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川虽惊讶,但知道沈瑶即便临时起意,也有她自己的打算,不会是胡来的。
略作思量,秦大川道:“山是朝廷的,县衙有权租赁,但想买山得知府盖章。民间想占用大山也没人管,只要不碰金矿、铁矿一类就行。”
“租赁的价钱呢?”沈瑶又问。
“村里没人租过,这个得打听一下。”村长道。
秦大川倒是知道个大概,但这会儿并未多说。
三人又聊了几句后,沈瑶觉得有些冷了,便与秦大川回家去。
路上沈瑶说自己买山是想种果树,不是自己的地盘,就怕忙活一场被外人摘了果子。
实际上沈瑶是在书里知道,秦大川在深山里养了人手,包下一片山地后,秦大川进山也更光明正大,即便每次都空手而归也不会引人怀疑。
但沈瑶不能直说,可该做的还是要做,只为换这几年的平稳。
秦大川不疑有他,便与沈瑶说了租山的大约价钱,沈瑶默算了一下手里的银子,很豪爽的决定下次去县城就把这事儿给落实了。
两人刚回到家,便见有根过来了,看神色很是低迷。
“嫂子,芸汐的毒真的不能解吗?”有根嗓子有些沙哑的问道。
“抱歉,我不擅长这个,除非知道毒药的方子,有一点差池可能会导致她毒发身亡。”沈瑶道。
有根点点头,问沈瑶拿了两副给白芸汐养身子的药才离开,背影佝偻的好像老人。
沈瑶同情的道:“你这哥们儿,但凡是换一个心动的对象,都会过的无比幸福。为啥非得白芸汐那破烂货呢?”
“你不是说有根脑子有问题吗?有空给他开几服药。”秦大川冷声道。
恨其不争、怒其不幸,是秦大川对有根最真实的感触。
偏有根一根筋,根本就劝不了。
“他病情挺严重,都导致眼瞎了。”沈瑶撇嘴,话锋一转道:“马上就是寒冬了,咱们是不是得买点碳存着?趁着大雪封山前,咱们再打一次猎吧。”
“明天我去镇上看看有没有好碳,今年是暖冬,应当好买。打猎的话,等我再做些弓箭的。”秦大川道。
沈瑶耸耸肩,打着呵欠道:“你看着安排吧,我再看看猫冬的东西够不够,别等冷了再抓瞎。”
习惯了有保姆搞定生活琐事的沈瑶,如今操心起来倒是满满的成就感,与事业成功是完全不一样的体会。
“别太累,可以先把放在五叔那的婆子带回来一个使唤。”秦大川眼神温柔,开口便是心疼沈瑶。
“不用,这点小事可难不倒我。”沈瑶摆摆手,便进了西屋。
猫冬需要的东西得列账单子,再挨个去检查,缺少的在一个月内置办齐全都来得及。
这种事秦大川帮不上忙,他自己习惯了对付,带俩娃儿一年的功夫,也是跌跌撞撞的,主打的是能养活就行。
沈瑶想着家里女娃娃多,干脆叫上他们一起,当是提前教她们管家,即便宝姐儿是长公主,懂得照顾自己也更让人放心些,何况她一时半会儿的回不去。
见沈瑶她们忙着,秦大川便带全哥儿去识字儿,下晌秦三川几个都会过来,提前给全哥儿开小灶,小家伙学的越快越有积极性。
在沈瑶一家子忙活的时候,白芸汐也醒来了,看到在床边照顾她的有根,啪的一巴掌甩过去,留下鲜红的指印。
“孬种!”白芸汐恶狠狠的道:“娶我又护不住我,你当初的承诺又算什么?我真后悔,怎么就选了你!”
白芸汐已经忘记了,当是她没有别的选择,要不是有根愿意娶她,闹到最后她就算不被沉塘,白家也不会允许她留在家里。
有根被打的耳根子嗡嗡作响,见白芸汐要起身下地,忙道:“你还在发热,等身子好些再动吧,郎中说你伤了根本。”
“哪个郎中?沈瑶那贱人吗?”白芸汐怒气冲冲的喊道:“她巴不得我死,你怎么能让她给我看诊?是不是你也想我死了好给你腾地儿?”
“不是的,我……”有根话未说完,又被白芸汐甩了一巴掌,解释的话混着苦涩吞咽腹中。
“滚!我不想看到你!你们都不想我好,我偏要活的好好的!我要跟你合离,我白芸汐绝不跟你这窝囊废做夫妻!”
白芸汐推搡着有根,话落却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有根将人扶住,犹豫片刻后,扯了被子给白芸汐盖好,继续守在床边。
就凭白芸汐刚才骂沈瑶的话,有根没有脸再去求沈瑶救人。
何况白芸汐能醒来就是没有生命危险,昏迷了才让他能安安静静的守着,这般近距离的守着。
码头。
杨管事进了一间客舱后,便弓着腰连头都不敢抬,十足的奴才相。
“表小姐,咱们的人去查了,并未有侯爷的行踪,要不要沿着下游再找找?”杨管事说着,偷偷扫了一眼面前少妇,眼里却夹杂着不屑。
“这小镇可不一般,我派出去的人手没一个回来的,那可是表哥给我的死士,你确定探查的结果是真的?”少妇怒问。
“什么?死士折了?”杨管事惊呼。
“没用的东西,表哥是怎么让你做到管事位置的?”少妇怒将茶盏摔倒杨管事脚边,嗤笑道:“我已经给表哥飞鸽传书,你下令开船吧。”
少妇的怒气收放自如,她没有得力的人手,再留下恐有危险,不如先假意离开,等表哥的人手到了再卷土重来。
杨管事不敢得罪眼前的人,只能连连告罪后就去安排。
这艘船离开,秦大川自也是第一时间得到消息,但船上已经安排了自己的人,若是来找寻两个娃儿的,他不介意在暴露之前弄死对方。
用了半日的功夫准备好箭矢,秦大川便带着沈瑶进山打猎,存些过冬用的野味,再想吃就只能等来年了。
“要不你先把猎物挂到树上去,等咱们回来的时候再拿?”见秦大川身上挂满了猎物,沈瑶有点心疼自家男人了。
“好。”秦大川并不觉得累,但媳妇的话要听。
待秦大川从树上下来,两人便慢悠悠的往山里走,与其说是来打猎,不如说是过二人世界,有锦鲤运的沈瑶在,猎物自动送上门根本不用他们找寻。
可没走多远,秦大川忽然抓住沈瑶的手腕,将她护在身后。
“有大家伙?”沈瑶期待的问道。
“有人。”秦大川皱眉。
沈瑶的听力不及练武的秦大川,但她的嗅觉比秦大川更为灵敏,立即道:“血腥味儿好重,是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