砍我还一边在骂。”中年男人捂着头痛苦的回忆着。
“他骂你什么?有说原因吗?”我心中一动,继续追问道。
“他就是骂我王八蛋,说我是杀人犯,害了人就该被千刀万剐,这样一刀砍了我便宜我了。”
“什么?你杀过人?!”这个答案让我无比震惊。
“没有,我没有杀过人,我从来没有。我就是正经做生意赚钱,我想好好赚钱讨个媳妇,我没有杀过人,也没有谋财害命过。”中年男人捂着头痛苦的辩解道。
“那你再看看对方有什么特征,他穿的衣服有什么特殊之处,有没有纹身之类的显着特征?”这一次,手机那头的李欢欢忍不住开口了。
“他穿的衣服也很普通,不对,他的脚踝上扎着一根白布条,他的左手上还贴着胶布,好像是打点滴用的预留针。”
“还有呢?除了这些,还有什么?”我再次催促道。
“还有……啊!他把我的头砍下来了……我好疼……”中年男人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下一刻,一把闪着寒光的斩骨刀凭空出现,砍在了他的脑袋上,他的目光瞬间呆滞,口中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随即,他的身体连带着那把斩骨刀,慢慢的开始变得透明,最后消散在了空气当中。
这家伙又一次消失了。
我拿着手机,整个人都有些懵,过了片刻之后,这才开口问道:“欢姐,刚才问出来的这些信息,有能用上的吗?”
我是真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是被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杀死的,这种案子别说警方了,就算我这种完全不懂的门外汉,都知道调查起来相当困难。
因为最难侦破的就是无意义的随机杀人,彼此间没有任何关系,这样想要通过社会关系找到,简直难如登天。
手机那头的李欢欢沉默了片刻,开口道:“还是有用的,最起码我们把凶手的范围缩小了不少,凶手家里可能刚刚有人去世,还有就是,他很可能刚刚出院,我们可以通过医院记录去试着查找。”
“这样真的能找凶手吗?”我还是觉得这像是大海捞针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