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让沈瑶和孙氏等太久,秦五树与宝姐儿出现了,四人无需语言交流,立即策马撤离,身后传来了沈家村村民喊救火的声音。
“五叔五婶儿先去歇着吧,我和宝姐儿说会话。”回家后,沈瑶便拉着宝姐儿进了东屋。
天太冷,沈瑶脱了棉衣后,便把宝姐儿拽进被窝,两人靠在暖墙取暖。
“你能为我去报仇,我很高兴。但你还是个孩子,我不希望你掺和到这种事情里来。人啊,就像是一张白纸,一旦染上墨就再也不干净如初了。”
将宝姐儿眉毛上的白霜擦掉,沈瑶叹道:“你长大后如何我不知道,但在我和你爹能护得住你的时候,活的轻松些,像个真正的孩子那样阳光好吗?”
“阳光?”宝姐儿疑惑的抬头。
“嗯,快快乐乐的,除了学东西的时候,可以很幼稚,只要觉得开心,滚泥坑都可以。”抬手揉着宝姐儿瞟亮的小脸,沈瑶上瘾的道:“早就该动手的。”
“沈氏,你疯了!竟敢揉我的脸!”宝姐儿言语不清,恼怒却又躲不开。
“对对对,有脾气才是正常的嘛。来,还手啊,谁先求饶谁学狗叫。”沈瑶笑呵呵的继续揉捏,对宝姐儿的脸蛋爱不释手。
“沈氏,你快住手!我的脸也是你能揉的!”
“我就揉了,有本事你放倒我……哈哈!宝姐儿你耍诈,不许挠我痒痒肉,我要使绝招了哈!”
“沈氏你阴险,你!哈哈……”
屋内娘俩闹成一团,这是从未有过的亲近。
西屋的孙氏往秦五树身边凑了凑,道:“大川这小子有福气,能娶着沈氏这个宝。宝姐儿那丫头心气傲着呢,也就沈氏能容她。”
“你想说宝姐儿牙尖嘴利、不好相处吧?”秦五树闷声道。
“你知道就好,这丫头看人都不拿正眼的,倒是没想到竟能为沈氏去出气。就是这性子得搂着点,要不比我还能闯祸。”孙氏真心说道。
秦五树点头,随即打趣道:“你还知道自己能闯祸,我以为你觉得自个儿都是对的呢。”
“秦五树,你欠收拾了是吧?”孙氏说着,便掐秦五树腰间的软肉,若非是住在侄子家中,少不得要大战一场。
却说沈家村几乎全村出动,天亮的时候总算是把火都扑灭了,这还是冬天有冰雪的情况下,否则靠着去河里挑水可来不及。
但最让村民们恐慌的是,族长和村长两家子全都疯了,那些去挖坟的人也都疯了,满村的喊着沈老大来报仇了。
“这是遭报应了!让他们缺德,有啥话不能好好说,非得占沈家姐妹的那点家业,连死人都不放过,活该他们出事!”
“你们说沈老大会不会记恨咱们不照看沈瑶,又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刨坟?不会也来找咱们吧?”
沈家村的村民都惶恐不安,大白天的都觉得后背冷飕飕的。
也有比较明智的,或者说身正不怕影子斜的。
“别说那些没用的,现在族长和村长都疯了,家里也被搬空了,这是该请郎中还是咋整,大伙儿得拿个主意。”
“要是治病的话,银子打哪儿来?他们两家被人搜罗的一文不剩。可不治的话万一好不了,这么满村乱窜可保不齐干啥,再说一个村子没有村长可不成。”
说起这事儿,全村人都来了精神,不管有没有私心,都不能不重视。
至于有没有怀疑族长他们发疯和村里着火与沈瑶有关的,至少没人会明着说这个事。
民不举官不究,何况他们都是寻常百姓,沈瑶真有那个能耐就不是他们招惹的起的,谁敢给自己找事?
等了两天也不见沈家村那边有人来找事,沈瑶实在是憋不住了,这才起身开始活动。
“这是秦大川家吗?救命的大事儿!”
正在屋里教全哥儿画漫画的沈瑶,听到外头的喊话声抬起头来,却不记得自己听过这声音。
“你是谁?找我家老爷干啥?”财婶儿快步出去问话。
男人语气飞快的道:“我是林有根的邻居,之前喝酒的时候听他提到过你们。今天早上我瞧着他家大门敞开就进去看了一眼,林有根被人捅了好几刀。”
财婶儿是知道有根这个人的,闻言忙道:“您稍等,我进屋跟夫人说一声。”
沈瑶已经听到外头的话,她是挺厌恶有根那舔狗的本质的,可要说有根该死却也不至于。
主要是秦大川不在家,沈瑶要是不出面,有根怕是就真的没人管了。
“去套马车,带上两个拳脚好的。”沈瑶揉揉全哥儿的包子头,把人放到炕上,这才道:“我晌午可能回不来,不用等我。”
“这事儿没准和白芸汐有关,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宝姐儿皱眉道:“你不去,我爹知道了也不会怪你的。”
宝姐儿不能说有根功夫很好的话,能伤他的人可不多。
书里对有根的身手有描述,沈瑶自是知道伤了有根的人不是他不防备的白芸汐,就是真正的高手。
可沈瑶还是没法见死不救,为秦大川或者是因为自己是医者吧。
“白芸汐已经走了,她还能有手眼通天的能耐,不用担心。”沈瑶很高兴宝姐儿越来越在意自己,但救人的事就是和死神赛跑,耽搁不得。
“那女人阴险的很,你咋知道不是她提前就设好的套?她可是巴不得你死。”宝姐儿皱眉。
“姐,我觉着宝姐儿说的有道理。”沈瑜担心的道,沈二丫也跟着点头。
“放心吧,若情况不妙,我会第一时间逃跑的。”沈瑶眨了下眼,便出了门。
宝姐儿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在听到马车声离开的声音后,她也出了屋。
财婶儿忙上前询问:“小姐可是要添点啥?”
“跟上沈氏,不惜代价护她周全。”宝姐儿绷着漂亮的小脸,用与她年龄不符的语气命令道:“必要时,可调集人马,对待敌人不必留活口!”
财婶儿一改平日里总是带笑的模样,躬身道:“属下领命。”
围裙一扯,财婶儿往后院走去,她需要绕过人群跟上沈瑶,尽可能的不暴露身份。
至于主子为了一个名义上的继母,不惜暴露棋子是否值得,不是她一个下属该问的,只要执行命令便可。
却说马车一路前行,车夫虽然是沈瑶的人,但指路的却是那个汉子,当马车停下的时候,沈瑶才发现是来到白芸汐的庄子上。
“到了。”男人开口,哪里还有之前那紧张担心的憨厚样。
沈瑶打量着萧条的环境,真没想到自己还有第二次来这里的机会,就是不知道这回能不能毫发无伤的出去,还有丰厚的收获。
唉!
大壮走了,秦大川应当不会再及时的出现,带来的人貌似只能是拖累啊!
“你是白芸汐的人?”沈瑶询问,视线环视四周,看到了手拿兵器的人,心里无声的苦笑。