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不要脸
“是么?若说我那父亲一房小妾一房小妾地往自己的屋子抬是为了让陛下放心,他早已经与我那母亲没有了情分,师傅的打压也来得及时,陛下想必既要借着你打压他,又不放心无人与你为敌,否则国公府邸没有灰飞烟灭,大约也是门庭冷落了吧。”
司空茉不可置否地轻嗤了一声:“师傅怎么说,那就怎么是,徒儿自然不会再多问。”
裴炎见着她神色冷淡,目光轻渺的样子,便忍不住轻笑:“怎么,你是在吃你母亲的醋么?”
原本不过是小意激她一下,却见司空茉一副理所当然地样子承认:“没错,我只是不喜有人什么都知道,有人却只能当人家手下随意消遣的小棋罢了。”
裴炎看着她,有点儿哑然,随后他顿了顿,方才轻叹一声道:
“好,既然你问,为师便说,你母亲当年遁入空门确实是为了保住你父亲这个忘恩负义的混账,陛下深深爱慕蓝翎,生出了即使他得不到,也不会让其他人得到的想法……。”
“他原本是想杀掉蓝翎,但是怎么也下不去手,只能把怒火转移在靖国公府和司空世家之上,你母亲因此遁入空门,并答应一生一世,不得踏出佛堂,否则你父亲和司空家都会有危险。”
司空茉闻言,冷笑道:“我那母亲果然是个重情重义的,只是这与我有什么关系,既然都不能确定我是谁的孩子,何必当初不喝一碗堕胎药呢?”
裴炎淡淡地道:
“你父亲和皇帝陛下都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是蓝翎已经决定永不入红尘,所以,希望你能将你母亲引出来,加上谁也不确定你是否自己的骨血,于是……”
“于是便所幸眼不见为净是么?”
司空茉眼里满是讥讽,随后看向裴炎:“那么你呢?你为什么要答应我母亲的要求保住靖国公府,她的话对你很重要很重要?”
裴炎伸手拨了一下她的发丝,悠悠地道:
“因为很久以前,为师曾经欠了蓝大元帅一个人情,虽然皇帝陛下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野心勃勃的陛下了,但是他的多疑的性子是没有变过的,当年为师需要你父亲这个挡箭牌,如今你那道貌岸然的父亲也一样在某些时候会需要用到为师,这就是所谓的制衡之术。”
“是么,这么简单?”
司空茉唇角勾起讥讽地弧度,也没有再多问,只是用一双粉臂却环上他的肩头,用尖利的小犬齿咬住他的唇道:
“说不要脸,徒儿怎么及得上师傅的千分之一,但徒儿也很好奇,如师傅这般想要什么都能得到的人,到底想要徒儿答应你什么条件?”
她倒是要听听这只霸道又不知羞耻的千年老妖想要什么条件。
裴炎并不拒绝她的自动送上门,低声轻笑:“你迟早会知道的,和为师做交易,你自然不会亏的。”
不亏才怪,被你这老狐狸吃干抹净了,还不知道原来枕边人不是太监。
司空茉暗自腹诽。
“怎么,不敢应么?”裴炎一边沿着她细腻的颈项轻吻,一边用悦耳却阴魅的声音在她耳边诱惑而挑衅地道。
司空茉只觉得颈项间的那股子酥麻犹如虫蚁一路轻爬,她捏紧了他的肩头,嗤笑:
“师傅,你这激将法也未免太不入流了,不过,徒儿答应你也就是了。”
答应他未尝不可,如今京中形式复杂,尚且需要他的势力来平复风波,并且,她很快就要寻机出京,再次前往边境去寻那只部队。
裴炎抬头,诱惑地再次深深地吻上她的唇:“不入流也没关系,你这小鱼儿不是上钩了么?”
“是啊,上钩,愿者上钩。”司空茉似真似乎假地在他唇间轻语,双臂搂紧了他的肩。
愿者上钩,且看谁能上了谁的勾。
她若要一个人,必定是全身心的归她所有,她想要他,可他实在太强大,强大到让她没有安全感。
她不需要一个能操纵自己生死的伴侣,也不需要一个随手就能决定自己生死荣辱的情人。
那是帝王对宠妃的宠爱,而不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平等的相知相伴。
她所需要的是,能肩并肩,站在无数凌厉风霜间,依旧可以不离不弃,一同面对和承担的人生所有的悲喜的人。
一个没有自己存在价值、或者说存在价值只在繁衍血脉、承宠君恩的女子,是随时可以被更年轻美貌的女子顶替的。
许久之后,她一身华衣,手握长剑站在权利的顶端之上俯瞰众生的时候。
有人问她,你如此汲汲营营地追求着权力之路,失却了女子的单纯娇柔,就不怕他猜你、忌你、见疑于你么?
她只是微微一笑:“君与吾本就是死敌,何惧之有?”
他们本来就是敌人,却谁也离不开谁,只因为他和她都明白除了对方,这个世界上没有更了解自己的人。
太过相似的人总会有一些尖利的刺会在彼此身上留下痕迹,割破肌肤,流出鲜血来,在对方的肌肤上恣意的交融,流淌出华美的鲜红痕迹。
就是这样的彼此骨血相溶,才让他的眼里永远只能容得下她,她的心也只能为他打开。
一高挑邪魅,一纤细柔软的身影在鲛人油长明灯下,交织在一起,许久都不曾分开。
直到司空茉瞅着他竟有就在这里办事的意思,赶紧推了推他的胸膛。
“好了……,一会子我那父亲醒过来,见着咱们这副模样,可了不得。”
这千年老妖还真是不挑地点,一点都不懂节制。
裴炎见着怀里的娇娃娃面若桃花,嘴唇被他咬得红肿莹润的模样,不由低头轻笑:
“看见什么模样,看见自己的死对头,司礼监的太监头子正在和他的爱女偷情么?”
司空茉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顺手推开他再次逼过来薄唇:“师傅,你克制一点,人家到底是刚刚和离,正在选新夫的人。”
“为师发现最近你没怎么勤练功夫了,总是在外头勾三搭四的,一会子咱们回宫继续,为师一定好好地教导你这顽劣的丫头。”
司空茉脸上又飞起绯色,到底忍不住骂了声:“无耻、龌龊、不要脸!”
裴炎但笑不语,松了手让她落地。
司空茉落地后,理了理衣衣衫,手掌一翻,对着裴炎道:“师傅,拿出来呗。”
裴炎挑眉:“拿什么?”
“你不是做了两个假令牌么?”司空茉伸手就往他怀里拿,她自己用的那香就要过了有效时间。
她可不想费心思去和靖国公解释为什么他的死对头会和自己的女儿出现在这里。
裴炎按住她的柔荑,睨了她片刻,挑眉道:“丫头,你还真是好算计。”
竟然从一开始看到他手里的令牌的时候,就将他也算计进去了。
司空茉笑颜轻灵,却仿佛很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谁让徒儿我不如师傅这般手下能人众多,早早就做好了假令牌,我娘的死也只能给我这爹短短时间的冲击,若是时间拖得太久,他难免要生疑心的,师傅,您就能者多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