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张的站起身,做出了防备姿态,可整个人还是迷迷糊糊的,等到站在原地愣了很久之后,才终于清醒过来,搞明白了情况。
外面天色已经蒙蒙亮了,远处有鸡叫声传来。
刚才的女人尖叫声,是电影里的女人被反派抓住时遭受折磨的尖叫,并不是什么女鬼和鬼婴小女孩钻进了屋子里来。
确定没事之后,我松了口气,只觉得身上疲惫无比,不过还是坚持着检查了门后的黄纸符,确定没有什么问题发生,这才抱着被子上楼睡觉去了。
这一觉睡到了下午四点多,这一次不是被人叫醒的,是被饿醒的。
起床,洗漱,我并没有第一时间出门去吃烩面,而是去了楼顶,仔细看了看楼顶的情况。
今天又是一个大晴天,北方天气干燥,中午太阳一晒,房顶那层薄冰早就没了。
房顶上干干净净,看起来极为清爽,并没有什么脚印残留。
确定了房顶上没有问题了,我悬着的心也跟着放了下来,锁好阁楼门,下了楼,出门看到水泥地上也晒干了,只有堆在大槐树根周围的雪堆还留下不少。
大槐树上的积雪已经大部分融化,只有某些枝杈上海残留着一些。
隔壁大爷正坐在路边晒太阳,我跟他打了个招呼,朝着远处的烩面馆走去。
美美的吃了一顿之后,我趁着天还没有黑,在街上逛了一圈,感受了一下镇上的烟火气息,这才回家。
其实说烟火气息,镇上根本没有那么多烟火气了,特别是到了这一天。
整个小镇,也就是过年那几天最热闹,打工的,在城里生活的,都会回到老家来过春节,年前的那几天是最热闹的。
到了今天,在大城市打工的,在那边安家落户的,早早的都赶回去上班了,镇上又恢复了以往的冷清,特别是临近黄昏,天气还冷,根本没什么人。
我稍微逛了一圈,趁着天色还没暗下来,就赶忙回了家——现在女鬼和鬼婴小女孩的事情还没处理完,天黑在外面乱逛,那不是找死呢?
回到家,我就关上了房门,等到天彻底黑下来之后,我又出来了一趟,前去查看外面的情况。
我还清楚的记得,昨夜门前的那些清理赤足脚印的符水变成了鲜血的模样,那些水不少都流到了大槐树的树根下。
大槐树下堆着的积雪还没有彻底融化,我想去看看,天黑之后,那些雪水是不是有变成了鲜血的模样。
我一手捏着黄纸符,一手拿着手电筒,走到了大槐树下,仔细看去,发现雪水颜色很正常,因为被灰尘弄脏了的缘故,有些发黑,并没有半点的红色。
回到屋里,我琢磨了片刻,大致猜出了原因:那符水清洗了赤足脚印之后,就混合了赤足脚印中的邪异能量。
因为自己当时上去清理的时间已经很晚了,所以其中的邪异能量并没有被阳光所驱散,到了夜里才会变成了鲜血的颜色。
但是今天白天又是个大晴天,太阳晒了一天,那积水当中的那股能量都被太阳光蒸发了,当然不会再变成鲜血的颜色了。
想明白其中关节之后,我再次呼唤起黑无常大人,可是结果依旧如同之前一样,黑无常大人并没有出现。
我本想点燃引魂灯,试着在引魂灯的加持下,呼唤黑无常大人,可是想到那女鬼和鬼婴小女孩就在暗处隐藏着,还是放下了这个念头,决定不去冒这个险。
况且,之前黑无常大人跟我说过,他是无处不在的,只要正常情况下呼唤他,他都能感知到,除非他遇到什么事情无法赶来。
之前我还有些担心,会不会是鲜血铺满房顶和门前的缘故,导致自己昨夜呼唤黑无常大人没有反应。
今天那些鲜血都已经消失了,黑无常却依旧不回应自己的呼唤,唯一的可能就是他被什么事情缠身了,无法赶来与我见面。
我又在楼下坐了片刻,刷了一会儿手机,就上楼洗漱之后,躺在了床上。
接连两天的昼夜颠倒,搞得我生物钟有些紊乱,躺在床上很久都没有困意,干脆裹着被子打坐,哪怕无法入睡,最起码也能养养神。
就这样,我打坐到了深夜时分,终于有了些许困意,这才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起床,我出门喝了一碗胡辣汤,浑身暖烘烘的回到家,发现已经有镇民等在门口,问我什么时候能算命。
我原本的打算是歇到正月十六,等到正月十七那天再开始算命,可是看到对方期盼的眼神,再加上老人家的脸冻的红通通的,清鼻涕都冻出来了,我实在是说不出拒绝话来。
“大爷,算的,进屋喝杯茶暖暖身子吧。”我赶忙打开了房门,让老人进了屋。
刚过年就来算命,肯定是有事情要问,这大爷看起来都有六十多了,身形佝偻,穿着打扮也很差,明显过得不是很好。
把老人让进屋后,我给对方倒了一杯热茶,又特意拿了一包抽纸给对方。
老人见状,赶忙摆手:“不用不用,这纸多贵,等下我出门找个雪堆擦一擦手就行了。”
我莫名有些心酸,一包抽纸顶天也就那么几块钱,就是包装看着好看一点,可这位大爷拿来擦鼻涕都不敢。
最后是我强行拽了好几张,塞到了他的手里,又交代他喝完茶,看他面色红润起来后,这才开口要了他的八字。
“大爷,您想算什么?”
“小先生给我看看,今年去哪个方向能赚到钱。”
“啊?!”我不由愣住。
“怎么了?今年赚不到钱吗?”老人明显慌了。
“大爷,你这都快六十了,不在家里享清福,还要出门打工?”
我不是不知民间疾苦的人,农村人很多都是干到死,没有所谓的退休一说。
我惊讶的是这位大爷都快六十了,出门打工哪里还有公司要?企业基本上都是超过五十五都不要了,怕出事死在人家企业里,导致企业赔偿。
“我这当年为了当兵,改了岁数,身份证上岁数小,去了就跟人家老板说自己长得显老,身体还行,老板也能赏咱碗饭吃。”
“这样啊……”我感觉心里有些沉甸甸的。
“小先生,帮我看看,去哪边能赚到钱,能多赚一点。”
“大爷,您这么大年纪,出门打工,家里不担心吗?”
“那有啥好担心的,我身体好着呢。再说了,家里娃在城里买了房,每个月都要给银行交可多钱了,我不帮着赚点咋整?”
我长长的叹了口气,仔细的帮大爷看了起来,看过之后,给他指点了财运最好的方位。
等到讲完,大爷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布包,从里面掏出几张皱巴巴的纸币,就要塞给我。
我挑了一张十块的纸币,把剩下的退还给了他:“大爷,这样就可以了。”
大爷千恩万谢的走了,我站在门前,看着他佝偻的背影离开,心中满是惆怅。
六十了还要出门打工赚钱,给孩子供房贷,这样的晚年能算幸福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