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
“五千万，一次性付清。他们保证安分守己地好好照顾高子轩到18岁成年。”
“我呸！这两个老家伙，疯了吧！高子轩还是不是他们亲孙子了？裴夏已经每个月给了抚养费，只多不少，高子轩在学校的各种费用，虽然没多钱，但也是裴夏一直给。平时吃的穿的，更是买了让我们送过去。他们做什么了？家里做饭都是保姆！他们也拿自己当保姆啊，还要上薪水了？”
方芸气得咬牙切齿。
童严笑着点头，“他们应该是这么想的。”
方芸：“不给又怎么样？就算没了肖雅，他们的钱也足够带两个孩子生活的，那都是他们高家的孙子孙女。裴夏当初是净身出户的，家里的钱可是一分没带走。真给他们脸了，不管，反正饿不死就行。”
说完，方芸一手提起高子轩的小行李箱，另一只手拎起小箱的水果，气哼哼地朝电梯间走了。
童严抱着剩下的箱子，跟在后面。
“你觉得他们为什么突然提这个要求？”
“我觉得他们是脑子抽风，脑子进水，神经了！”
电梯门打开，两个人站进去。
童严把箱子放在地上，拍了拍身上蹭的灰尘，说道，“肖雅的病对他们是个刺激，原以为高晟进去几年，至少肖雅是个有点钱的，他们能靠上，熬过这几年等高晟出来了，就有儿子能依靠了。你看他们现在，住在秦州最好的别墅里，衣食跟富豪家庭无二。但现在这些花销，都是肖雅在拿。万一肖雅真活不了多久，也只会和自己的亲人交代后事，到了那时候，不管是肖雅的钱，还是江山景园的别墅，可能就真跟他们没关系了。恰好今天裴夏和蒋湛领证，高子轩跟他们说了这个消息，他们自然就想到利用高子轩来问裴夏要钱了。”
方芸皱眉，瞪着眼，“要是不给，他们还能把高子轩送到深城，不管了？哼，去深城更好，裴夏见儿子方便了。”
童严：“你想得太简单了。蒋湛不是普通人，蒋家也不是普通的有钱人家，他们要顾及地方方面面有很多。你想想，如果高子轩在这边过得不安稳，势必会影响裴夏，那会不会影响他们的新婚生活？会不会引发舆论影响蒋家？商场上的很多事情，都是很难讲的。退一步讲，现在蒋家同意了高子轩去深城定居，小家伙自己愿意去吗？”
方芸怔住，是啊，事情哪有这么简单。蒋家是豪门，不是普通人家。
蒋湛和裴夏刚领证，正在蜜月期，恐怕蒋湛目前只想和裴夏安静地过二人世界。
如果秦州这边隔三差五出幺蛾子，两人肯定会吵架。
高晟父母那一对奇葩，之前就带着高子轩躲起来过……
这件事处理得好，双方保持现状，互不干扰，高子轩成年后，可以自己选择跟谁在一起生活。
万一高晟父母不做人，折腾起来，还是裴夏难做。
“上梁不正下梁歪，难怪他们生出个高晟，根儿上就坏了！一口一个亲孙子，那其实是叫摇钱树呢！”
方芸气鼓鼓地骂着。
电梯门开了，童严抱起箱子，迈步出去，“我跟他们说了，等过完春节再说，这件事谁都先不提，都好好过个年。”
方芸绷着脸，拎起东西，跟在后面，“哎呀，我知道，但是我还是给裴夏打个电话吧，跟她说一下，子轩在咱们家。”
裴夏和蒋湛刚回老宅，就接到方芸打来的电话。
方芸打的视频，先让高子轩跟裴夏说了话，然后就拿着手机，进了房间。
方芸笑弯了眼睛，打趣裴夏，“采访一下蒋太太，现在心情怎么样啊？”
裴夏也故意逗她，“还行吧，一般般，又不是第一次结婚。”
方芸直接哈哈大笑，“你要逗死我。”
裴夏也笑，“过年了，让你笑笑，给我包个大红包，金额多少，看感情吧。”
方芸想到什么，突然恍然大悟，“对啊，你今天领证诶，我必须给你包个红包，要随礼啊！”
裴夏：“行啊，一会儿直接转账给我，就转，或者。”
方芸抿着唇，“要不这样吧，我跟童严也再办一次，礼金就扯平了吧。”
“哈哈哈……”
裴夏笑弯了眼睛。
方芸一本正经，最后几个字拉长音调，“真的啊，我嫁老童那会，可是裸婚，他现在混得好了，是该给我补办一场世，纪，婚，礼了啊……”
