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被锯开的大槐树里流出鲜血,一帮围观的人像是炸开了锅一般,议论纷纷。
“怎么会有血?”
“不是血吧?有些木头里面灌进去水了,时间久也会变红。”
“不一样,那种我见过,柳树上容易有,这还黏糊糊的,就是血,还一股子血腥味儿。”
“咋会这样?树又不是人,怎么还能流血?”
“还能咋回事?肯定是这棵大槐树成精了呗,要不然怎么会有雷劈,它还不声不响的就着火了,这就是老天爷劈它的。”
“真的假的?树要是成精了,这要是锯了,还不找上门报复?”
“就是啊,钱哪儿有那么好赚的,锯个树就能赚两百,看着是好事儿,可不一定是好事儿。有钱赚也要有命花。”
这是妒忌别人抢到了锯大槐树的生意,这会儿在一旁说风凉话,幸灾乐祸呢。
“不会真的有事吧?我这还是第一次见锯树能流血的。”
我把这些乱七八糟的议论听在耳中,一时间也没想好要怎么去回应。
这时,原本那两个拉大锯的父子,在低声商量了之后,也满脸苍白的找了过来:“小先生,这树我们可不敢锯了,这要是得罪了树大仙,我怕自己命不硬,扛不住。”
这种事情就是这样,一旦有人议论,当事人也会跟着慌,人毕竟是群体性动物。
民间的确有这样的传说,不管是动物还是植物,一旦上了年岁就会成为精怪,树木也是能够修行的。
像西游记里有一段剧情,就是唐僧被一帮山精野怪邀请去拼酒,各种树妖花妖一起喝酒,说的就是树木成精。
其实到了此刻,我也有些后悔,不过不是因为什么树木成精,这大槐树要是真的成精,我有引魂灯,肯定能跟它沟通。
我主要担心的是,这树锯到一半,隐患更大,万一真的啥时候倒了,砸到人那可了不得。
树肯定是要彻底锯掉的,至于这树里面流出来的血水,我觉得很可能还是跟鬼婴小女孩有关,既然发现了,就要彻底把这棵大槐树给处理掉。
想到这里,我开口道:“大叔,你不用担心,这槐树的事情我知道,根本不是成仙了,是里面有东西,这火就是烧它的。”
“可……可……”这大叔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不好意思拒绝,可又很担心。
我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两张黄纸符,飞快的叠成了两个三角形,一个递给了他,一个递给了他儿子。
“这两张符是驱邪避煞的,真的要是有事儿,符会自动起火护着你们的。”
“这……”这大叔估计也是第一次拿到黄纸符,心里有些没谱,还是有些犹豫。
这个时候,人群外的黄老四开口助攻了:“你要是不敢,把这两张符给我,我倒贴钱锯树,你给我,我跟我家娃来下力。”
说着,黄老四领着自家儿子就挤了进来,要脱了外套去拉锯。
这大叔一见有人要抢着锯树,也反应过来,手里这黄纸符大概是好东西,当即没有了任何犹豫,立马指挥着自己儿子,再次拉起了大锯。
随着锯子越锯越深,更多的鲜血从树里面渗了出来,等到锯进去一半的时候,血水已经不是在渗了,是在朝外飞速的流淌。
也许是因为这棵大槐树之前还被烧过,导致里面的血水也被加热了,这血水流出来热气腾腾的,看起来更像是真的鲜血。
两个人担心身上被弄脏,于是退开了一段距离,等了有四五分钟,里面的鲜血这才流完,两人又继续拉大锯。
接下来没有血水再流出来,一切进行的十分顺利。
又过了片刻之后,两人停下大锯,招呼众人散开后,一人远远拉着拴在树杈上的绳子掌握方向,一人用三角形木楔塞进大槐树的根部,抡起大锤往里砸,把这棵已经碳化的大槐树给放倒了。
大槐树倒下砸在柏油路面上,扬起一阵黑色的烟尘,也露出了树干里的真容。
一众人看到树干里的样子,不由得连连发出惊呼。
这大槐树的树干是真空的,里面有个足够一个半大孩子钻进去的空腔,锯子锯开的地方,刚好是空腔的下半边。
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空腔里密密麻麻都是已经死掉的毒蛇,这毒蛇浑身布满黑红相间的花纹,那红色的花纹十分古怪,冷眼一看,身上像是长了一个个红色的眼睛一般。
“我的个老天爷啊!这里面咋那么多的长虫?”
“这长虫不对劲儿啊,那么多长虫在树里面存着,吃什么?”
“你们说,刚才锯树流出来的血,是不是就是这些长虫的血?”
“这还用说,肯定是啊。”
“这也太吓人了。这长虫咋从来没见过?是什么品种?”
“不知道,没见过这种身上长眼睛的。”
看着树干空腔里的蛇尸,我也是一阵阵头皮发麻,这些蛇是哪里来的?
楼顶的积雪,尸体,血水,赤足脚印形成的咒文图案,这些都是幕后黑手操控鬼婴小女孩搞出来对付我的,虽然目的是什么,我并不清楚,可终归有痕迹可循,因为之前都出现过。
眼前这种怪蛇是第一次出现,加上它们身上这种诡异的如同红色眼睛的花纹,让人一看就不寒而栗,会下意识的联想到很多不好的事情。
帮忙锯树的父子俩看到这些蛇,也吓得不轻,赶忙来到我的跟前,问道:“小先生,这是什么蛇啊?我们这样锯树,真的没事吗?”
“放心吧,没事的,我再给你们加两百,你们把这些这树也锯开,弄点柴油,把这些蛇一起给烧了。”
“中。”
两人飞快的又将外层碳化,内里还是木质的大槐树分割开来,堆到了一起,那些死蛇也被用长长的铁钳夹起来架在了柴火堆上,浇上柴油,点燃烧了起来。
柴火堆燃起,腾起熊熊烈焰,原本还有些潮湿的槐树树干在被烤干之后,也慢慢燃烧起来。
只是,没过多久,在场的所有人就发现了情况有些不大对劲,开始纷纷议论起来。
“咋回事?这么大的火,那些长虫怎么烧不动?”
“我就说嘛,这些长虫邪门吧!那么多长虫挤在树里面,没吃没喝的,咋活下来的?”
“这些长虫要是真的烧不动,会不会再活过来?长虫反性可大了。”
围观的众人明显有些担心害怕了,一边议论,一边下意识的往后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