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猫钻进纹身店,就看到那长发纹身店老板又像往常那样一边喝着啤酒一边听音乐,它上前蹭了蹭长发青年,又转身回到玻璃门前,隔着玻璃门看向瘦弱少年。
瘦弱少年一路跟来,看到黑猫进了纹身店,他大概明白了黑猫的意思,是让他去纹身店里面,可他不敢迈步上前。
他不懂黑猫带他来这家纹身店是要做什么,是让他来纹身?还是有什么别的意思?
就这样,一人一猫隔着玻璃门对视着,黑猫也不着急,就那样静静的等待着,少年一直无法鼓起勇气上前,更不敢推开张贴着夸张贴纸的玻璃门。
路旁有摆摊卖小商品老太太看到少年站在这里,一直盯着纹身店的那扇玻璃门看,于是絮絮叨叨的讲了起来。
“你是十二中的学生吧?我看你校服像是,我们邻居家孩子也是穿这样的校服。快走吧,快回学校好好上学,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
“这家店的老板可不是什么好人,他可喜欢跟人打架了,听人说,他在这条街上收保护费,不听他话交保护费的,都要被他打。”
听到“保护费”三个字,瘦弱少年终于有了反应,他的手微微抖了抖,开口问道:“交保护费之后,他还会打人吗?”
“那倒不会,我听人说他还听讲义气的,交了保护费的,有人来店里闹事,他都会出去摆平,还跟那些来闹事的人打架,他啊,一天到晚都在跟人打架,不是打架,就是喝酒。”
“你可千万不要学他,你要好好上学,考高中,考大学,当大学生,坐办公室里当大官,打架可没什么前途,哪天再来一次严打,就抓起来吃花生米了。”
……
老太太还在絮絮叨叨的继续讲着,可瘦弱少年却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转身离开了步行街。
当天晚上,瘦弱少年好不容易把周末的作业写完,洗漱过之后,满怀心事的躺在床上,很久之后才进入梦乡。
到了深夜时分,他喝的醉醺醺的父亲开门走进了家,坐在椅子上抽着烟发呆了片刻后,他起身来到儿子的书包前,把里面的东西全都倒了出来,在里面翻找起来。
很快,他找到了儿子那一摞分数不及格的试卷,越看越是生气。
他怒吼一声,从腰间抽出皮带,一脚踹开了儿子的卧室门,将刚刚从睡梦中惊醒的儿子从床上拖了下来,甩动皮带狠狠朝着儿子身上抽了上去。
“老子让你不及格!老子让你不好好上学!老子辛辛苦苦在工地上打工受累,受人欺负,给你钱供应你上学,你看你考的什么玩意!”
皮带抽在身体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每一下都会在身上留下一道红色的印子,瘦弱少年却只是咬着牙,一声不吭,只是默默的流泪。
打了很久之后,男人似乎打累了,喘着粗气停了下来,又在少年的身上补了一脚,才骂骂咧咧的回到客厅,连回头看儿子一眼的心思都没有。
少年默默的起身,将刚才被拽掉的被子重新放回了床上铺好,躺回床上,蜷缩成一团,将头蒙了起来。
这一切,都被蹲在破烂小院墙头上的黑猫看在眼里,它纵身跃下墙头,朝着步行街的方向飞快而去。
夜,重新归于平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