裴夏笑得浑身抖。
方芸啧啧两声，又严肃道，“果然嫁对了男人，幸福都是藏不住的！”
“哈哈哈……方小芸，我真要被你笑出皱纹了。换话题，要不我就挂电话了，梅姐还等着我打牌呢。”
“好，不开玩笑了，正经跟你聊两句，你就去忙吧，其实这个时间打，也是怕你晚上不方便。”
方芸收敛起笑，正经起来。
裴夏也平复笑意，回道，“我在这儿也没什么事情，你随时打给我。”
方芸：“也是，你也不用忙什么，都有佣人去做。”
裴夏：“嗯，我也想帮忙，就怕我做的东西，他们吃不惯。”
方芸突然感慨，“夏宝，人生真的好像开盲盒，不到打开的那一刻，根本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不过，看你的气色好，又开心，我一个人独守秦州也值了。”
裴夏：“你想我们，就过来几天，童严应该有十天的年假吧？”
方芸：“走不开啊，童严家的亲戚要走走，我爸妈他们也说要带我弟过来几天。”
裴夏：“辛苦你了，还要替我照顾子轩。”
方芸：“你看你，我不是这个意思。”
裴夏：“我知道。你们今天去接子轩，他爷爷奶奶没说什么吧？”
方芸摇头，“没有，他们也要回村里过年。”
裴夏：“这样啊，那家里就剩那母女俩了。”
方芸：“哪儿啊！那母女俩今天不在，听说回老家过年了。”
裴夏：“哦……”
方芸实在忍不住，还是问了，“夏宝，你有没有想过子轩去深城生活啊。”
裴夏：“我有问过他，他不愿意，怎么了？”
方芸：“没事，我就是担心你想儿子。”
裴夏思忖了几秒，“等他再大一些吧，现在他离不开秦州，而且他爷爷奶奶也舍不得他。”
方芸撇嘴，心道，那两个老家伙都打算拿亲孙子换五千万了，你还替他们着想呢，切。
裴夏：“怎么了？今天他们是说什么了？是不是肖雅不想子轩住在那了？”
方芸：“没有，没有，你别多想。”
方芸满肚子的话，憋在胸口，想吐槽，想骂人，堵得慌。
就在这时候，童严系着围裙进来找她了。
开的视频通话，裴夏从画面里看到童严，笑着打招呼。
童严先是恭喜裴夏领证，又随便聊了两句，就让方芸挂电话，去厨房帮他打下手。
方芸这才不情不愿跟裴夏说一句，挂电话了。
童严把方芸从沙发上拉起来，“走，去厨房帮忙。看来我还是要盯着你，刚才我晚几秒进来，你是不是就告诉裴夏了。肚子里装得下三碗饭，就装不下这点事儿。没出息。”
方芸：“我越想越生气嘛，五千万啊，凭什么啊！给他们五千，我都心疼。”
“又没给！”
“说也不行！”
“那也是……你说得对！”
童严半搂半抱，把方芸往厨房带。
经过客厅，三个孩子正在玩闹，看见他们这样，三个孩子都哈哈大笑起来。
“妈妈，你要是被绑架了，就眨眨眼。”
“妈妈，你放心吧，我们不会救你的！”
方芸：“两个小没良心的，平时我对你们不薄，关键时刻怎么能不救亲妈呢？嗯？”
媛媛：“妈妈，因为我们打不过爸爸啊，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哈哈哈！”
娇娇直接笑翻在地，重复媛媛的话，“对啊，我们打不过爸爸，爸爸太厉害了，哈哈哈！”
方芸装出伤心的样子，看着子轩，“子轩，你帮谁？”
子轩笑得满脸通红，“小芸阿姨，我也不能帮你。”
方芸甩开童严，叉着腰，佯装气鼓鼓道，“为什么啊，我的人品这么差嘛，都没人愿意帮我？嗯？到底为什么？”
子轩：“因为你家有三个女生，童叔一个男生，我也是男生，男生只能帮男生。”
童严甚是欣慰，解下围裙扔给方芸，理直气壮，“去！把剩下的活都干了！”
“你们三个，不，四个，都给我等着！我一会儿就做出史上最难吃的年夜饭，必，须，吃，光！”
说完，方芸拿上围裙去厨房，做史上最难吃的年夜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