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传来的撞击声,让我一个激灵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我睁开眼睛,这才发现砰砰的声音是从房车车厢上传来的。
我赶忙拉开窗帘,这才发现是一名保安,正在拍打着玻璃车窗旁的车体。
见到我拉开窗帘,他停了下来,冲我比划了几下。
我点头表示自己马上就出去,他就站在外面停下了。
我飞快的起床穿好衣服,打开房车门,保安大叔这才开口道:“你睡得还挺沉的,我敲了半天玻璃没反应,怕你睡车里开空调搞得一氧化碳中毒了,差点都报警了。”
“大叔,谢谢您啊。”我说着,递上一根烟,这才问道:“大叔找我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就是你之前交的停车费今天就要用完了,你是续一下还是继续停这里?”
房车停车倒是跟普通车子没太大区别,可要用到水和电,我那天开车过来的时候,就跟停车场的保安说了,借用保安们的水和电,用完了补,每天多给三十。
这对他们来说,完全是多赚的外快,我当时押了一张一百的,这是第三天了,也怪不得他们会操心过来问问。
“大叔,我今天就要走了。”
“不多住两天?”保安大叔一脸不舍的问道。
我差点没绷住:这里又不是什么风景点,更不是什么酒店,我在这里多住两天算什么话?
保安大叔这是想多收点钱,下意识的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不住了,事情都忙完了,还要去别的地方转转。”
“那成,今天就走啊,要不现在去把水箱加满,电充满,免得走路上不够用。”
“成。剩下的那十块就当是加水充电的钱了。”
“你这太客气了。”保安大叔笑得很腼腆。
“就这样定了,大叔帮我多照看一下就行,我等下还要去吃饭。”
“你就放心吧,包我身上,车上要是掉一块漆,你就找我。”
我把车子开去保安亭旁边停下加水充电,自己去了附近吃饭。
吃饭的时候,我还在思索着刚才所做的怪梦。
那是一场普通的噩梦,还是来自灵魂层面的警告和暗示?
会不会跟自己脖子里那两个诡异花纹眼睛有关?
我越想越是心慌,再也吃不下去,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又一次给莫冉发去了信息。
这一次,莫冉很快回过来了消息;“季藏,你找我有事?”
“你跟道长在哪里?”
“还在古都这边拜访道门前辈,怎么了?”
“还要停留多久?我现在出来了,刚好去找你们。”
“你不是不能离开周围那一带吗?”
“现在情况变了,我还遇到了一些状况,想找道长解决一下。”
“你先别着急,我问一下师父他老人家。”
……
片刻之后,莫冉发来了消息:“师父说了,他刚才起卦看了你的情况,说你来找我们没有任何帮助,应该北上寻找贵人,贵人会帮你找到办法的。”
“真的假的?”我总感觉老道是想岔开我,不让我跟莫冉相见,防止我把他的宝贝徒弟给拐跑了。
可现在都什么情况了?我脖子里多了两个诡异的花纹,像是眼睛一样。
黑无常说了,一旦这两只眼睛睁开,我的灵魂就会被取代,身体被其他灵魂占据。
我现在只想让老道帮我把那两只眼睛搞定,保住我的小命,哪里还有心思谈情说爱。
可老道说北上寻找贵人,我又有些迟疑了,感觉老道并不是在撒谎:北方不就是欢姐所在城市的方位?她的确是我的贵人,自从跟她认识之后,她帮了我那么多,不是贵人又是什么。
难道,真的要去找欢姐?
可是欢姐现在怀着孕,自己身上带着这像是诅咒一样的东西,又怎么好去找她?
哪怕欢姐不在意不嫌弃我,我自己心里那一关都过不去,万一这玩意影响到欢姐肚子里的小宝宝,该怎么办?
可老道说的北上遇贵人,我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欢姐,该不会是自己理解错误了?
其实错误的理解卦象和预言是很正常的,玄学上认为,天机可以窥探,可大势是不可改变的,所以人力面对天机,总会理解错误,选择错误。
历史上最有名的典故,莫过于秦朝的灭亡的预言。
当初始皇帝在统一了天下,建立了秦朝之后,希望秦朝可以世世代代的延续下去,就派遣人前往海外寻找仙人。
有燕人卢生在海外找到了仙人,拿回了一卷天书,里面写有“亡秦者,胡也”。
始皇帝认为这句话里的“胡”指的是北方的匈奴胡人,于是派蒙恬率领三十万大军,把匈奴打的哭爹喊娘,不敢南下。
可是当了历史揭开真正的面纱,让秦朝二世而亡的时候,大家才明白,原来导致秦朝灭亡的并非匈奴胡人,而是始皇帝的儿子“胡亥”。
这也是人力不可胜天的典型例证——哪怕窥得了一线天机,想要改变未来的走向,却依旧会犯下致命的错误。
老道给我的建议是北上寻找贵人,我觉得贵人就是欢姐,可万一贵人另有其人呢?
所以,自己还是不要过早的做出限定,以免找错了方向。
……
胡乱填饱肚子后,我回到了停车场那边,房车的水已经被保安大叔给加满,电也充到了九十多,我懒得继续等下去,交了停车费,告别了保安大叔,开着房车出发了。
这一次,我不准备着急赶路,按照老道给我起的卦,再结合当初黑无常大人入梦告诉我的信息,我认为自己这一次出行肯定是能遇到贵人的。
如果遇不到贵人,那就只能说明欢姐就是卦象中所说的贵人,到时候再找她也不迟。
在这之前,自己应该多在路上游山玩水,看看能不能遇到贵人,顺便把遇到的孤魂野鬼给送上路,也能为自己积攒功德。
打定主意,我并没有开车上高速,选择沿着省道朝着北方开去,一路上看着道路两边一望无际的麦田,心情也跟着开朗了不少。
我开车速度不快,一路上又走走停停,开一段时间就停下来歇息一会儿。
到了傍晚时分,我才刚刚赶到另外一个市,也不准备赶夜路,就在省道旁的一个小镇上落脚休息,把房车停在了距离小镇不远处的一片空地上。
吃过自己做的晚饭,洗漱之后,我就早早进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有人敲门,一个激灵从床上爬了起来,拿起角落里的棒球棍,右手背在身后,左手拉开了车门。
车门外,站着一个面色蜡黄的中年男人,一副病恹恹的模样,此刻正搓着手,一脸讨好的笑容。
“师傅,大半夜的打扰你,对不住了,我们遇到了点困难,能不能帮我们一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